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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会谈结束后，接下来的两天，谈判进入了更加深入、也更为艰难的技术与业务细节磋商阶段。 双方团队在会议室里展开了拉锯战，气氛时而激烈，时而凝重。 昊天投资的首席技术官与摩托罗拉的技术团队就专利库进行了长达数小时的闭门会议。 对方技术总裁，一位头发花白的老派工程师，充满激情地阐述着其在通信基础协议、射频天线等领域的开创性贡献，称之为“移动通信的皇冠”。 “没有我们，全球一半的手机都无法合法上市！” 他的自豪感溢于言表。 吴宵光冷静地回应： “我们毫不怀疑这些专利的历史地位。但皇冠上镶嵌的宝石，其价值取决于市场的认可度。根据我们的分析，贵公司有超过30%的核心专利，将在未来5-8年内陆续到期。而新的专利产出速度和质量，正在被高通、甚至后来的苹果公司超越。我们收购的，是一个正在缓慢贬值的资产，除非有强大的业务能将其重新激活。” 这话刺痛了对方。 技术争论的背后，是双方对未来技术趋势截然不同的判断，以及对于这笔无形资产究竟该如何估值的巨大分歧。 武卫与摩托罗拉的cfo就裁员补偿、工厂关闭成本、以及庞大的退休金负债等问题进行了艰苦的谈判。 数字庞大到令人咋舌。 “这些都是我们必须承担的社会责任和历史承诺。” 摩托罗拉的cfo态度强硬。 “我们理解这些承诺，” 武卫寸步不让，指着报表上的数字， “但请贵方也理解，这些巨额的非经营性支出，正在持续吞噬着公司的现金流，也是导致连年亏损的直接原因之一。如果这些‘包袱’的价值超过了他所保护的‘核心资产’，那么这笔交易对任何收购方而言，都将失去经济意义。” 在最关键的第三次全体会议上，许昊与爱德华詹德的正面交锋达到了白热化。 詹德坚持认为，摩托罗拉的复兴之路在于延续其高端品牌定位，并力推其基于linux的自家操作系统，试图打造一个封闭的、能与苹果ios抗衡的生态。 “moto blur ui是我们未来的灵魂！” 詹德挥舞着手臂，试图重新点燃团队的信心。 许昊静静地听完，然后摇了摇头，语气斩钉截铁： “爱德华，这条路是死路。” 一句话，让整个会议室鸦雀无声。 摩托罗拉团队的所有成员都露出了被冒犯的神情。 许昊没有理会，继续说道： “在苹果和即将爆发的安卓联盟之间，已经没有第三个独立生态的空间。市场的窗口正在关闭。摩托罗拉需要的不是孤芳自赏，而是拥抱开放，拥抱最大的浪潮。我们的方案很明确：立刻、彻底地转向安卓系统，利用我们的设计和专利优势，打造出第一款真正能与iphone抗衡的安卓旗舰手机。 这才是唯一的生路。” “放弃我们自己的系统这等于否定了我们过去几年的全部努力！” 詹德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沙哑， “而且，投入谷歌的怀抱这太冒险了！” “比坐在即将沉没的船上更冒险吗” 许昊的反问像一把冰冷的匕首，直刺要害。 会议室内陷入了长时间的、令人窒息的沉默。 双方的观点代表了两种截然不同的企业命运选择，几乎没有任何妥协的余地。 詹德的脸色从涨红逐渐变得灰白，他意识到，许昊团队的意志极其坚定，他们对未来的判断清晰得可怕，而且他们手握现金，拥有他急需的“救命稻草”，却不愿意为他认为的“核心价值”买单。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身体重重地靠向椅背。 “许先生，”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和挫败， “您提出的……是一个根本性的战略转向。这已经远远超出了我个人的授权范围。我必须将目前的谈判情况，以及你们的核心条件，上报给董事会进行审议。” 他顿了顿，目光复杂地看着许昊： “下一次谈判，定在三天后。届时，董事会将给出他们的答复。” 许昊平静地点了点头，对这个结果似乎早有预料。 “很好。我们期待三天后，能与一个拥有更清晰授权和决断力的团队进行对话。” 他站起身，带领昊天团队一行人，再次在无声的压迫感中，离开了会议室。 谈判，陷入了僵局。 所有的压力，此刻都传递到了摩托罗拉董事会的那张桌子上。 谈判陷入僵局的当晚，芝加哥下起了冰冷的雨。 在许昊套房的客厅里，气氛却与窗外的寒凉截然不同，一种酝酿着风暴的热力在涌动。 吴宵光刚结束与国内技术团队的电话会议，眉头紧锁： “詹德上报董事会，这意味着我们面对的将不再是职业经理人，而是更看重短期财务回报的股东。情况可能会更复杂。” 武卫对着电脑屏幕上的财务模型，冷静地分析： “如果他们坚持认为自己的专利和品牌价值被低估，而拒绝承认生态战略的失败，三天后我们很可能要面对一个抬价，甚至是一个拒绝。” 一直安静坐在角落，操作着笔记本电脑的许昊，此刻缓缓抬起头。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焦虑，反而带着一种一切尽在掌握的沉静。 他将电脑屏幕转向吴宵光和武卫。 “所以，是时候给他们看看，我们真正的筹码了。” 许昊的声音平静，却像在房间里投下了一颗深水炸弹。 屏幕上，不是一个简单的ppt，而是一个极其流畅、界面优雅的手机操作系统演示视频。 它的底层显然是安卓，但在ui设计、动画效果、以及核心应用整合上，达到了一个令人惊叹的完成度。 更关键的是，系统深处深度嵌入了“微光”的即时分享接口、“优酷”的视频云解码引擎、“晋江”的沉浸式阅读器，甚至还有一个初具雏形的“昊天语音助手”。 “这是……” 吴宵光瞳孔微缩，他认出了那些熟悉的元素，但它们以一种前所未有的方式融合在了一起。 “我们称之为 ‘昊天os’。” 许昊的指尖在触摸板上滑动，切换着演示画面， “这不是一个简单的安卓皮肤，这是与谷歌深度战略同盟的产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