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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立武用从玄衣人身上摸到的钱买了身衣服，在客栈洗了个澡后，将衣服换上，又吃了顿好的，终于等到太阳落了山。 宵禁的金山城街面上空无一人，萧立武偷偷的翻进了金成武馆。 院内比他预想中热闹——东院的演武场上，十几名弟子正挥汗练拳，拳风呼啸；西跨院的厢房里，烛火摇曳，隐约传出争执声；而正屋内，一个身着粉白襦裙的女子正背着手来回踱步，黛眉紧蹙，正是馆主的独女成娇凰。 此刻的成娇凰，满心都被武馆的继承权搅得不得安宁。 一边是叔父郑万山，跟着父亲打天下时就立过汗马功劳，武馆的半壁基业都有他的心血，论资历，馆里半数老人都向着他；另一边是大师兄林苍，父亲的毕生武学几乎被他学了个十成十，当年父亲还曾有意撮合他俩，却被她婉拒。如今父亲才离世不久，这两人却跟他争起了家产。 她唯一的依仗，只有“馆主之女”这个名分。可在叔父眼里，名分抵不过资历；在大师兄眼里，名分不如真功夫；更有人暗地里说，她一个女子，撑不起金成武馆的招牌，这话说得像针一样，句句扎在她的死穴上。 “小姐，”老管家成伯拄着拐杖，颤巍巍走过来，声音里满是无奈，“咱们这边的人，要么在这几日的比斗里伤了身子，要么被他们说动了心，退出争斗，这馆主之位……依老夫看，不如算了吧”。 “不行！”成娇凰猛地转过身，语气决绝，“都到这一步了，我要是退了，岂不是让他们看尽了笑话我成娇凰就算输，也不能输得这么窝囊！人争一口气，这口气我必须争！” “可下一步，咱们该怎么办”成伯叹了口气。 成娇凰不语，她也不知道下一步怎么办，就如那老者说的，她已经没人了，明天要是再来一场比斗，她将第一个出局。“明天要是再斗，那我就亲自上场。” 那老者大惊：“不可啊，小姐！刀剑无眼，您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以后怎么去见老馆主啊。” “我不去，还有谁去”成娇凰叹了口气。 “你如果上场，那大师兄也上场，你有把握吗”那老者再问。 成娇凰再次说不出话来。她当然打不过大师兄，两个她都不一定打的过。 “没有又如何大不了一死而已。我不可能眼睁睁看着父亲一辈子的心血，落到别人手里。”成娇凰一脸决绝。 “唉！小姐，你这是何苦呢”那老者无奈道。 “阿伯，你先去休息吧，”成娇凰挥了挥手，“让我一个人静静。” 成伯应声退下，轻轻带上门。屋内只剩下成娇凰一人，烛火映着她孤零零的影子，先前强撑的坚强终于垮了。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顺着她白皙的脸颊滚落，砸在衣摆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就在这时，一个陌生的男声突然在屋内响起：“有没有兴趣谈笔交易” 成娇凰惊得浑身一僵，眼泪都来不及擦，反手就拔出了腰间的佩剑，厉声喝道：“谁出来！” “连我在哪都发现不了，成小姐的本事，似乎不怎么样啊。”房间中再次响起那人的声音。 成娇凰不敢大意，握着剑的手紧了紧，目光飞快地扫过屋内，最后定格在头顶的房梁上。她手腕一翻，长剑如流星般刺出，“唰唰唰”三声，房梁上顿时多了三道深浅不一的剑痕。 “我在这呢。”侧角的阴影里，一个青衫男子缓缓走了出来，正是萧立武。看着眼前的女人，他摇了摇头又重复说道：“有没有兴趣做笔交易” “我不跟来路不明的人做交易。”成娇凰警惕地盯着他，剑尖始终对着他的胸口。 “哦那就是拒绝了。即然如此，那我就去找你大师兄了，说不定他很有兴趣。” “等等！”成娇凰急忙喊住他，语气软了几分，“做交易总得知道对方身份吧” 萧立武指了指桌边的椅子，语气自然得仿佛他才是这间屋子的主人：“坐下说。” 成娇凰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收了剑，在对面的椅子上坐下。萧立武自顾自拿起桌上的茶壶，为自己倒了杯茶，又给成娇凰的杯子添满，动作从容不迫。 成娇凰的目光始终没离开他，眉头微蹙，似在想自己什么时候与这人有过交集。 萧立武放下茶壶，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直接开口：“不用想了，你以前没见过我，我也从没受过金成武馆的恩惠。” “那你为何会这时候出现在我房里”成娇凰追问。 “因为交易。”萧立武端起杯子喝了口茶，眼神平静地看着她，“你不想听听，这交易是什么吗” “请说。” “我需要一个身份，一个没问题的身份。”萧立武开门见山。 “为什么你真实身份有什么难言之隐” “是的，我的真实身份不方便对外公开。” “那你找我做什么，你应该找衙门......”说到这里，成娇凰似明白了什么，“你......” “成姑娘知道就好，没必要说出来。” “既然如此，那我就更不能与你交易了，那只会为我带来祸患。”成娇凰立刻站起身，语气坚决。 “那可不一定。”萧立武抬了抬眼皮，“因为我的身份，官府也没有记录。” “官府也没有”成娇凰有些吃惊，“官府怎么可能也没有你又不是那些隐世门派中人。” “这成姑娘就不需要操心了。” “那你怎么知道我就一定能弄到合适的身份呢”成娇凰坐回椅子上，眼神里依旧带着怀疑。 “这个我也没把握，我只过来试一试，如果没有，那成姑娘就当没见过我即可。” 成娇凰看着萧立武沉默下来，好一会儿后，她才又问道：“只要我能帮你弄来身份，你就能帮我解决武馆的问题” 萧立武点了点头，语气中带着十足的自信：“如果你的那个大师兄比你强不了多少，那我有十足的把握。” “还有我叔父，我的麻烦可不止大师兄一人。”成娇凰补充道。 “一个快入土的人了，还来跟小辈争，口水都可以淹死他，还需要动手”萧立武不屑道，他可是亲历过这种事情的，那比杀人要轻松多了。 成娇凰看着他，眼神里满是怀疑：“你有什么企图如果你不说，我是不可能答应你的。” “很正常的反应。”萧立武没有反感，而是赞同的点了点头，“我的企图现在很简单，有一个合法身份。” “现在很简单”成娇凰像是抓住了某个重点。 “是的，因为我现在也还不是很清楚接下来要做什么”萧立武如实回答。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有可能没企图，也有可能有很大的企图。” 成娇凰摇了摇头，说道：“如果你一直这样跟我打哑谜，我宁可不做这个交易。” 萧立武也不生气，反而很善解人意道：“我明白，毕竟你身上担着武馆，一份产业加几十人的身家性命。” “你既然知道，为什么不明说”成娇凰不解道。 “因为我在确定你的诚意。我也怕你一下就答应，什么都不顾，这样也会让我不安。”萧立武笑着说。 “那现在呢” 萧立武收起笑容，语气郑重了些：“现在我确定了，你不是那种头脑发热的傻子，值得合作。”他顿了顿，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目的：“我的企图很简单，我要进驱灵司。” “什么！”成娇凰大惊，几乎是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的，之前都没见她这么失态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