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山鬼低语（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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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尘中，人影憧憧！ 三道穿着厚重黑色装甲、如同铁塔般的身影率先冲出！ 正是“烛龙”的精锐“镇魂”小队！ 他们手中的武器已经抬起，不再是脉冲枪，而是口径更大、枪身闪烁着危险红光的重型武器，枪口冰冷地锁定了林深和他身后的小白鹿！ “开火！！” 烛照的身影出现在通道口，半边脸缠着渗血的绷带，眼神阴鸷疯狂，毫不犹豫地下达了格杀令！ “哒哒哒哒——！！！” 狂暴的弹雨瞬间倾泻而出！ 大口径的穿甲弹撕裂空气，发出刺耳的尖啸，带着毁灭一切的气势，朝着林深和他身后的小白鹿笼罩而来！ 林深瞳孔骤缩！ 暗金色的光芒瞬间充斥整个眼眸！他发出一声困兽般的咆哮，全身肌肉贲张，准备用身体硬抗这致命的弹雨，为小白鹿争取哪怕一秒的时间！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嗡……” 一声低沉、悠远、仿佛从大地深处、从时光长河尽头传来的……叹息。 不，那不是声音。 那是一种直接作用于灵魂的……共鸣！ 整个溶洞，包括那株沉寂的青铜巨树，猛地一震！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无形的力量……拉长了！ 倾泻而来的弹雨，在距离林深和小白鹿不足一米的地方，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粘稠至极的墙壁！ 速度骤减！弹头表面甚至摩擦出肉眼可见的火星！ 最终，如同陷入琥珀的飞虫，诡异地、一颗颗悬停在了半空中！ 微微震颤着，却再也无法前进分毫！ 不仅仅是子弹！ 冲在最前面的三名“镇魂”队员，他们前冲的动作，他们扣动扳机的手指，他们脸上狰狞的表情，甚至通道口烛照眼中那疯狂的杀意……都在这一刻被强行凝固！ 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的电影画面！ 整个溶洞，陷入了一种诡异的、令人窒息的绝对静止！ 只有洞顶滴落的水珠，依旧遵循着重力法则，落入幽潭，发出清脆却异常清晰的“滴答”声。 林深保持着弓身防御的姿势，惊骇欲绝地看着眼前这超乎想象的一幕！ 他体内的力量躁动不安，却并未感到任何束缚。他还能动！他猛地回头！ 只见溶洞中央，那株巨大、悲怆、仿佛早已死去的青铜巨树，此刻正发生着惊人的变化！ 树身之上，那些繁复古老的暗金色纹路，如同被无形的力量点燃，骤然变得无比明亮！ 刺目的暗金色光芒如同奔涌的岩浆，在树皮之下急速流淌！ 整个树身都在发出低沉的嗡鸣！ 尤其是那巨大的、被强行折断的横截面处，暗金色的光芒凝聚到了极致，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那冰冷的金属断口深处……缓缓睁开！ 一股无法形容的、庞大到令人灵魂颤栗的意志，如同苏醒的洪荒巨兽，缓缓扫过整个溶洞！ 冰冷、苍茫、带着亿万年的孤寂和……一丝被惊扰的……愠怒！ 这意志掠过悬停的子弹，掠过凝固的“镇魂”队员，掠过通道口眼神惊骇凝固的烛照……最终，落在了林深身上，以及他怀中那被白光包裹的小小身影上。 在接触到他体内那躁动不安、带着同源气息的暗金力量，以及小白鹿那纯净却虚弱的生命气息时，那股庞大意志中的愠怒似乎……微微一顿。 紧接着，一个宏大、冰冷、如同亿万金属片摩擦汇聚而成的“声音”，毫无阻碍地、直接在林深、小白鹿、以及所有被凝固者的灵魂深处……轰然响起： “窃火者……当诛……” 这声音并非针对某个人，更像是一种宣告！！！ 一种来自亘古存在的、不容置疑的审判！！！ 伴随着这声灵魂层面的审判，那悬停在半空中的数十颗大口径穿甲弹，如同被赋予了生命，猛地调转方向！ 弹头闪烁着冰冷的金属寒光，瞬间锁定了它们原来的主人——那三名凝固的“镇魂”队员！ 时间静止的“琥珀”骤然破碎！ “噗噗噗噗——！！！” 一连串沉闷到令人心胆俱裂的肉体穿透声，如同死神的鼓点，在寂静的溶洞中密集炸响！！！ 三名武装到牙齿的“镇魂”精锐，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就被自己射出的、调转方向的子弹瞬间打成了筛子！ 厚重的装甲如同纸糊般被撕裂！鲜血混合着破碎的内脏和组织碎片，如同怒放的血色之花，在凝固的空气中猛然爆开！！！ 浓烈到化不开的血腥味瞬间弥漫！ 时间流速恢复正常！ “不——！！！” 通道口，烛照眼睁睁看着自己最精锐的三名手下瞬间变成三团爆裂的血雾，发出了撕心裂肺、难以置信的咆哮！ 那咆哮声中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和……一种世界观崩塌的茫然！！！ 而林深，在子弹调转的瞬间，身体的本能快过思维！！！ 他猛地扑倒在地，用身体死死护住怀中昏迷的小白鹿！ 灼热的子弹贴着他的头皮和后背呼啸而过，打在后方坚硬的岩壁上，溅起刺目的火星！ 他抬起头，正好看到那三团爆开的血雾，以及血雾之后，那株散发着滔天凶威、暗金纹路如同活物般流淌的青铜巨树！！！ 树身断口处，那凝聚的暗金光芒中，一只巨大、冰冷、纯粹由暗金色能量构成的、毫无人类情感的竖瞳……正缓缓睁开！！！ 如同深渊的凝视，冷冷地俯瞰着洞窟中渺小的生灵！ 山鬼……醒了！！！ 冰冷、粘稠、带着浓郁血腥味的空气，如同凝固的凝胶，死死堵在喉咙口。 林深扑倒在地，将小白鹿死死护在身下，灼热的子弹贴着头皮呼啸而过，在后方岩壁上炸开刺目的火花。 碎石和硝烟弥漫，混杂着前方通道口那三团刚刚爆开的、令人作呕的血肉碎末散发的浓烈腥气。 “不——！！！” 烛照那撕心裂肺、夹杂着极致恐惧与疯狂的咆哮，在子弹撕裂肉体的闷响之后才爆发出来，在空旷的溶洞中显得格外凄厉和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