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勺子提示您:看后求收藏(阿里小说网novels.allcdn.vip),接着再看更方便。
趴在亭台边沿,掏出全知镜,有趣无趣地看着自己,低喃问道:“镜子你告诉我,荒斧挨在人身上疼不疼?”
“我又没挨过,怎么知道。”
因我说过不摔它的话,所以现在也给我摆出奈我何的模样。
“我最近手不利索,可能随时就握不住你……”我指指下方深不见底的碧池。
它动了几下,大约恐高,便讨好道:“荒斧挨在人身上,每挨一道会做一个噩梦,那梦是自己最怕的东西。醒来后会发现自己肩上有一道口子,那就是象征噩梦的荒斧咯,怎么也去不掉。”
“这么可怕,那会是什么梦?”
“如果一个姑娘最怕蜘蛛,可能会做自己被蜘蛛一口一口吃掉的梦,而且那梦的真实度不亚于亲身体验。所以你问我疼不疼呢,我也不好回答。”
如果是这样,华尽眠会做什么样子的梦呢,我倒是想瞅上一番。
“勺子,每次为师做菜时你都在旁边看着,以后什么都不会可怎么嫁人啊。”
华尽眠消了黑乎乎的云,收起火焰,把几盘小菜引到桌上,而后坐下很是担忧地望着我。
我则望着糖醋鳜鱼,折来树枝边削成箸边道:“谁说我都会在旁边看着的,今天我就没看。”
“你除了吃还会什么?”
“唔,还会饿啊。”
“……”
他笑着,将鱼刺挑出来,肉放在盘子旁,动作行云如流水,再自然不过,而我心中莫名打了一个秋千。
“过些日子再走吧,我不放心月老鼠,他命中的劫是躲不过的,我担心我们一走的话他就要行动了。”华尽眠一只手拢袖,一只手倒酒,神情专注。
我看得出神,再平凡不过的细节为何如今才去在意呢。情人眼里出西施,连他倒酒的模样都仙姿绰绰。
“咳咳,行动?”我眨巴着眼,“是不是用天鼎炼药,他有千颗长生草吗?”
“千颗长生草不是难事,只是那天鼎不是那么容易到手的,仙君老头很是吝惜那玩意。”
“那还要呆仙界多久?”我忐忑不安问,呆的时间越久,总觉着越容易出事。
“不会很久的。”
他也不知要待多久,等到月老鼠的事情安稳下来后才知道。
一顿饭吃得我心神不宁,总不经意抬眼望向他。
“你见过沙钟吗?”他忽然从袖中取出一个模样精致的小玩意出来,笑道:“应是没见过吧,凡间算时辰常用这个。”
“沙钟?”我呢喃,手抚了上去,它被淡紫色的光雾笼罩着,不一会儿又消逝。
两头的琉璃罩通了一条细缝,沙子缓落,像屋檐下的水线。我打量一番捧在手心中。
“如果把沙子比喻成感情的话,你觉得有没有这个可能?”华尽眠目光幽深,用平和的语气道。
“我……不知道。”
一脸茫然地看向他,不知该说些什么好。感情这东西,或多或少随着时间变化,怎会和来回倒的沙子一样呢。
他温和笑着,欲语还休。
夏日的风一阵阵扫过,小亭凉爽舒适,周围安静至极。能与他在这里喝喝小酒吃菜,再说一些听不懂的话,心中已是最满足。
月殿后几日宁静许多,月老鼠常常不见人影,听闻是去向各仙家借长生草去了,黑猫又左右不离身边。
偌大的殿,只剩下我和华尽眠。
潜意识里认为,月老鼠是故意留时间给我们的,他虽老,心还是始终细腻。
呆在月殿足足两周,整日无所事事,游手好闲,渐渐生了懒意。
南风刮来热浪穿过绮窗,手中不离的酒烫得炙人,便是在这中盛暑时节,华尽眠说要下凡。
“好热的天,就不能过一阵子再走吗?”
<
/p>
房间里窒闷,我又吝惜内力,不肯使用冰术降温。
“你既是答应人家狐君七月七成婚,我们应在此之前寻着剩下的两官。”
他说得云淡风轻,眸中不带一丝情绪,指尖轻触腰间的玉笔,发出轻微的碰声。
我笑。“成婚成婚,我依师父便是,过去我听话的次数不多,这一次再不听,恐怕要成了不孝之徒。”
“……走罢。”他抿了抿唇际。
这一次,是出门,并非掀窗而出。我紧随他身后,容不得迟缓一步。
月殿门口的月老鼠迎接着我们,他淡灰色的衣袍上沾些杂毛,怀中意外地没有抱着猫。
“喵喵玩去了。”
仿佛知道我们会问,他先行答了去,华尽眠却十分不给面子,温和笑道:“它与我们无关。”
月老鼠饱经风霜,也不会与老友计较,他打着哈哈,“再过些时候喵喵就能成人形了。”
“时候不早了,我和勺子先行一步。”华尽眠停下脚步,刚想向我伸出一只手,又唯恐不对。
我顺势牵了过去,柔声道:“师父,那就走吧。”
曾几何时他牵着我无需顾虑什么。
凤鸢已被我掌握得熟络,稍稍一唤,就能成我想要的大小。
“和我一起吧。”我似笑着,拉着华尽眠的衣角踏上冰白透亮的凤鸢,“法术不够精炼,稍微挤了些。”
“勺子。”他无奈地唤了一声,“这不是稍微挤了些,是很挤。”
闻言我低下头,大约半平不到的位置,和他紧挨紧靠着。
华尽眠正想脱离,被我用力拽过来,“凤鸢比较快,师徒二人凑合用吧。”
大概用力过猛,他身子一倾,双手搂着我的腰,我好笑道:“师父。”
“……我。”他连忙站好,脸上的红晕怎么也散不开,说话含糊:“那就凑合用吧,你往那边去些。”
“哪边?”我故意贴近他,看清单薄的唇线。
“那边!”他略微恼火地指指反方向。
磨磨蹭蹭好一会,凤鸢停留在半空中,一只青雀嗖地飞过……
我很喜欢华尽眠尺寸大乱的样子,就像桃合子见到不苟言笑的执墨唇际忽然翘了一下,正因这些少见的动作和行为才显得珍贵。
准备走时,远方一个黑影渐近,向我们走来。
须臾间执墨一身金甲正装脚踩空立于我们面前,眼眸宛如刀锋,“桃合子受伤了。”
“什么!”我一惊,“怎么受伤的?”
“你去看看吧。”
他并不多说的样子,我转过身子正要去执墨殿,被华尽眠拉住衣角,他压低声音:“那个小桃核不是幻化成东海公主了吗?”
经这一提醒,我猛然抬首,却听执墨沉声道:“果真如此,她是假的。”
发觉进入圈套,我打着哈哈,干笑二声,“战仙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我已经什么都知道了。”
他语气冷淡,眄视我道:“上次就猜晓不对劲,她流的血很多,却不治而愈。”
“谁说的,那是我给她芍药花干才起的作用。”
“哦,那你为何要给她,和‘我的夫人’是什么关系?”
我哑然,话极少的执墨有的时候口舌如弹簧,每一句都设计好了。
华尽眠与我先行下了去,站在阶梯口的月老鼠愕然,低下头轻咳一声,“小白太疏忽了。”
“是我对不起桃合子。”我低声道,转头看向华尽眠,抿了抿唇,“命中注定如此了。”
“可是,若不是我太疏忽,她的身份怎么会暴露!”
感觉到袖囊中的动静,全知镜钻了出来,适时道:“你怎么知道是因为你呢,要我说的话,执墨战仙早就知道桃合子的身份了。”<!--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