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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我牵着马准备踏进乌鸣村口的时候,身后竹林里突然传来一位女子深夜哭泣的声音“呜……咽……呜”。那阵莫名的哭声似乎充斥着一股飘渺、哀怨的伤情,我带着恐惧和好奇,循着哭声走了过去,准备一探究竟。
等我走过的时候,竹林后面的确有一位穿着一身红衣的女子,头顶的发际线梳理的非常明显,后脑勺的头发是面绾成髻的。看上去也不过十七八岁的样子,我看见她正深情的望着湖水里的倒影。似乎心中怀有道不尽的心事,无人诉说。只得在这月黑风高的夜晚,向着湖水里的倒影哭诉。
只是在这漆黑的深夜里,眼前的这位女子让我不得不怀疑,她究竟是不是人?一想到爷爷跟我说的话,我心里顿时就起了防备之心。但也不排除,她可能遇上了坏人,或者什么别的原因。
出于好奇,我忍不住走向前去问道“小姐,你好!这么晚了,你怎么一个人停留在湖边啊!?”
那红衣女子并未理会我,仍然一如既往的望着湖面。我估摸着她可能不愿意和陌生人说话,或者是因为见到陌生人比较害羞。
于是继续问道“你是不是迷路了啊?需要我送你回家吗?”
红衣女子转头望了我一眼,摇头说道“不是…….”。紧接着她又把头转向了湖面,我回想着她刚才看我的眼神,是那么的清澈明亮、那么的优美迷人。而这种奇妙的眼神,我好像在哪里见到过,但就是记不起来了。
于是我关切的问道“那你为什么一个人在这里哭泣呢?难道出了什么事吗?”
红衣女子听到我说的话后,似乎很像是被我戳中了心事一样,又一次哭泣了起来。含着眼泪说道“先生,谢谢你的关心。我没事儿……只是…..呜”女子话未说完,已经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
“汐儿,汐儿……你在哪里啊!”竹林外突然传来一妇女的呼喊声。
红衣女子听到外面的呼喊声后,立马抹干脸上的眼泪,回应道“娘,我在这里。”
“哎哟,女儿,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我和你爹为了找你,跑遍了整个村子,都快把我们给急死了。快跟我回家去吧!”妇女说
“娘,对不起,让你们担心女儿了。可是我真的只有这一条路能走嘛?”红衣女子说
“呜…..汐儿,现在能有什么办法呢?要怪就怪你、投错了人家,遇到了这败家的爹和我这没用的娘。”妇女说道
“娘,女儿不怪你们,这都是女儿的命。走吧,我这就跟你回去。”女子说
“好女儿,好女儿啊!”妇女哭道
母女俩哭完后,望了我一眼,就径直离开了竹林。我见她们言语间透露出了一种离舍的悲痛,家中似乎发生了什么不幸的事情,便急着追上前去问道“大娘,你们请等一等。”
妇女听到我的声音后,惊讶的问道“你是谁啊。汐儿:你认识他吗?”
红衣女子急忙摇头说道“娘,我不认识他。”
“大娘,我是回清风镇的路人。这不,天黑了才路过你们村子的,我想到你们村子里找个人家投宿一夜。”我说
“年轻人,你该不会是想到我们家投宿吧?”妇女说
“不不不……大娘,你误会了。我是想问:刚才你们哭的那么伤心,难道你们家里出了什么事吗?”我说
妇女迟疑了半天,才支吾道“没……没什么事。你还是快点去找能过夜的地方吧。”
“好吧,既然你们不愿说,那我也就不强问了。只是这进村的路,该怎么走啊!”我说
“呐——你沿着那条大路一直往里走就可以看到村里的人家了。女儿:走,我们赶快回去吧。”妇女说道
我还没来得及答谢,她们就急急忙忙的抄着旁边的小路走了去。只是在我望向她们慌走背影的时候,红衣女子的背影和脚上的那双粉色绣花鞋,深深地映在了我的脑海里。
我按照大娘指引的方向,很快就看到了大路两旁排列成稀稀疏疏的房屋。夜晚的村落看起来有些过分的凋落、潦倒,村子的外围仿佛散发着一种腐朽的气息,让人背脊梁不禁感到有些发冷。
我走到第一户人家,敲了几下木门后,原本灯火通亮的屋子突然变得漆黑无比,似乎很是惧怕我的到来。估计这户人家不愿收留外地的路人,我又连着走了三户人家,奇怪的是他们都不愿开门。
就在我敲了第四户人家房门的时候,一位面容祥和、皮肤干瘪皱巢的老奶奶探出半个脑袋说道“小伙子,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你好,奶奶,我是要去清风镇的。今天到你们村子的时候,恰好天已经黑了,所以我想在你们这里投宿一晚。”我说
“你等一下,我去问问我家老头子。”老奶奶说
“年轻人,你进来吧。”老奶奶说完后,偻着身子带我走进了屋子。
屋子中央摆放着一张长方形茶桌,一位白胡子老爷爷正坐在茶桌左侧,叼着一支大概二十公分的长烟杆,吐出一口白烟说道“小伙子,来这边坐。还没吃饭吧?”
我羞愧的应道“爷爷,天快黑的时候,一路都没见着可以吃饭的地方,所以我也就没吃着夜饭。”话音刚落,肚子就咕噜噜…..的闹了起来。
“老太婆,快把锅里剩下的地瓜烫热一热,给这年轻人舀一碗来吃。”老爷爷说
“爷爷,你心地真好,谢谢你们收留我。你叫我云天就好了。”我答谢道
“云天,没事儿。想当初我年轻的时候,也常年四处奔波,这种出门在外孤独、无助的心情,我能感受。”老爷爷说
“爷爷,原来你曾经也在外面漂泊过啊!嘿嘿——”我说
“那可不是,四十年前我在外面打拼的时候,那可是辉煌的不得了啊!……”老爷爷把他当年几乎所有的往事,没完没了的全部跟我说了一遍。由于白天忙着赶路,身心极是疲惫,老爷爷一边说着他的英雄事迹,我也就一边不断地打哈欠。
要不是老奶奶看着时间太晚,催促老伴儿早些睡觉,估计我都快倒在桌子下面睡着了。
“老头子,你就别在那吹啦!都快子时了,赶快睡觉吧。我待会儿还要忙呢?”老奶奶说
老爷爷望了望屋子外面,说道“呀,月亮都出来了。你看我把时间都给说过了,云天:你都赶了一天的路了,估计应该很累了,快去屋里早点歇息吧。”
“好的,爷爷,那你们也早点歇息。”我说
“咦——我这是在哪里啊?”我困惑的摸着脑袋瓜子说道。
忽然身后传来一阵凄凉的女声,那声音忽近忽远,很像一首忧伤离别的曲子:“离别此刻难执手,望穿良久,镜呈泪斑眸----”
乍地一听,那声音突然出现在了我背后。我循着声音慢慢转了过去,可是身后除了烟雾缭绕之外,什么都没有!我一小步一小步继续往前走了过去,在我不经意的时候,脚下好像碰到了什么东西一样。
心猛地一惊,慌忙收回前脚,看了看地上的东西。我深吸一口凉气后,松心的说道“哎,原来是一朵盛开的大红花。”只是这朵红花的颜色异常血红,葶葶花茎破土而出,花朵明亮秀丽,非常漂亮。估计应该是人间少有的品种吧。
奇怪的是这片空旷的地界,除了烟雾、就只剩下这朵大红花。可是刚才的歌声到底是谁唱的呢?——我蹲在地上,一边观摩着这朵异乎奇特的大红花,一边猜想着唱歌的那个人。
突然眼前的画面把我吓得一屁股坐在了烟雾里。只见那朵大红花变得异于强大,花柄逐渐伸长,花瓣也变得原来越大。整个花托正在向我慢慢逼近,似乎想要把我吸进花瓣里。
我下意识的拔腿就跑,嘴里不停的念叨“爷爷,救命啊!快来救我啊!”
正当我跑得大汗淋漓之际,耳边突然传来唢呐、锣鼓混淆的嘈杂声。忽地从床上直立了起来,惊魂未定的望着窗外,“哎,原来刚刚是在做梦,吓死我了。”
只是当我擦完脸上汗水的时候,刚才梦境里的唢呐声再一次传进了我的耳朵里。“难道我还在做梦?可是不对劲儿啊!我明明就在屋子里啊!”我用力掐住自己的左手“哎呀,好疼!”
我寻思着唢呐锣鼓发出欢快的节奏声,想到:很明显这吹的就是成亲用的曲子。“可是这大晚上的,到底是谁家在置办喜事呢!也不怕打扰到村里的人。”
为了不打扰爷爷奶奶睡觉,我蹑手蹑脚地从睡屋里走了出来。正当我打算开门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沙哑的阻挠声“云天,你干什么?别出去啊!”
我讶异的转过身后,望着眼前的人影,胆怯的说道“爷爷,这么晚了,你还没睡啊!”
“睡?这么吵的声音,哪家能睡得着啊!你是不是想出去看热闹啊!”爷爷说
“爷爷,我不是想出去看热闹。只是这么晚了,怎么会有人家办喜事呢?”我好奇的问道
“哎——云天,这能叫喜事吗?”爷爷说
“爷爷,你说这话什么意思啊!这唢呐锣鼓声明显就是成亲用的曲子啊!”我说
“我看你还是早点睡吧!这事,你就别问了。免得惹来一身的麻烦。”爷爷说
“好吧,爷爷,那我先回屋休息去了。你也快睡吧!”我说
为了查看房子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故意佯装回到睡屋,然后偷偷的躲在睡屋的布帘后面,等爷爷进屋后,我才小声的走到门口。等我我把木门拉了一道小缝口,顺着缝口望了出去。
门外那一群诡异的成亲队伍把我的吓得寒毛霎时全部耸立了起来:两人吹唢呐、两人敲锣打鼓再加上四个抬着血色花轿的人,他们不但全都穿着一模一样的白色丧服,而且脑袋上还套上了一圈黑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