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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紧我！”
如妃整个身子悬在外面，城楼的高度让她觉得晕眩，她紧抓着凌落落的手，眼见她的身子也有些下趋的趋势，“凌落落就算我掉下去，我也要拉着你一起。”
凌落落一阵白眼，手始终紧拽着如妃，不管怎么样她始终做不到让一个活生生的人死在她的面前，她脚踩着墙拽着如妃的手向后拽。
随着时间的推移，如妃脸上的鄙夷渐渐被惊异所替代。
冰冷的寒风吹打在她们身上，她瞧着凌落落这么尽心尽力的救她，看见她的手都被墙面磨破了渗出了血，看见她几乎也快被她拉下去，可是她也不曾想要放手。
一时之间竟不知要怎么看待她，“你，明知我要杀你。”
凌落落咬着牙关想将如妃拉上来，几乎是咬着牙关挤出的话，“废话少说，你看起来挺苗条的怎么这么沉……”
如妃看着凌落落红涨的脸，她竟然忘了她对她做的那些事，那股不服输的劲，令她眼前一亮。
她想她大概知道为什么慕泓然待她如此不同了吧。
如妃轻笑了声，抬头看着碧蓝的天空，天空还是这么的清澈，明媚的阳光仿佛能照进她的心里，净化她内心深处不堪的角落。
有多久没有这么平静的看着这片美丽的苍穹了，很早以前她不是这个样子的，她乖巧听话，她是父亲最听话的小孩，自从嫁给慕泓然爱上慕泓然之后，不知道为什么她就变了，她变得爱争爱抢，她不折手段赶走了慕泓然身边的女人，如果不是惠妃有恩于她，她想她也不会留下惠妃的。
她爱这个男人爱到失去了自我，可是回过头来，她又得到了什么呢？
一瞬间她似乎突然看开了很多事，阴沉沉的美眸清亮的许多。
紧握着凌落落的手渐渐松开……
“凌落落替我告诉慕泓然，如果有来生我还要做他的妻。”
这时凌落落才明白，不管一个人多不可理喻，多不可一世，可是在爱情面前，他们都卑微的好似风中的一颗尘埃。
“别松手——”凌落落惊呼，不死心的紧拽着如妃的手，“何必要来生，今生你也是他的妻子，抓紧我，啊——”
血，都是血，凌落落抱紧自己从噩梦中醒来，额上冷汗连连。
那****终究是没保住如妃，她看见如妃墨蓝色的纱裙随着急速的风飘散，最后没入一片鲜红的血海中。
“姑娘，你又做噩梦了？”莎莎端着杯茶递给凌落落。
凌落落猛喝了几口茶水，微喘着气问道，“翠环还是没找到吗？”
莎莎点头，“嗯，如妃娘娘入葬之后，她就失踪了，可能是回老家去了吧，翠环是跟着如妃娘娘陪嫁过来的，如妃娘娘走了，她可能也觉得没什么可留恋的就离开了吧。”
“哦。”凌落落闭了闭眼，回想起那日还是一阵惶然，如果可以她真不想知道那个残酷的真相。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苟不教，性乃迁。教之道，贵以专……”
“姐姐，姐姐。”凌小傲背完三字经，叫了几声凌落落。
“啊？”凌落落回过神，抱歉的笑笑，“对不起小傲，姐姐出神了。”
凌小傲有些失落，低着头绞着手指，“那小傲还要再背一遍吗？”
凌落落揉着凌小傲的小脑袋，“不用了，是姐姐不好，没注意听，姐姐相信我们家小傲不会骗姐姐的，好了，去玩吧。”
凌小傲欢天喜地的跑出去，凌落落看着凌小傲的背影有些失笑，低下头收拾着桌面上凌乱的书本。
“王爷哥哥你来啦？”
“嗯。”慕泓然揉了揉凌小傲的脑袋，这些天的相处，他们的关系也改善了很多，“去玩吧。”
凌落落走过去接过慕泓然递过来的披风，“王爷最近为了如妃的葬礼如此劳累，何必这么辛苦的往返。”
“怎么，你不想见到本王？”慕泓然靠在椅子上，似有些疲惫，“倒杯茶水过来。”
凌落落探了下水温，才将茶水端给慕泓然，“怎么会呢，贱民只是觉得……”
“行了。”慕泓然将茶水饮尽扯着凌落落入怀，将她抱了起来，大步走向床榻。
凌落落一惊，“王爷你……”
慕泓然轻轻的将凌落落放在床上，自己也挨了上去，“别想歪了，本王只是有些困了，陪本王睡会吧。”
凌落落注视着慕泓然空荡荡的大拇指，“王爷以前最爱带的玉扳指怎么不带了？”
慕泓然身子一僵，搁在凌落落腰间的手募得收紧，幽深的潭底是彻骨的寒霜，“你想知道什么？”
凌落落微皱着眉，柔声道，“没什么，只是有些好奇。”
见凌落落皱眉，慕泓然将手放松了些，有些不耐道，“不想带就不带了。”
“哦。”凌落落抑声，眼底的淡漠，让慕泓然不悦，他抬起她的下颚，“本王好些天没回来，你就不能让本王过的舒坦些。”
“贱民只是奇怪为什么王爷不问贱民……”
凌落落话还没说完，就被慕泓然冷冷的打断，下颚一阵疼痛传来，“本王最后说一遍如妃是自己失足掉下城楼的，你听明白了吗？”
袒护她？可是为什么她却高兴不起来呢？这一切本就是他造成的。
凌落落半天没了响声，慕泓然潭底的冷意更甚，倏尔推开凌落落下了床，整理的一下衣襟便跨步走了出去。
凌落落半倚着身子，“王爷难道不想知道如妃死前都说了什么吗？”
慕泓然顿了顿，默然站立着没说话。
凌落落空洞的望着地板，眼前浮现如妃死前凄美的样子，似自语般道，“她说，如果有下辈子她还要做你的妻。”
慕泓然背对着凌落落，所以凌落落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只知道，他只是站立的会，便冷漠的离去，没有留下任何只言片语。
片刻之后凌落落才起身，平静的走到木柜前打开倒数第二个的抽屉，里面摆着一堆破碎的玉块，拼凑起来便是一个做工上乘的玉扳指。
凌落落摩挲着手腕，前些日子还是一块深色淤青现在已经完好了，好像那****抓着如妃的手劝她不要做傻事时，那个千钧一发的时刻，这个玉扳指从来没有打到她的手上似的。
只是如果没有被这个玉扳指砸中手，她是不是就可以劝服如妃活下来？
凌落落讥讽一笑。
抽出腰间的锦帕将这些碎玉块包裹起来，如妃又能不能想到，最后害死她的人竟是那个她到死前还记挂着的男人。
他借她的手杀死了他的妻子，到底是多狠心才能做到这个样子。
他又可曾想过，这事会给她带来多大的阴影，这几****几乎夜夜都从噩梦中醒来。
凌落落可笑的摇头，也是，她是什么人，又怎配让他记挂在心。
‘王爷以前也曾如此宠幸过我，可是现在还不是弃之如敝屣，你以为他能对你长情多久？’
如妃死前的话在她耳畔回响。
她想，还好她从来就没有抱过任何希望。
她将包着碎玉的锦帕放在莫名空虚的胸口，突地有些迷惘，是真的没抱任何希望过吗？
万籁俱静的竹林，只能听见竹叶簌簌作响的声音，凌落落挑选了块适合的石头，在土地上凿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小坑，她将碎玉连着锦帕一起埋了进去。
就让这残酷的真相永远长埋吧。
晴，天朗气清，凌落落闲来无事便到院子的池塘去喂鱼，看着一群鲤鱼为了抢食争先恐后的，以鱼食为中心鱼群绕成了一个一个圈，水面上波纹连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