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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主持人豆逗出现在小吃广场的门口。他今天可能是有外场演出来不及回公司，就提前来浴场了。从范小雅的身后经过，豆逗的脸上浮现出他习惯得汉奸式的微笑。豆逗曾自嘲的说：远看像个汉奸，对不起好人。近看像个太监，对不起女人。
陈进黎的脸色变了变。
范小雅虽然是面对着陈进黎，但还是感觉到了什么，于是就转身走回吧台。
mp3里存的歌曲可能不是很多，几分钟后，小吃广场的音乐声就停止了。徐飞拿着mp3交交给陈进黎：“喏，把这个给你大马子！”
“什么大马子？”陈进黎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反驳的声音是有，可是很压抑，很低。
“你就装吧你！哼！”徐飞拍拍陈进黎的肩膀，笑得好像是和陈进黎心照不宣的一样。
尴尬中......陈进黎忽然间感觉到相当的闷热，好像小吃广场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徐飞这句话之后，向他集中过来......
“今夜星光烂灿，今夜灯火辉煌。茫茫人海，芸芸众生，平凡的你我正在寻找人世间的快乐。朋友们快乐了，我们老板就快乐了。我们老板快乐了，老板才能让老板娘快乐。老板娘快乐了，我们的经理才能快乐。经理快乐了，我们演员才能拿到这个。”男歌手的手指比出数钞票的样子。“我们手上有了这个，晚上才能出去找个小姐，那个......”
哄笑声中，演出又开始了。
小吃广场进入了一天中最忙碌的时段。
陈进黎反倒清闲下来。没有人在这个时候来骚扰他，因为每个人都在忙碌着。客人们在看演出，或者在楼上打牌，也没什么人现在点饮料的。
想想，一天过去了一半了，要是不写点字出来准备好草稿，晚上上网的时候临时再想，可就有得辛苦的了。翻开本子，开始构思今天要写的章节内容。演出是吵了一点，可是对于他这样已经习惯了的人来说，其实吵闹和安静也没多大的区别。
《末日研究》是一本玄幻小说。既然是玄幻的，就应该求新、求异、求创造的。内容不能平铺直述，情节上也必须多变，才可以吸引着读者往下看去。所以每一章节，陈进黎总是反复推敲，力求完美。最多的一页，他整整重写了17遍。写成的结果怎样要看读者的反响。但作为他本身，已经尽了全力！
手机震动中......有信息进来。因为思绪被打断，陈进黎有一点不快。奇怪的是，居然是范小雅来的信息。有什么话当面不说，还要浪费一毛钱？小姑娘不会是想晚上叫我约她出去玩吧？陈进黎想着好事，却看见了一条奇怪的短信。
“奶茶，老王了好几条信息叫我晚上出去玩，你说我怎么办啊？”
老王？陈进黎愣了一下，随即回了条信息：“找借口推呗，还能怎么办啊？”
范小雅半垂着头在吧台里摆弄着手机。演出时段的灯火昏暗，舞台上的演员就像明星一样的耀眼。
范小雅手机屏的蓝光照在她的脸上，照得她的脸有几分森然。
此刻，外面天已经黑透了。陈进黎看着范小雅有点恐怖灵异色彩的脸，忽然就想到了鬼，想到了如鬼一样的心。天是黑了。旧时候的说法，这个时候鬼就出来了。
其实天黑的时候，真正出来的，并不是鬼，而是----如鬼的心！
很多人在白天显得道貌岸然的，晚上在夜总会、在酒吧、在kTV里出没的时候，却又是另外一副嘴脸。人性其实丑陋之至！一个貌似纯洁的人，很可能在人所不知的时候，做着极其丑陋极其卑鄙的事情。一个美如天仙的女子，可能拥有一副蛇蝎般的心肠。一个看似腼腆善良的人，甚至有可能是一个隐藏了很久的杀人凶手。事情往往就是这样，看得见的美并不是真正的美。看得见的丑，也不一定是真正的丑。
想想老王来泡范小雅，陈进黎也觉得好笑。又了条信息问：“老王怎么忽然就盯上你了？”
范小雅：“谁知道！可能以前他叫我出去玩我没有去。”
这话听得有点不明白。陈进黎回道：“你说你晚上有事好了！”其实想想，拒绝老王也真的是件很麻烦的事情。谁知道他会不会用其他方式给范小雅小鞋儿穿？
范小雅：“这肯定不行。再帮我换个理由！”
陈进黎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总不能牺牲自己，叫范小雅和老王说，今天晚上她要和陈进黎出去玩吧？这样也太那个啥了！只好老老实实的回信：“我也想不出来！”
“你们男人大概都是这样吧，吃不着的总是好的。我拒绝了他两次，没想到他越来越烦了！”范小雅回信。
陈进黎这才明白她之前说‘因为以前没和老王出去玩’的意思。看着范小雅的回信，陈进黎也无语了。其实也别说别人，他自己不也是这样么----对刘欣颖，对卢莉，不都是因为得不到，他才坚持不懈地追逐么？
（附：老王即王总，也就是王董。浴场的大股东。一身的服装显得身价很高。可是走近了细看，就不知道是该说他土老冒好，还是暴户好了。反正，老王就是给人一种不太舒服的感觉。）
（话说男人有钱就要变坏。三年前老板娘和他有一次大吵，烟灰缸就擦着他的额角飞过去。事情的起因就是因为老王在外面养了个小情人。）
（这两年老板娘对老王算是放开了很多，因为她也清楚老王的本性，不过就是喜欢偷点腥的，吃吃刚出来没有阅历没有资历的小丫头而已。真正让他花多少多少钱去养一个女人，或者是买房买车给人家，他是绝对不会肯的。）
（女人，不过就是几年粉嫩的时候，容颜终将老去，体态终将变形。几年的青春而已。追花扑蝶者，也就是在这几年中追逐女孩子。你说女人可以打扮、可以化妆？没有用的，天生丽质的、容颜不老的，天底下没有几个！老王，其实也就是喜欢尝鲜！）
（更何况现在金融大权始终被老板娘紧抓在手。除非在店里打牌，除非是必要情况，老王身上的现金不会多过3oo元。反正他抽烟店里有，吃饭吃点心店里也有。这样一卡，就把老王的风流卡得差不多了。就算老王真的想要和老板娘离婚，估计他最后也捞不到几个子。）
（十九）
夜深的时候，陈进黎又出现在网吧。
上机，还是准备自己的写作，也不管结果会是怎样！
点开QQ，和‘异世菜鸟’说了声已经开始把修改过了的小说《末日研究》传到17k小说网。
异世菜鸟回道：欢迎！稳定上传！
陈进黎微笑。
登录到17k小说网站，作者后台，开始把在起.点上传的章节一章一章的‘转移’过来。本来准备把‘转移’过来的章节全放进‘存稿箱’，然后每天调一章出来更新。可是，在‘章节管理’里，又现了定时器。
定时器是可以把已经写好的章节定时布的。
这样一来，答应网.编的每天稳定上传的任务很容易就可以解决了!陈进黎只要不停的写，把写好的章节设定好时间，程序就会在某一时段自动上传、更新。这是相当人性化的设计。有了这个定时器功能，写手就用不着天天登录网站，也可以在固定的时间把自己的作品上传。要知道，在固定的时间上传最新章节，可是大大的方便读者，也大大的吸引追书的读者的！
异世菜鸟又叫陈进黎加了两个群，这样，写作上有了什么问题，有什么问题，有什么想法，都可以在群里聊。这个，比在起.点的全电脑式回答就好太多了！对着人，再怎么样也比对着死板板的电脑要好！而且，在群里聊些写作方面的事情，还可以提高写作水平、创造灵感！
......电脑下方，有新信息提示。
点开，是范小雅：“在干什么？”
“写点东西。呵呵，你怎么也在啊？我还以为你和老王出去玩了呢。没想到，你居然有心情出来上网！”陈进黎笑着打字。
范小雅：“我才懒得理他！本来心里烦，想回宿舍睡觉的。没想到老王居然打电话叫蔡丽君找我！害得我连宿舍也不敢回了，只好来上网！”
陈进黎：“呵呵，看来，他挺在乎你的！”
范小雅：“在乎个屁！你们男人都一样的，得不到的东西才是好东西！”
陈进黎无语，只好回到：“嗯，那你蛮可怜的。”
范小雅：“命苦啊......”
陈进黎打趣：“谁叫你长这么漂亮，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就连棺材见了也自动开盖的！”这话本来是舞台上的一句笑话，被陈进黎用在这里，有点讨骂的意思！
果然，范小雅回到：“去你的！你去死吧！”
陈进黎：“对了，你不接老王的电话，就不怕明天在单位里他狂，把你吃了啊？”
范小雅：“他要是真敢狂的话才好呢！老板娘老长时间没过脾气了，我还想看看他们两口子吵架的场面！”
果然是最毒妇人心的说！陈进黎摇头，只有“呵呵”一笑！
过了一会，范小雅忽然了条奇怪的信息过来：“对了，听说你喜欢卢莉啊？”
陈进黎对着电脑翻了一阵白眼。这丫也真聪明，本来谈的好好的，在谈她和老王之间的笑话，一转眼，居然把话题扯到了自己身上！
卢莉，现在对陈进黎而言，还是个相当敏感的话题。要是在单位，面对面的这样问，陈进黎还真是无话可说，只有‘外面下雨了吧？’‘太阳老好了！’‘哎哟，肚子痛，我上个厕所先！’之类的话题扯了开去，避开这样敏感的话题！
可是在网络上，因为无需面对着对方的眼睛尴尬，陈进黎忽然坦然了：“是！不过，我们还没有真正的开始！”
范小雅：“没真正开始？什么意思？呵呵，难道，你们连手也没有牵过么？”
陈进黎对着电脑苦笑。恐怕对于这个世界的人来说，陈进黎已经是个怪物了吧？谈感情，而不动真格的。这个世界，没有这样纯洁的人了吧？他知道范小雅想说什么。现在的人，不就是先上床再谈感情么？这就是现实！没有肉.体，就谈不了爱情！或者说，爱情就不能够稳定！
这范小雅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平时看她还算文静的，对着个手机能上半天的呆，没想到一到晚上，这人的劣根性就出来了！女人，大概总是有点三.八的天性吧？
想回驳范小雅两句，可是又不知道怎么开口！谈感情，不谈性？说出来可能被她笑死！
可是，想到卢莉，陈进黎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说话了！从一开始，就是陈进黎的一厢情愿，现在也是。卢莉呢，始终是拒绝的多。尽管现在她可以坦然的接受一些陈进黎的水果，点心。可是，她到底是把自己当成是哥哥？还是什么？陈进黎自己也不清楚！或者，这个就是所谓的‘代沟’吧！
沉默中......范小雅的信息却又来！“听说范小雅的事情蛮多的......”
“什么意思？”陈进黎有点听不懂了。字打了出去，他才想明白。但，在他看来，卢莉是一个单纯、可爱的女孩子。身上总是带着阳光，能让陈进黎感到开心。虽然她的脸色曾经有过灰暗，那个时候她大概在感情上受伤。但现在，她就是个阳光的女孩子！
范小雅：“听说.......她经常在外面玩，关系好像有点复杂！”
陈进黎燃上了一支烟。范小雅的话刺得他痛了一下！听得出范小雅话里的意思，她肯定是听到了对卢莉不利的言论，什么男女关系之类的话题吧？卢莉的事情......是该了解一下，还是选择略过，忽略范小雅之前所说的话？
以己度人......陈进黎忽然想到了这几个字。
都市是复杂的、人生是复杂的、感情是复杂的！
因为身在复杂的都市，人就变得不再单纯!
人复杂了，人心也就复杂了，不再单纯。
人心复杂了，感情便不再纯洁！
感情上，你情我愿么？错！往往只是一厢情愿。而一厢情愿的，往往又都是女孩。像陈进黎这样的痴情，倒是很少了。
女孩多梦......喜欢帅哥，中意某种类型的男孩，或者，谈什么‘有感觉’！可是，帅哥么？帅哥却多是风流的！以貌取人的女孩，或者是得到了心理上的满足。可是，她们的结局，总是失败。伤心。难道第一次的爱情，就可以随随便便的浪费？非要在明知和自己是不可能的帅哥身上撞个头破血流的，还要说，自己曾经拥有过了，自己曾经有了自己的梦。得之我幸，不得我命。算了吧，单细胞的女孩子，也就说点单细胞的话，来掩饰因为自己不动脑子而受到的伤害吧！
女孩多梦......喜欢有钱郎，开着跑车，可以满世界的转悠，游玩，满足她们浪漫的理想，或者也有点虚荣吧？其实也没什么错。虚荣，男生也爱的吧~！
可是有钱郎么，就难找了！算笔帐：大学x年，打工二三年，再经商二三年。多少岁数了？二十出头，不需要奋斗的富家子弟，到底少哇！
一算下来，有前郎差不多就有三十甚至三十好几的年纪了！三十岁的年纪，若是还没有修炼成为风月场上的老手，在感情上还是一白痴，可能么？单纯的女孩子和他们相交，失败的，当然只能是女孩子自己了！
卢莉，也许是在经历了一场‘得之我幸，不得我命’的失败的情感之后，放纵了自己吧？其实，这也没什么不可以原谅的。
“算了，我不想知道！”陈进黎回到。
范小雅：“我觉得你应该找个好女孩。卢莉，可能不适合你。”
这是什么意思？好像有点挑拨离间的味道？陈进黎怀疑了一下。但，还是把范小雅往好的方面去想。虽然世间有很多的丑陋，可是他总还是希望眼前的人、眼前的事，还是好的比较多。或许她是在提醒自己，为自己着想吧？
以己度人。陈进黎其实也有复杂的过去。卢莉么？可能是在伤过了之后的放纵吧？如果有将来，陈进黎想，他一定好好的待她，加倍的呵护她，不让她再受伤！过去的，就让它真正成为过去！
“这个，以后再考虑吧！”陈进黎回信。
“其实，我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人。既然我自己都不能算是什么好人，我又凭什么要求人家的人品呢？”
范小雅没有回信。陈进黎继续说道：“再说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过去。很多往事都是伤心的吧？我想，如果我和卢莉开始，那么。现在她所做的一切，就都是往事。既然是往事，就不需要再提！”
“俩个人在一起，只要现在好好的，将来可以携手走下去，这样就足够了吧？”
范小雅再没有声音。许久，她的头像才变成灰暗。
或许她是被自己说动了吧？所以没有说话。陈进黎想。
他当然没有必要把一个人往坏处去想。
可是，一段时间之后，陈进黎回忆起当时的对话，才明白，其中，已经有了一点不平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