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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听到千年”二字时,像是枯木突然燃起火星, 原本瘫在地上的身体猛地一挣, 伤口撕裂的剧痛都顾不上了, 手指死死抠着青石缝,指甲盖翻了边,渗出血珠也浑然不觉。 他眼神直勾勾的,像要透过山谷石壁看到极北之地,声音里满是压抑不住的狂热: “是!就是千年! 老衲第一次看到界外景象时,就知道这尘世百岁权势算个屁! 那些飞天的修士,骑着比山还大的妖兽, 抬手就能劈开云层,那样的日子才叫活着!” 他越说越激动,胸口剧烈起伏, 伤口的血顺着衣襟往下淌,在青石上积成一小滩暗红。 灰布长衫被血浸透,贴在骨瘦如柴的身上,却丝毫没影响他的亢奋, 他甚至忘了喉咙前的刀尖,往前凑了凑,声音压得极低,带着痴迷: “极北冰原的中心,有个叫碎界谷的地方, 每十年孟冬初一,冰原会裂开一道缝,里面会浮出光幕, 那不是凡间的光,是界外透过来的! 老衲去过三次!第一次是五十年前,跟着先师去的,第二次是四十年前,第三次是三十年前...” 说到三次时,他的声音发颤,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激动。 他抬起满是血污的手,像是要抓住什么看不见的东西,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第一次看时,老衲才四十八岁,刚突破二品! 光幕里有高楼,直插云霄, 还有人踩着发光的剑飞,速度二品武夫快十倍! 第二次看,看到了一片海, 海里有长着翅膀的鱼,一口就能吞掉战船! 第三次...第三次看到了一座城, 城里的人不用骑马,坐着铁盒子就能跑,还有能说话的铁鸟...” 他的眼神越来越痴狂,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 仿佛又回到了极北冰原的碎界谷,正盯着那片神奇光幕。 谷口的风卷着松针吹过来,落在他的头发上, 他也没察觉,只是一个劲地喃喃: “那才是真正的世界!这里,不过是个囚笼! 老衲要是能进去,别说千年寿元, 就算当个最末等的修士,也比在这囚笼里熬死强!” 林青握着刀的手没动,刀尖依旧离老者的喉咙三寸远,可眼底却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 他经历了大起大落,见惯了战场的血腥、朝堂阴诡,却从未听过这样的景象。 老者的神态太过真实,那痴迷不是装出来的。 难道真的有外界 他指尖在刀柄上轻轻摩挲,指腹蹭过刀鞘上的旧痕, 沉默片刻,他开口时,声音依旧沉稳,却多了几分追问: “碎界谷具体在极北哪里孟冬初一的光幕,会持续多久” 老者猛地回神,才想起自己还在刀尖下,眼神里的痴迷褪去几分,又多了些求生的急切。 “碎界谷在极北冰原的最深处,跟着断龙河走,走到河尽头的冰崖下,往下三百丈,就能看到谷口的冰门! 光幕会从子时亮到寅时,整整两个时辰! 只要站在光幕前,就能看到界外的事,看得越久,越能感觉到界外的气息...” 他说着,又往前凑了凑,伤口的血滴在林青的靴面上,他也浑然不觉: “靖国公,你要是想去,老衲可以带路! 老衲知道冰原上的路,知道哪里有能活命的地方, 还知道...还知道冰原上封存的那些二品武者的底细! 只要你放了老衲,老衲把所有事都告诉你!” “是哪些老怪物”林青眉峰微挑,想起了前些日子碰到的大乾惠宗皇帝... 老者咽了口唾沫,眼神闪烁了一下,似乎在犹豫要不要说。 但想到自己的性命还在林青手里,终究还是咬了咬牙: “是先朝的!有朝廷的、也有一众大族的,还有一些方外之人, 他们都自封在极北之地最深处的冰层中, 那里能冻绝生机,只要不出来,就能多活很久。”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带着点忌惮: “那些人都是狠角色,而且各个都是疯子...” 林青静静地听着,指尖力道渐渐加重。 他在心里快速盘算, 碎界谷的光幕、界外的世界、封存的二品武者... 这些事情太过惊人,若是传出去,不仅会让朝堂动荡,还可能引来不必要的祸端。 老者知道得太多,而且此人执念太深, 为了进入界外,连借大乾气运延寿都做得出来, 若是放了他,必定会给大乾带来隐患。 林青的眼神渐渐冷了下来, 刀尖上的青色刀气又浓了几分,寒意顺着刀尖往老者的喉咙里钻。 老者察觉到不对,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刚才的痴迷和亢奋荡然无存,只剩下惊恐: “靖国公,你答应过放老衲的! 老衲把所有事都告诉你了,你不能杀我!” “我没答应过你。” 林青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你知道的太多,留着你,是祸。” “不!你不能杀我!我还能带你去碎界谷!” 老者疯狂地挣扎起来,想要往后爬, 可刚一动,林青的刀就往前递了半寸,刀尖贴着他的喉咙,划出一道细细的血痕。 “碎界谷的事,我自己会查。” 林青的目光扫过老者那张满是惊恐的脸,没有丝毫怜悯, “至于你,从你想借大乾气运延寿的那一刻起,就该知道有今天。” 话音未落,林青手腕轻轻一扬,淡青色的刀气闪过一道寒光。 老者甚至没来得及发出惨叫, 喉咙就被整齐地割断,鲜血像喷泉似的喷出来, 溅在旁边的青草上,染红了一大片。 他的眼睛圆睁着,里面还残留着对界外世界的痴迷以及恐惧, 身体软软地倒在地上,抽搐了几下,就没了动静。 风突然停了,谷口的古松不再作响, 地上的松针静静躺着,连之前气涡卷起的碎石都没了动静。 阳光透过松枝的缝隙照进来, 落在老者尸体上,把他灰布长衫上的血迹照得格外刺眼。 林青收刀入鞘,动作从容,仿佛刚才只是斩杀了一只蝼蚁。 他低头看了看靴面上的血渍,眉头微蹙, 从怀里掏出一块帕子,轻轻擦了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