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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下众人皆动,林士澄忽然出声:“你这说法,太子若心中无度,岂不是可以随意弃人” “正因太子心中有度,才需辅者能进退、评者能直言。若太子无度,左辅右评之存亡,又有何用” 贾永清笑出声来:“好个唇枪舌剑,竟真敢这样答。” 朱标面无表情:“你这是在试我” 程启宣答:“臣是在为殿下正一把镜。臣出言狂妄,是望太子之志更坚,不为权下所扰,不为亲情所蔽,不为名望所欺。” 朱标忽而站起,拱手一礼。 “我受你一礼。”他说。 “程启宣,准入太子内策局,为讲正、为质言、为裁言者。” “谢殿下。”程启宣深拜。 朱瀚站在远观厅中,望着这一幕,缓缓坐下。 东宫深夜,烛火映墙,寂静无声。 程启宣的讲评一役震动京师,不光因其言辞犀利,更因其背后隐隐透出的风向。 东宫,正在发生变化。 谁都知道,程启宣的背后,是王爷朱瀚。 而此时王府内,朱瀚却不在书房,不在案前,而是在练武场。 “呼——哈!” 一声沉喝,长枪舞出一道寒光,朱瀚袍袖翻飞,步稳如钟,身如游龙。 数十招练过,他将枪一顿,枪尾敲地,如山响。 沈镇立于场边,面色微有不安。 “王爷,方才内线送来密报……齐王近日暗中召见了崇文馆旧属数人。” 朱瀚未回头:“他们议了什么” “暂未明朗。但崇文馆那几人,俱有经世之志,不似平流之辈。” 朱瀚沉默,半晌道:“齐王这人,你怎么看” 沈镇想了想,答道:“心深藏,不露锋。但……” “但什么” “但他每次沉默,背后必有谋动。” 朱瀚冷笑:“你若是有齐王的出身,换了你,我看你是否还肯坐着不动。” “王爷意思是——他会动” 朱瀚转身,将枪抛给沈镇:“他若不动,他就不配坐那位分藩之主。” 沈镇接过枪,双臂微颤。 朱瀚缓缓步出练武场,抬眼望向苍穹:“他若真动,我倒要看看,他第一个想拉谁下水。” “王爷……那太子呢” 朱瀚停下脚步:“太子自要动,只不过,他这一步,得先让人知,他动得稳,动得正。” “属下明白。” “明白就好。”朱瀚淡淡道,“明日子时,你带几人,去崇文馆旧舍一趟。” “是。” 翌日,东宫讲台尚未开讲,便有风言传至。 “齐王于私府设文议,引旧臣议天下之势。” “崇文馆旧属张冕、钱守忠俱入其座。” 朱标未动声色,捻着案上一枚砚钮,只轻声问道:“崇文馆……如今属谁管” “按制,是太常寺兼理。” “太常寺如今为谁主” 贾永清拱手:“柳礼。” “柳礼……” “是齐王的老师。”林士澄语声不急,却带了分寒意。 朱标终于点头,道:“传太常寺,东宫欲招三名新学官,由崇文馆列名。我要看看,那柳礼,会送来谁。” 贾永清一拱手,便欲起身去办,却听朱标又道:“不急。” “殿下是” “召程启宣入殿。” 片刻后,程启宣步入殿中,未语先拜。 朱标看着他,语气却有些意味不明:“你可曾听过一句话,叫‘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程启宣起身,答道:“臣听过。” “那你知如今齐王在做什么” “借旧名,筑新局。” “那你又该如何应对” 程启宣道:“以旧策制新局,以新论压旧名。” “如何做” “以东宫设‘三讲’。” “讲何” “讲当代之需,讲少年之才,讲天下之变。” 朱标眯眼:“你这是要抢齐王的风头。” 程启宣拱手道:“他若敢设坛,我便敢设席;他若敢召旧臣,我便敢聚新才。他既借旧,我便立新。” “新才……从何而来” 程启宣朗声:“殿下以信待人,自有才自投。” 朱标沉默良久,才道:“准你设‘三讲’。你讲三日,三日之内,若不能招人心,我即除你策局之职。” “臣领旨。” 首讲之日,程启宣亲自登台。讲案不高,台下座席不多,却有数十青衣素士散坐其中。 程启宣开口,第一句便出人意料。 “昔年秦制,郡县以律制人,人不知律而惧之,惧之而避。今日朝制,条章繁复,士人皆在礼制之外,止于表象。” “我等为士,不应问‘能否为’,当问‘为何为’。” “今日之讲,不谈经典,不诵文义,只谈一事——为谁而学为谁而用” 他一开口,便击中无数学子心中的疑惑。 第二讲,讲“家国之义,君子之途”。 第三讲,讲“士人之骨,非以仕达为荣,而在可立于天地之间,无惧权势,无辱清名”。 三讲之后,传言纷纷: “程启宣之讲,直指士心,不比往日空谈仁义。” “东宫设策局,开士途正路,恐怕齐王再难独聚名流。” “东宫,怕是要立一番新学了。” 而最让人震动的,是当日午后,曾因“言语过激”而被贬的旧御史傅弘道,忽然在众目睽睽之下,携简直入东宫,拜于讲台之下。 “吾傅弘道,愿入东宫为讲吏。” 东宫沸然。 而程启宣,只淡然扶起他,道:“东宫讲事,无高下,惟实用。” 王府中,朱瀚静坐书房,听沈镇复述完东宫三讲始末,脸上露出一抹淡笑。 “这程启宣,比我想得更激。” 沈镇低声道:“王爷,他动得太快,会不会……” “快才好。”朱瀚看着窗外,“有人快了,才有人要跟得上。太子若无程启宣,他这东宫,恐怕一时还要困在旧路。” “那……齐王” 朱瀚手指在案上轻敲三下,低声道:“齐王会出手。很快。” “那王爷该如何应对” 朱瀚眼中闪过一抹幽光:“应对不必。” “王爷这是……” “我只是等。”朱瀚嘴角微扬,“等他来问我一句——‘王叔,你可愿站我一边’” “那时,我便告诉他——东宫,我已选了边。” 子时将尽,朱瀚依旧未眠。 他立于书阁之中,望着窗外微明的夜色。 檐角悬灯晃动,光影斑驳落在他沉凝的眉眼之间。 今日东宫三讲之事,已然落地生根。 但局才初布,棋还未行,他更关心的,是第二步。 “沈镇,”他忽地开口,声音沉得如深井水。 “那边的人,可有反应” 沈镇自暗影中出,躬身道:“齐王府今夜设宴,宴名‘旧游重聚’,请的是旧部张冕、钱守忠,还有一人——柳礼。” “旧游重聚……”朱瀚冷笑。 “他们这些人,当年因我那位皇兄立制严苛,被摒诸朝外,如今齐王重召,不过是想借这些人身上的‘冤气’来为自己聚势。” “属下以为,此番齐王虽未明言,但实已动心思。” “他早动了,只是等个时机。” 朱瀚缓缓踱步至案前,掌下微震,纸卷铺展而开,竟是一份长江以北书院分布图。 “齐王以‘文会’之名联络故旧,实则是在文士中另起炉灶。他既敢设私讲,必欲在朝堂之外另设士林之声。” 沈镇略一迟疑,低声问道:“王爷不打算制止” 朱瀚抬头,神色沉稳:“不制止。” 沈镇抬眼看他。 “你忘了,我们要扶的是太子。若齐王不立敌,太子怎得人心” 朱瀚抬手,将纸卷卷起,眼神却不似平常那般凌厉,而带着一丝玩味。 “让他跳。跳得高些,热闹些。东宫那边,我自会推他一把。” 东宫讲席连开数日,朝中年轻士子趋之若鹜。 朱标站在讲堂一隅,望着台下人头攒动,神色清明而凝重。 林士澄在他身侧轻声道:“殿下,如今讲席之名已渐传入国子监,甚至有郡学子愿辞职投东宫之讲。” 朱标点头,却未轻言欢喜。 “热闹之事,易起不易收。”他淡淡道,“你可曾留意,这几日讲事之后,那些讲生都去哪儿了” 林士澄神色一变,随即低声:“殿下怀疑……有人暗中引路” “不是怀疑,是已然知晓。”朱标缓缓道, “柳礼近来频频召见年轻学士,不在齐王府,便在弘文馆侧院。” 林士澄顿时蹙眉:“若如此,齐王是欲将这批才俊——引入己用” 朱标望着远处台上讲学正酣的程启宣,忽地问道:“你觉程启宣如何” “刚直锐利,不拘旧式。虽有锋芒,却懂进退。” 朱标点头:“是个能做事的。你去与他言,三日内择出讲生十人,归东宫策事。我要这些人不止会讲,更要能写、能谋、能议事。” “是。” 朱标语气忽地一转,幽幽一笑:“至于齐王那边……” 林士澄见他神色,心中顿明:“殿下是想……” “他既以文士自重,我便给他再添些‘文士’。” “殿下的意思是——送人过去” 朱标点头:“程启宣手中,有几个桀骜学子,性子张扬,最是喜欢‘讲道理’。你挑两人,设词让他们入齐王讲席。” “这……不会被识破” 朱标淡笑:“他们不过把这当做一场较量,我们便顺水推舟。” 两日后,齐王府书堂。 张冕甫开讲,堂中便起异声。 一年轻学士忽地立起,高声问道: “张先生,您言‘学者当怀济世心’,可齐王设讲私府,此心又欲何济” 张冕一愣,冷声道:“吾言济世之心,为士人之本。齐王之讲,志在聚贤,何来私意” 那学士朗声道:“聚贤不在名位,设私讲避东宫正道,岂非另立山头” 张冕脸色沉了几分,正欲发声,又一人立起,道:“今日设讲府,明日设书院,他日设考选——若非欲与朝制争衡,又是为何” 一时之间,讲堂哗然。 齐王原本躲在内堂暗处观讲,闻声走出,见堂中混乱不堪,面上却未露怒色,只缓缓走下台来,向那二人拱手道: “二位所言,甚有见地。” 那两人互视一眼,抱拳回礼:“王爷明察。” 齐王看着他们,忽然道:“二位若有志于政事,可愿入王府议策” 那二人微顿,随即笑道:“多谢王爷厚意,然我等不过一介书生,愿于讲席中与众同学论道,不敢妄居王府。” 齐王眉梢微挑,笑容却未减。 他当然识得,这二人定有来路,只是来得不巧,却也来得正好。 “沈泰,送二位出府。” 二人告辞离去,齐王回至内堂,身后张冕低声道:“殿下,方才那二人,恐是东宫所放。” 齐王微笑不语,只抚须道:“越是有人窥伺我讲席,越说明……他们心虚。” “但讲堂之势,如今被扰——” “扰了才好。”齐王轻声道,“扰得越大,越能将那位皇叔逼出幕后。” 张冕一怔。 “朱瀚。”齐王轻声念道,“他若真心护太子,又怎肯只藏于府中,不肯现身” 他站起身,披上轻裘,目光幽然。 “我偏要逼他,现身来战。” 而此时,朱瀚正于王府小堂,与一名紫衣老者对坐品茗。 “齐王果然动了。”朱瀚淡淡一笑。 老者笑答:“殿下之布棋,果然逼得他急。” 朱瀚放下茶盏,起身,缓步而行:“他若不急,怎配做对手” “可如今已引火至太子与齐王正面,是否过于急促” 朱瀚止步,望着窗外一池月影:“不急。太子,已渐能走自己的路。” 老者问:“那王爷何时现身” 朱瀚淡然道:“快了。他既欲逼我现身,那我就给他看——我这一身旧骨,也能为太子,再镇天下一局。” 月色清凉,水波不动。 太和殿钟鼓初鸣,金銮殿晨曦未展,皇城尚沉睡在一片幽静里。 而王府之中,朱瀚已着一袭暗纹青袍,坐于堂前石榻,听沈镇禀报前夜齐王府中之事。 “齐王昨夜未歇,直至三更才散众,左右人等言其情绪未曾外露,但属下探得,他已遣人秘密查访那两名‘闹讲’之士来历。” 朱瀚略点头,指尖轻叩榻案:“他是该动了。” “只是殿下,齐王果真打算借讲席成势” 朱瀚眸中一闪:“若我是他,也会。” 沈镇略皱眉:“可东宫如今势头正盛,他未免太过心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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