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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三三看了报告,冷笑一声:“既然有录像,也看到车辆,怎么会没有进一步线索。现在监控如天罗地网,顺藤摸瓜就能找到,有那么难鬼才相信。”
他故意当着许秘书的面这么说,显然有意让他传话给王厅长。
金三三的情绪经过几个中间人,很快传送给南都林局长。王厅长给林局下了死命令:“无论用什么办法,排除干扰,救出林媚,限期半个月。”
林局长掂出其中的份量,但陷入两难境地。这个案件目前在韩松手中侦察,这是他的职责范围,如果没有正当理由,不便移交案件由他人侦办。但如果不移交,侦破工作确实有可能拖延。韩松没有向市局汇报案情,即可判断他在此案中有私心,甚至牵涉其间。
作为局长,他完全可以无理由地将案件抽出,交由他人承办。但韩松并不简单,在南都也算是呼风唤雨的人物,非到必要时刻,不便与之翻脸。
林局长想到一个办法,将张副局长,即原来的张所长,约到秘密场所会面。在朗朗乾坤大地,居然做起了地下工作,这是林局始料不及的。
“情况就是这样,韩松办他的案,你办你的案,你是秘密办案,这虽然有难度,是迫不得已。警察嘛,敢于接受高难度案件的挑战。”林局长想想,觉得哪里交待的不够严谨:“对了,让你秘密侦察,并不意味着韩松有或没有什么问题。有什么情况,从其他渠道直接跟我单线联系。”
张局长领下任务,匆匆往回赶,在第一时间通过蒋珊珊约到钟雨君。直觉告诉他,此案办结之前,与相关人员联系得小心谨慎。
在钟雨君办公室,张局长急切地表示:“我准备暗中和你们一起设法寻找林媚,今天来,就是先建立一种关系,研究一下突破口。”
程子清见张局长主动找上门很是高兴,又是让座,又是端茶:“来,先喝点红茶,暖暖身子。有张局长的决心,这事就好办了。”
“你们那位小诸葛美女呢,让她也来吧。”张局长从过去喜欢冷小姿的漂亮,到如今欣赏她的聪明。
冷小姿进来见是张局长,以为案子破了:“林媚姐姐找到了吗”
“哪有这么容易,这事有点难度。因为案件有人在办了,我只能暗中开辟第二战线。今天来不是让你们一起来办案,主要是交待几件事。以后有什么线索,有什么情况,不要直接打我电话,通过珊珊传话,我们再见面。还有,你们平时在公开场合,尽量不要提及林媚的事,我担心让你们卷入案件会有麻烦。”张局长从林局那儿接下差事后,明显感觉问题的严重性,不想让朋友牵扯其中。
程子清急了:“那怎么破呀,至今没有任何消息。”
钟雨君安慰道:“有张局长办这事,我们尽可以放心了。这事急不得,只能乞求老天爷保护林媚不受伤害。”
张局长叹着气:“这案件不好办,至今没有任何消息,绑匪也不主动联系。对了,这座大楼的物业是你们租下来的,除了公共监视外,应该也有安装监控摄像头吧”
冷小姿马上说:“有的,让钱军来问一下就知道了。”
正说着,吴妹慌慌张张地推进门:“啊,你们都在,张所长也在呀!”
程子清纠正道:“现在是张局长了,什么事这么紧张。”
吴妹喘着气:“不得了了,不得了了,林媚可能有麻烦了。”
“啊!”大家正议论这事,吴妹居然有这方面的消息,令人诧异。
“是这样的,玲玲来找我,说她见到那件内衣,就是上次林媚在我们这儿,大家几个签名的内衣。”吴妹终于把重点说了。
钟雨君从沙发上一跃而起:“这是重大线索,玲玲人呢”张局长高兴地拍拍大腿:“这下好了,有了突破口。”
玲玲怯怯地走进办公室。
大家把期待的目光投到她身上。玲玲想了又想,不知该怎么说,当小姐毕竟不光彩:“我在水疗中心后楼,就是小姐楼的一个包厢里,看到一件内衣。上面有吴姐姐签的名,还有旺七彩其他领导签的。我想这事一定跟姐姐有关系,趁着休息时间来说下。”
“内衣现在哪里”张局长问。
“我第二天下午再进去就没有了。”玲玲惊恐地说:“穿这衣服的女孩一定是在那儿呆过。”
冷小姿惊奇地问:“那是什么地方,干吗在那儿呆着”
玲玲羞愧地低着头:“就是小姐接客的场所。”
“啊!”程子清听罢,差点晕倒。她万万想不到,林媚会被绑架到色情场所去当小姐。她求着张局长:“一定,一定要救林媚!”
“啊,是林媚呀”玲玲告诉大家:“被绑架进来的有身份的女人,不一定马上接客,明星接客要价很高,在短时间内很难找到嫖客。应该是在那儿体检,也许体检的时候,忘了衣服。”
程子清赶紧催促说:“那还等什么,派警察救人呀!”
冷小姿摇摇头:“没那么简单的。他们敢这么做,肯定知道怎么应付警察。”
“没错,我听姐妹们说,如果是特殊人物,像林媚这样的明星接客,会很慎重。林媚不住在小姐楼,会安排在其他地方。找到了嫖客,才把人带到水疗中心。”
张局长陷入了深思,好一阵不说话。
吴妹急中生智,提出一个建议:“这好办,不是要让林媚接客吗,找个警察,打扮成富豪进入水疗中心。”
玲玲拍着掌:“这好,这好呀!”
张局长摇摇头:“我们能想的,他们也能想到。当然,假冒嫖客倒是可以一试,至少先探个虚实。只要出的价够高,也许就能引出林媚。如果引不出,也是件好事,说明林媚暂时还没有接客或很少。不过,警察一进去就会被发现。那个水疗中心把南都市所有警察的肖像记录在案,警察只要一进门,人家就知道了。”
故事演绎到这儿,钟雨君自然要出场了。冷小姿说:“钟叔,只有你最合适假扮嫖客。在南都,知道你的人最少,不过有风险的,还是别去吧,子清姐正怀着的呢。”这话说的,前后矛盾。她是既希望钟雨君再显英雄本色,又担心他出事。
程子清看着钟雨君,陷入了矛盾中。她知道,钟雨君最适合这个角色,可是万一要出个什么事,她会饮恨一生的。
吴妹也是一副犹豫神态,觉得风险太大。
钟雨君读懂大家的表情,轻松地说:“我去倒也可以,风险是有,但估计不大。他们最多有枪吧,在室内有限的空间里,枪不一定能发挥最好作用。”他拎着程子清的手:“林媚是我们的好朋友,也是个好女人,她被伤害,我们很难受,一定要救她。”
程子清整个人扑在钟雨君身上,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知道,在这关键时刻,作为男人,钟雨君会挺身而出。这是他的价值观,阻挡不了。
张局长显得很激动:“我们去外地找警察也是可以的。雨君兄是非常优秀的特种兵,能担此大任胜算更大。我们会把风险控制在最低,警察在外围埋伏,一有情况,马上出击。当然,雨君兄没有义务承担这个责任,做不做,尊重雨君兄和子清妹的决定。”
“还有阿妹姐和我,也要参加决定。”冷小姿什么事都要搀和一下。
张局长点点头:“尊重大家的意见!”他跟玲玲说:“你立了大功,警方感谢你,林媚也会感谢你的。你现在安全很重要,回到水疗中心就当什么事也没发生。除非有特别重要的情况,不然不要出来联系。这案子破了,这家水疗中心也要关门,到时你再出来。你先回去吧,一定要注意安全。”
吴妹陪着玲玲离开办公室。
“玲玲,怎么能去这种地方当小姐呢”吴妹拉着她的手,抓得紧紧的,似乎一放松就会跑掉。
“哎,我是没办法。回了一趟家,家里根本没法生活。只好再到南都来,去了几家娱乐城,许多娱乐城生意不好,那点收入连基本的生活都维持不了。我也不想当小姐呀,当小姐是多么的不堪,只有当过的才明白。至于上班,收入不多,还要被管得死死的,真不想。”玲玲想起当小姐的这段日子,有苦说不出。
吴妹收住脚步:“不是你不想上班,是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收入也不够。其实上班也是一种快乐。当小姐被陌生男人压在下面会好受吗,肯定不会的。听姐一句劝,你这么年轻,这么漂亮,干啥不好呢。当然现在你也不宜出来,等这个案子破了再看看吧。到时姐帮你安排工作。差多少钱,姐给你。”
玲玲感动得泣不成声,吴妹抱着她:“这段时间尽量不要去接客。实在无法推掉的,也要让对方套上。万一得了什么病,这辈子就毁了,知道吗。”
玲玲离开后,钟雨君跟张局长表示:“只要你们需要,我没问题,听你安排。我会小心的,不为别的,为了子清,我也得好好的。”
冷小姿小声嘀咕了一句:“反正也留种了,即使有什么事也不怕。”
程子清听到,心里一阵难受,打着冷小姿:“乌鸦嘴,再胡说打你。”说着,两人抱成一团,惺惺相惜。
张局长紧紧地握着钟雨君:“那就请兄弟出山,感谢你!具体什么时间动手,我回去再跟刑侦部门协商。”他转过脸跟程子清说:“想来想去,雨君兄具有过硬的身心素质与专业训练的强悍身手,最适合充当这次行动的主角。我们会做周密部署,确保安全。嫂子,请相信警方和雨君的力量,会还给你一个完整的老公。”
程子清内心充满着极度的矛盾与不舍,强忍着情绪波动,含泪点着头。冷小姿偎依着她,深情地望着钟雨君,心想,人间难得如此伟岸的男人,能与这样的男人工作生活在一起,是一种莫大的幸福。
冷小姿开始有了妊娠反应,出现厌食、呕吐症状。堕胎的事刻不容缓地摆到了面前。她想这事可以去找祝院长,让她替自己保密,并进行秘密堕胎。想是想好了,但钟雨君决定冒充嫖客潜入水疗中心这事,又让她对堕胎的事犹豫了。她计划等钟雨君执行任务安全归来后再去堕胎,至于为什么,那只是一种冥冥之中的意念所致。
虽然孩子是不能出生,她还是去了一趟南都最着名的妇幼用品商店“婴卫爱”。
这家商店位于北街附近一家商业广场内。冷小姿挎着包,在门口左右看看,然后进入店内。她发现所有商品不外乎浅蓝、米黄和粉红三种色调,或许被色彩所撩拨,心情顿时愉悦了几分。她正要往里走,被服务生给拦住:“来了来了,模特来了!”
原来,婴卫爱邀请模特拍摄广告,她们把冷小姿当成模特了。
冷小姿朝她们笑笑:“认错人了吧,我是来逛街的。”说着,带着几分惬意,往店里头走去。在婴儿服饰柜前,她小心翼翼地拿起一双粉红色的婴儿袜子,翻来覆去,看了又看,摸了又摸,眼前突然产生幻觉,显现婴儿的脚丫子,肉嘟嘟的,白嫩嫩的。钟雨君抱着孩子,笑呵呵地摆弄着小脚丫,不时低着头用胡须刮着。冷小姿赶紧推开:“去去去,孩子皮肤嫩,要不得!”
此时,在服饰柜的另一头,牛桂花抱着妩月陪着陈英闲逛。牛桂花突然看到冷小姿,碰了一下陈英:“太太,你看,七彩公司的那位丫头总经理。”
陈英顺着牛桂花的视线,见冷小姿拿着婴儿袜子沉浸在遐想之中,甚为好奇:“难道她怀孕了不可能吧,不是说五六年后才嫁入张氏集团。”
牛桂花想过去跟冷小姿打招呼,被陈英拦住:“别过去,看看再说。”
冷小姿想着、想着,一个人甜蜜地笑了。逛了一圈,买了一套婴儿衣服,放到挎包,悠然地离开。
见到这个情景,陈英沉默了,从店里回到家,吃了饭,洗了澡,自始自终一言不发,牛桂花想问,又不敢,实在憋不住,乘着妩月睡下之际,走到陈英跟前,怯怯地问:“林太太,怎么突然不说话了”
陈英其实在等牛桂花来问她,以引出话题,再把心中的疑惑掏出。她拉着牛桂花坐在身边:“你说冷姑娘怀的是谁家的孩子”
牛桂花睁着眼睛反问:“太太,买婴儿衣服就一定是自己怀孕么”
陈英开心地笑了:“那是那是,就像我让你去买妩月的衣服,就不是你怀孕。是我想多了。”她转而又说:“不过,你看她那甜蜜的表情,有可能是自己怀孕,至少一半一半吧。”
“是啊,不妨想想,如果冷姑娘怀孕,会是谁的必须是香港那位未婚夫呀,还会有谁。她那么高傲,没谁能降服的。”牛桂花脱口而出。
“退一步说,如果不是香港那位张导的种,最有可能是谁的”陈英目光呆滞地望着前方,脑袋在胡思乱想着。
牛桂花顺着陈英的思路:“她接触的男人就这么几个,钟雨君,钱军,还有咱家的林总。”说着,牛桂花捂着嘴,吓住了。她觉得不该把林楠给扯进来,正等着陈英的骂。
陈英激动地说:“对,对,林楠也有可能。你想想,钟雨君这个男人,未婚妻已经怀孕,性格又跟圣人一样,怎么可能去搞别的女人。至于钱军,他的未婚妻是大领导的女儿,就是借给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胡来。”
说着,陈英整个人瘫在沙发上,六神无主,脸色苍白。
牛桂花慌了手脚,抱着陈英:“林太太,别这样,别这样,都是瞎猜的,没这事。”
陈英气鼓鼓的叫着:“把林太太的林字去掉,我不是林太太!”
这时林楠到家了,见这情景,赶忙跑上前:“怎么了,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
陈英见是林楠,缓缓地转过脸:“冷姑娘怀孕了,她今天去买婴儿衣服,你没陪去吗”
林楠先是一惊,觉得突兀,冷小姿怎么会突然怀孕呢,继而哭笑不得:“我怎么会陪她去,哪儿跟哪儿的事。再说,她去买婴儿衣服,并不等于就是怀孕,十有八九是送给她最好的姐妹子清的。”
陈英听罢,猛地坐起来:“对呀,怎么没想到是送给程子清的。”
牛桂花暗自好笑,心想,陈英在集团公司说一不二,做事果断、豪气,许多男人见之胆颤心惊,怎么也有这么脆弱的一面。
林楠半跪着在沙发前:“老婆,你别这样吓我好不好。我承认有时会花心,只是心里偶尔花一花,那只在心里,不至于会跟其他人发生什么不正当关系,这个底线还是有的。如果老婆连这个都不相信,干吗要嫁给我。好了,不要想七想八的。”说着,抱着陈英往卧室去。
到了卧室,林楠将陈英扔到床上,然后在床前走来走去:“你呀,有时跟小女孩一样,没事也会被你整出事来。”
陈英捂着脸,嘿嘿地笑着,此时心里那个舒服与轻松没人知晓。她直直地躺在那儿,一动不动,等着男人来收拾。
这小俩口的感情就在小曲折、小误会、小情绪、小浪漫、小恩爱中漫漫升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