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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钟雨君他们焦急的等待中,张局长带着行动方案到七彩公司。
“我简要地解释一下营救方案以及可能出现问题的应对预案。”张局长扫一眼会议室,问:“子清呢,她怎么没来”
冷小姿看看钟雨君:“刚才还见她在办公室。”
钟雨君摆摆手:“算了,子清不来也好,免得她担惊受怕。这里只有我们三人,越少越好。”
张局长将一个精巧的设备放在桌面,插上电源:“这是屏蔽窃听,请将手机关掉,以免泄露机密。”
张局长将书面文件递给钟雨君:“你先看看,这里有具体执行过程以及针对可能出现的变数所采取的预案”
“这次行动代号叫虎口夺珠,目标就是营救林媚。行动过程要求干净利索,能不声张尽量不要声张。对于任何阻拦行为,警察和雨君兄有权当机立断做出处置,决不手软。”张局长翻着页面,继续讲解道:“雨君化装成富商的样子进入水疗中心,以大价钱引出林媚出台。初步判断,绑匪给林媚定的行情在两百万与三百万之间,只要能谈妥,高于这个数字也没问题,反正会讨回。也不能过于大方,以免引起怀疑,暴露目的。”
钟雨君手尖轻敲着桌面:“嗯,钱是没问题,公司会准备。林媚一旦出现,我即刻通过手机将信息传出,不过,绑匪可能不让带手机进场。”
张局长胸有成竹地说:“不必用手机联系。我们特别备了一个微型定位仪,像戒指一样戴在手上。同时还准备了一粒跟纽扣电池般大小的定位仪,粘贴脚底。雨君兄在见到林媚后的适当时机,通过简单操作戒指定位仪,就可以将准确地理位置传出,事先在附近的便衣警察会立马冲进营救。雨君兄如果判断现场营救难度较大,可将第二个定位仪贴在林媚脚底。这样,警察就可随时掌握林媚的行踪。”
冷小姿听得非常仔细:“幸好是钟叔潜入,林媚不但认识,还信任,免得解释一番。刚才是在假设林媚能够出场的情况下,如果她不出现怎么办我认为他们不会轻易相信主动上门的嫖客。”
冷小姿这么说,像一盆冷水泼在张局长和钟雨君头上,使他俩对行动的成功率大打折扣。张局长当然明白以陌生嫖客引诱的手段成功率极低,但没有可选的更好办法。他无奈地表示:“嗯,没错。这个方案是针对林媚能够出场而制定,林媚不出来接客,就达不到目的。”他在会议桌前来回走动,显得异常焦虑:“林媚要是不出场,还得再等机会,哎。这事有点拖,是得采取积极办法!”
钟雨君起身,推开椅子:“那就主动出击嘛,引蛇出洞!”
冷小姿眼珠子一转:“钟叔说得对!他们喜欢自己找上门,无非就是要找大款,我们可以主动将钟叔包装成富商,引诱他们上钩。”
“让雨君兄扮成富商大款,再引诱他们主动联系上钩当然好,这是个细活。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如何才能让他们相信并主动找上门有点难。我看这样吧,先按刚才说的方案实施,如果能解决问题,就不用包装富商了。包装方案可以同步策划以备用。”只要有一丝希望,张局长都想试试,他肩上有限期压力,这是钟雨君和冷小姿所无法理解的。
第一个行动方案就在没有多少把握的情况下敲定。钟雨君明晚八点将以嫖客身份进入水疗中心,以期引出林媚出场。
离开七彩公司时,张局长说了一个情况:“林媚所在的公司以及家人已经聚集南都,每天都在与负责侦办此案的警察沟通联系。让他们之间去沟通吧,这样也好。我们这边不能将秘密办案的事告诉他们。”
张局长走后,钟雨君惦记着程子清,推开她办公室的门,室内空空如也。
他赶紧找到吴妹那儿,也不在。冷小姿见他慌里慌张的样子,提醒道:“你不是有我们三人车子的定位吗,看看她的车子在哪里。”
钟雨君拍拍脑袋,拿出手机:“你看我一急起来智商就为零!”
冷小姿笑笑:“那是让爱冲昏了头脑!”
吴妹忙好手中的事,急匆匆地从办公室跑来:“子清怎么了,怎么了”钱军跟在后面,一边走一边问:“子清刚才不是还在吗,怎么说没就没了
“没事的,不是正在找么,钟叔在查看车子在哪。”冷小姿表情轻松,并没有他们那么着急。她相信,程子清肯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暂时离开。
“天啦,她怎么会跑到天子山那儿去”钟雨君拿着手机给大家看。吴妹二话不说,给程子清打去电话:“电话是通的,但没接!”
钟雨君有点儿纳闷:“刚才还在办公室,怎么说走就走,一会儿就跑到了天子山。应该是主动去那儿的。走,我们去看看。”他拿着车钥匙,往外走。
吴妹伸手一挡:“哥,还是让钱军开吧,你这么着急,车子开不好的。”
钟雨君疑惑地看着她:“我开车技术这里没人可以超越的好吧。”说着往楼梯口走去。
冷小姿跑上挡在面前,摆出一副老大的样子:“我是总经理,听我的。钱军,你来开车,我们一起去!”
钱军开着车,往天子山飞驶而去。
车子在山脚绕了几圈,循着定位来到了天池禅寺。程子清的车子就停在禅寺外围的停车场。
大家明白了,程子清十有八九是来烧香拜佛的。
天池禅寺始建于晋朝,历经沧桑,兴衰更替,距今已有一千七百多年的历史。寺院现存规模基本上保持明清格局,近代诸多高僧相继住锡于此。
从停车场出来,放眼望去,禅寺依稀可见,米黄色的院墙,青灰色的殿脊,绿意盎然,青烟袅袅,
进入禅寺正殿,寺内宁静而肃穆,主殿两侧的厢房有僧人坐伺。
只见一位着青衣的女性,面向佛像,双脚屈膝下跪,双手由内向外翻开,变成手心向上,犹如佛的双脚承接在手,接着手掌由外向内翻过,伴随手臂手掌动作,连续磕头,喃喃有词。
冷小姿小声地喊道:“子清姐!”
程子清拜过佛,缓缓站起,转过身。一身青衣打扮,披着悠悠长发,活脱脱的尼姑扮相,素雅而清丽,钟雨君看得目瞪口呆。
程子清快步跑上,一下子扑在钟雨君怀里。
钟雨君抚摸着程子清乌黑的头发:“干吗一个人来呢,来了就来了,得跟我们打个招呼,有点组织纪律性好吗,你把我们大家给吓坏了知道么”
程子清捋一捋头发,抬着头:“我昨晚做了个梦,梦中高僧跟我说,要想保夫君平安,就必须来烧香。为了表达诚意,我得一个人悄悄地来。”
“如果你真不想让我去充当嫖客,我就不去了。跟张局长说一下,他能够理解的。”钟雨君双手几乎是捧着程子清的脸,亲呢地说着。
“没事的,我已经拜过佛。必须去救林媚,如果不让你去,我这一生都会后悔的。”程子清堵着钟雨君的嘴,深情地说着。
冷小姿、吴妹、钱军看着他俩,充满着喜悦与感动。
吴妹对佛教文化并不太热衷,但小时候住的那个镇,许多人有拜神求佛的习惯,从小耳闻目染,对佛教文化有一定的知晓。她记得小时候得了一场病,是邻里一位大爷弄了一张符,烧成灰兑在开水中,让她喝掉。后来病是好了,但不知道是喝了这个神水好了,还是其他原因。
忽然有位僧人从她身边走过,双手合十低头示意。
吴妹把包交到钱军手里,然后一步一步往大殿走去,为父亲的平安拜佛求神……
拜佛之后,钟雨君一行游览了天子山着名的天峰六景。
天峰六景包括“深径九弯”、“东涧石钟”、“玲珑天设”、“东谷秋叶”等,其中“玲珑天设”最为有名。巨大的石壁上凿刻着四个遒劲大字“玲珑天设”,远在数公里外亦清晰可见。钟雨君个子高有一米八五,站在“设”字下方,仅占言字旁三分之一不到。
寒冬的山里,虽见枯树落叶,强劲生长的林木却也不少。麻栎、含笑、冬青、栲树、木荷、松树等交错而生,互为依存,顽强地抵御着寒风摧残。
走过一段山路,来到离石壁不远处的温水池,名曰天下温水。即使是冬天,流出的水也是温的。许多游人慕名前来掬一把温水洗个脸,据说洗了此处温水,一年四季不用洗脸也是干净如初。
冷小姿是南都人,曾经来此游玩过。
她解释道:“天下温水有个凄婉的故事。很早以前池中流出的水是冷的,传说山中一个男人为了挽救生病的娘子,来到天子山求医问药。禅寺的方丈指着水池告诉他,要救活你的娘子,必须让水变得有温度,再喝上一口便可避难避灾,百病可治。”
痴情的男子想着怎么让水升温,就在山上四处寻找池水的源头,终于在一个山洞口找到了水源。为了让流下来的水有温度,他不顾腊月寒冬,脱掉衣服,躺在出口,让冷水从身上流过,用体温给冷水加热。此举感动了上苍,玉皇大帝下令,让这池中水永远保持与人体一样的温度。
钱军感动得不行,弯下腰,掬了一把,往吴妹脸上抹去:“虽然是传说,但这水确实有温度,真是神了奇了!”
吴妹擦着脸,感叹道:“许多传说都是女人有多痴情,这个传说让男人痴情,很不容易。”
程子清想想,问:“小姿,这故事有下文吗”
冷小姿有感而发,随口编了下去:“等那男子把水捂热,带着温水回到家,妻子已经离开人世,可怜她腹中已有夫君三月大的胎儿,这是多么的无奈与痛楚呀!”
程子清一脸惊讶:“她,她有孕在身啊,好可怜!”说着,下意识地摸摸肚子。
“这只是传说,是人们对爱情的美好想象。”钟雨君紧紧地拉着程子清的手:“走吧,再看看,这个天子山我是第一次来,感觉很有味道。”
不远处有个算命摊点,走近一看,只见算命先生身着灰衣大褂,长长的胡须耷拉在胸前。摊位背景上写着“江南着名铁口神相”,见有人过来,他嘴里不停的喊着:“灵验测众生,不准不要钱!”
吴妹想上前为父亲算一算,钟雨君拉住她:“别去了,浪费时间,徒增烦恼,没用的。”他看看冷小姿,笑着:“其实我们公司就有人会测字算命。”
“啊,谁会算命呀”大家一脸好奇。
“我讲个真实的故事给大家听。那时我跟子清还没好上,有天午夜我到小区外面的街上散散心。走着走着,突然被人用竹杆碰了一下。我歪过头一看,是穿着古代布衣长衫、披着长发的算命先生坐在那儿。他举起手中的白纸,纸上写着‘测字,包准’!”钟雨君回忆起往事,绘声绘色地说着。
钱军嘀咕了一句:“那是瞎子测字。”
钟雨君接着说:“我本不相信什么测字算命的,因为无聊,就想玩玩。写了一个‘吴’字递给他。他念念有词,装模作样地分析说,吴字,拆为口,二,人,就是说先生和姓吴的女子两人,会成为一家人。”
程子清听罢,惊呆了:“原来你那个时候心里想着阿妹呀,哇靠,这么花心!”
吴妹羞涩地笑笑:“那是我哥。”
钟雨君难为情地低着头:“这是有背景的,当时你们让我假扮成阿妹的男朋友,后来我没答应。这时自然会想到阿妹嘛,于是就测了吴字。不过,算命先生说的没错,我跟阿妹现在就是一家人啊!”
这么解释,程子清和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测完字,我付钱给算命先生。他拿出手机,我扫了二维码,一看,是我们公司的人。”钟雨君继续说着,冷小姿已经在那儿抿着嘴,窃窃地笑着。
“谁呀”
“收款人显示冷小姿,原来她化装一下,故意在那儿等我上钩。”
程子清朝冷小姿瞪了一眼:“爱闹事的丫头片子,哼。”
驱车离开天子山进入市区。
程子清突然说肚子饿,孕妇饿了还得了,得马上吃。吴妹指着一家洋快餐:“要不我们上那儿吃吧,好久没吃洋快餐了。”
自从有了自家的唐大饼餐厅,三女人喜欢的洋快餐全家桶就几乎戒掉没吃了。
钟雨君明白她们的心思:“那就去吃嘛。虽然我们有自己的餐厅,也要经常去人家那儿看看吃吃,学他人的长处。”
小别美食如馋猫,三女人急不可待地往餐厅走去,两男人跟在后面。到了门口,有人递上优惠券,是那种事先打印好,可以撕开用的券。
钱军顺手接过:“用这个券可以省点钱的。”
程子清瞟了一眼:“这个太烦人,还要研究半天怎么使用,我们时间宝贵,就算了吧,没几块钱可以便宜的。”
三女人点了全家桶,两男人各要了一份套餐,大家猛吃着。
钱军拿着优惠券,仔细研究着:“我觉得洋快餐这个优惠券营销办法,我们可以学学。”
程子清大口大口地吃着鸡腿,看也不看一眼:“怎么学,有用当然可以借鉴,得说出道理。”
“子清,还真别说,这个优惠券蛮有营销效果的。记得吗,我们在学校时,想吃全家桶就千方百计到处找优惠券,然后埋头研究它怎么用,虽然只省那么两三块钱。”吴妹津津有味地吃着:“现在当然不一样了,我们不会花时间去研究这些,因为时间可以花在更重要的事情上。”
“没错,就是这个道理。洋快餐在美国本土,也有这类优惠券。从商业营销上说,这就是差异化销售策略。同样的产品,对于不同的人,心理承受的价位是不一样的。”钟雨君从钱军手里接过优惠券:“同样是汉堡,在富人眼里这个价很便宜,他不想花时间来研究怎么优惠。对于学生来说,能便宜几块也是便宜,他们有的是时间。商家故意设置了复杂的优惠政策,就是有意把消费群体细分。如果一刀切打折扣,等于浪费了富人那块的利润。所以你会发现,洋快餐从来不打折。”
钱军兴奋了:“对呀,我一直想这个事,就是想不明白。经钟哥这么说,开窍了。”
程子清懊恼地摇摇头:“我还是做策划的,怎么没想到。哎!”
钱军嘀咕着:“一孕傻三年嘛!”
程子清拿着吃剩的鸡腿,敲敲钱军的鼻子:“去,阿妹要是怀孕了,要傻五年的。”
大家哈哈大笑。
冷小姿开始做总结讲话:“听各位这么分析,很受启发。我们得学,但不是照搬。能不能这样,在每家唐大饼餐厅放几台简易游戏机,有时间有兴趣的顾客可以去玩,赢了自动出一张优惠券。不想玩的,按原价消费,想玩的,享受优惠价。”
吴妹满口说好:“这个主意不错,可以马上行动,甚至向专业游戏厂家定制。干货这块,倒是可以设置一些优惠券,弄得复杂一些,让消费者去研究。马上要过农历新年了,干货采购量很大。”
“外卖这块销量比重越来越大,我原来报社的一些同事经常点唐大饼餐厅外卖。他们反馈说外卖这块包装不够好,有时送到了不是冷掉,就是散掉。”程子清想起朋友的报怨,差点忘了跟吴妹反馈。
吃一次洋快餐,便有了新想法。年轻人就是思路宽,干劲足,热情高。吴妹当场就刚才所议的各项工作做了布置安排,钱军领下了任务,真是妇唱夫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