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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理被这么吓着一回,没人不被吓出病来,因而阿离回去后就病了,不过,她这病装得倒也轻松,其间除了映雪偶尔数落她几句,也没人来烦。
但她有正事要办,所以在屋里躺了一日便起来干活。于是,来灵『药』阁的第三日,阿离低着脑袋一声不响在外殿扫地时,映雪与挽月都以为她是受了刺激所以才这番萎靡,实然她是在捉『摸』一些事情。
来这两三日里,她也闹明白一些事,灵『药』阁,统共不过才住着四个人。
鸦老虽住在灵『药』阁,但却鲜少『露』面,他每日上午要去旁殿授课,下午便窝在屋里不知在捣鼓什么。而她和映雪、挽月三人是这灵『药』阁里唯有的婢女,似乎灵『药』阁在这沉香宫里并不受人待见,平日里除了杂事所那个哑巴每日会送那些可怕的东西过来外,都没有人会在灵『药』阁外走过。
里头藏着这些个可怕东西,就算外头人不知道,也必然传出些风声去,让人怕死这空『荡』地方。
今儿早上她问过一回关里头那些东西的事儿,岂料映雪与挽月对此都是三缄其口,只道:“熬过这三年便可放出去了,多说不宜!”
什么多说不宜,怕连她们自己也不知道这些怪物是哪里来的吧!
正扫着地,殿外传来辘辘车轮声响,想是那哑巴又来了。
映雪在旁边瞅了她一眼,道:“还不去。”
映雪在她们中资格最老,总拿捏着身架说话。她自己怕那牢房怕得要死,自阿离来了便不愿再去,昨儿因阿离病着代了一回,今次是怎么也不想去的。
阿离倒不怎么怕那个地方,但总要装出些害怕的模样,叫别人瞧不出古怪,所以,她立刻换作要哭出来的模样,映雪自然不会对她心软,几乎是推着她出了殿门。
“今个儿来得倒早。”
映雪这人不怎么待见别人,却对这个哑巴很是客气,许是他是杂事房的人,映雪一门心思地想离开灵『药』阁,对所有能离开灵『药』阁的方法都不放过。
挽月依旧话少,虽然知道木桶里藏着什么,却仍勤快地去搬那些木桶,阿离过去帮忙,走得急了些,脚下险些被绊倒,幸而被人扶了一把。
黑衣的哑巴撑着她的胳膊,阿离转头只瞧见他那大帽子下『露』出的下巴。
“多……谢。”
哑巴点了点头,然后用手指了指她,又向她招了招手。
他要她跟他走,但为什么阿离不是很明白。
但站在台阶上的映雪似乎明白,只见她一个箭步冲下来,对哑巴道:“新『药』材到了吗她是新来的不懂这些,还是我随你去吧。”
哑巴瞥了她一眼,瞧得她心里一颤,哑巴不睬她,还是指了指阿离,然后转身走了。
阿离看了映雪一眼,映雪回瞪她道:“看着我做什么去啊。”
阿离匆匆跑了两步追上哑巴,低头跟在他后面。
阿离想哑巴是要她跟去杂事所,如映雪所说去取新到的『药』材。
灵『药』阁与杂事所分别处在沉香阁的东西两侧,相互离得是最远的,从灵『药』阁前往杂事所几乎要横穿整个沉香宫,最快也需半柱香的时间。
哑巴的确领着她去了杂事所,但他们过杂事所门前却不入,哑巴竟然连转头看都未看一眼,朝着杂事所旁的小径走了进去。
那条小径通往后山的一片树林子,参天的大树遮去蓝天,林子里暗得如同黑夜,连半个人也没有。
她是来取『药』材,又不是来采『药』,干什么要进后山这种地方。
看这哑巴老实巴交的样子,难不成是个衣冠禽兽想她小小一个婢女,死了也未必有人关心,可她都易容成这副面孔了,怎还会被人惦记上该不会是这哑巴喜好特别就好一口
她来时将腰包都留在了寨子里,这会儿要找什么方法给自己脱身
“大人,是不是走错了地方为什么要来后山”
阿离蹲下身,随手抓起一把和了落叶的土。
哑巴本走在前面,听了她的话便停下来,转过身。
阿离的动作灵敏,一把将手里的土向他撒去,转身向来时的小径跑去。
杀不得,惹不起,逃总行吧。
“救——”
她刚要喊,一片巨大的黑影便一跃拦在她身前,还由不得她惊呼,哑巴的一只手已扣住她腰间,另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
松垮的帽子自他头顶滑下,『露』出一张略苍白的平凡面孔,那双细细的眉眼却对着她弯了下来,薄唇微扬,一张一合。
“就以你这点本事,若真遇上什么事,哪里能逃得出去”
这声音,是她再熟悉不过的。
阿离瞪着眼瞧他,他将捂着她嘴的手放下,但仍扣着她腰间的手未放开,他轻轻一叹,话里颇有些遗憾,“不过是换了张面孔,我家阿离便不认得我了吗”
声音是认得的,但这张脸却全然不复那人的美颜,还比不上他在寨里戴的那一张,只有这嘴角的笑还留了他十分的模样。
“你怎么来了”
她这样说倒是忘了是她先从寨子里偷跑出来的吗
贺兰珏放开扣在她腰间的手,转而伸手到她发间。
“你这样跑出来,怎么让人放心留你一人在此”他轻轻叹了一声,拨去她发间一片落叶。
他收手进斗蓬里,取了样东西摊在阿离面前。
“你偷偷跑来也就算了,但怎么连你的宝贝也不记得带上了”
那是阿离随身的小腰包。
她欢喜地接过来,道:“上山前所有人的行李都要经由守卫检查,这些东西太可疑,不能带着。”
她把腰包里的东西分拣出来,需要的东西都被她尽可能地塞进袖笼或腰带里,多出来的东西仍放在腰包里还给他,“你替我保管着,以后再还给我。”
他替她把腰包收好,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裳,回头看见他一身黑衣斗蓬便好奇问道:“沉香宫的男子都是每年选拔入宫的弟子,就算是打杂的也是从弟子中筛落出来的,今年的选拔早就过了,你是如何混进来的”
他挑挑眉道:“你当这世上只有驭风堂会设探子吗公子我既然盯着沉香宫三年之久,总也要布些棋子在其中才不妄你我这三年隐忍之苦。”
阿离恍然道:“你怎么不早说,害我花了好些功夫才进来。”
他看了她一眼,眉目渐冷。
“即便我有法子也不会让你进来。”
她想起来前她还与他生了几天的闷气,他亦与她闹着别扭。
“你当这里是由得你来去自如的地方吗龙潭虎『穴』,这里随便一个人都可把你捏死。”
她低头嘟囔了一句:“你就算派人找着了祈南神木所在,也不一定能成功斩下神木枝,与其等着别人失败而归,还不如由我亲自出马……”
“你倒知道怎么『逼』我。”
他低头静静望着她,看着她将唇倔强地抿成一条线。
“跟我来。”他向她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