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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伙军汉和泼皮们见那些少女竟认识这样的朝中高官,醉意顿时都化成了冷汗,皆心中叫苦:“苦也,苦也,没有想到她们竟还有这等通天的关系,这样的高官相公也认得。这下可是在太岁头上动土了。苦也,苦也!”
那青衣少女用手,指着那伙军汉和泼皮们,说道:“那伙歹人,光天化日下,公然调戏良家女子!不但如此,还要对良家女子欲行不轨。”
劳瑟珪本欲问,为何圆圆没有和她们在一起,只是先碰上这件事情,所以没有来得及问。
顺着那青衣少女的手指的方向看去,发现圆圆竟和那些军汉和泼皮们在一起,不由得慌了神,问道:“不曾被这群厮沾污了”
圆圆见了劳瑟珪,如见了日月,刚才心头的乌云一扫而光,对着劳瑟珪盈盈一笑,叉手向前答道:“多亏宰执相公来的及时,制止了恶人,还不曾被沾污。”
劳瑟珪见圆圆之嫣然笑容,如痴如醉;听圆圆这么说,如释重负。
那些军汉和泼皮听见那青衣少女这样说,慌忙辩解道:“我们并不知她们认识相公,若是知道,便是吃了豹子胆、老虎肝,也不敢冒犯她们呀!”
劳瑟珪向来不大管这类闲事,心中暗暗忖度:“这些军汉本就属于西府枢密院和三衙管辖,和我东府中书门下没有多少的关系。他们是善,是恶,并不碍着我。这些人说不定又是谁家的亲戚,我若当众管教了他们,传出去,不说明枢密院和三衙的那些人治军无方吗岂不是让枢密正副使和三帅们难堪。我和他们又同朝为官,不易伤了和气。再说好在圆圆未被污染,我也没有必要多惹是非。此事易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劳瑟珪心中有了这个主意,便说道:“他们是粗鲁汉子,不失礼数,冲撞了各位仙姑,不要和他们见识。”
那些军汉和泼皮们听了这话,喜出望外,以为此事能过去了。忙千恩万谢地说道:“多谢宰执相公高抬贵手,俗话说:‘将军头上能骑马,宰相肚里能撑船。’今天总算见到了相公的度量,就是气度不凡—气度不凡。”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劳瑟珪听了这话,很是受用,虽然脸上并没有明显的表现,但心中更加得意。亦不时用余光去瞧圆圆。
这时,那青衣少女仍旧愤愤不平,大声说道:“这不是纵容恶人吗”
这话刚一说完,红衣少女便训斥那青衣少女道:“宰执相公是何许人也那是当今大宋官家近臣,天下的倚重,相公之高明,岂是你我可比。宰执相公如何处置,用不着你来指手画脚!”
绿衣少女附和道:“师姐言之有理。堂堂宰执,国家栋梁,大宋官家的股肱重臣,难道还没有你有见识。”
红衣少女和绿衣少女训斥完那青衣少女,然后,满脸堆出媚笑,对劳瑟珪道:“粗鄙之人,没甚见识,相公休怪。”
劳瑟珪一团和气,微微一笑,说道:“不碍事儿,不碍事儿。”
那青衣少女还想说什么,那紫衣少女给她使个眼色,示意她不要再争执了。
青衣少女心中实在不服,嘴里嘟囔着道:“什么宰执(宋朝时同平章事、参知政事、枢密使、枢密副使皆是宰执)什么执政(参知政事,枢密使,枢密副使,都可以称执政)也不过如此。”
这话劳瑟珪听得真真切切,但也不恼怒,权当没有听见。
艾易生亦觉得如此处置,无异于纵恶欺善。但想这宰执相公是官家所依赖的重臣,见识不是常人可测。
这时,劳瑟珪见圆圆紧蹙美眉,又是喜又是忧。之所以喜,见圆圆这副模样,妙不可言,觉得古代越国的美女西施也不过如此;之所以忧,是忧圆圆之忧,因为圆圆不知为何忧,自己也不知觉有些愁。
劳瑟珪想问圆圆为何事而不乐为何事而忧愁但众目睽睽之下,自己怎么也开不了这个口。
好在圆圆开口说道:“宰执相公仁慈之名,天下皆知。只是,太上老君有言:‘有无相生,难易相成,长短相形,高下相盈,音声相和,前后相随,恒也。’善恶亦如此,惩恶方能扬善。今日是宰执相公及时赶到,方使奴家免祸保全。倘若改日这些恶人又去欺辱良家妇女,那可有谁去保护那些良善”
艾易生听了这话,心中更加敬爱圆圆,心中想,都说女娲创造人类,看来此言不虚。女儿受天地之精华,又受日月之浸染,清新秀丽胜过男儿百倍万倍。其见识,其睿智,又岂亚于男子如今这世上的人,大多有轻视女儿之心,高看男儿之意,实在是大大的偏见。这小娘子若能参加科举,必能考中状元;若能辅佐天子,必是一代名臣。奈何普天之下,皆以种种限制,禁锢女子,岂不是暴殄天物,残害精灵
想到这里,又有些心酸。
再去看圆圆,愈加觉得她之忧容愁状,亦是美之所在,亦是善之所在。这种忧他人之忧而忧,不正是一代诗圣杜甫沉郁之美吗
想到这里,又有一种失意情绪,心中想,孟子曰:“男女有别,授受不亲。”男女或许在身体发肤有些区别,但在心灵思想上又有什么区别因为圣人遗训,故世人男女,除夫妻外,皆老死不相往来。
高山流水,俞伯牙和钟子期互为知己,如果伯牙与子期有一人为男子,有一人为女子,那子期就无法欣赏伯牙的琴曲了吗那伯牙就不为子期演奏了吗
想自己虽博览群书,但心中亦有千万的孤独,今日好不容易,见一性情相似的人儿,不求天长地久,只求促膝长谈,各自抒发心中之苦闷,便满足矣。可这近在咫尺,却似隔着千山万水一般。
人生之无奈,无可奈何!
艾易生这样想时,街上的人也各有想法。
也有称赞的,认为是个奇女子,有见识,有胆识;也有认为这女子不是个呆子,就是个傻子,管好自己就行了,还管别人,惹怒了宰相,岂不是比让那些军汉泼皮侮辱更严重。
青衣少女听了圆圆的话,很欢喜,这些话也是自己想说的。
红衣少女和绿衣少女正要准备怒斥圆圆,话刚说了一半,就听见劳瑟珪道:“言之有理!”
红衣少女和绿衣少女见参知政事相公这样说,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悻悻然把话儿咽下。
那些军汉和泼皮们听了这话,对圆圆是万般的气恨,但此时在堂堂东府宰相面前,也不敢放肆。只能忍气吞声,哀求道:“小人们一时贪杯,喝醉了,迷了心智,冒犯了小娘子。确实罪该万死,但看在我们为国出力的份上,请宰执相公饶了我们一次,下一次绝不敢再犯!”
这劳瑟珪听完圆圆的话,心中盘算道:“这些匹夫着实可恨,死有余辜。我今日需显一显宰相的威风,好让那圆圆也更加仰慕我。”
放在平时,劳瑟珪是绝对不会,做这种逞能得罪人的“蠢事”,但今日这时,他的情绪异常兴奋,完全不听“理智”。
劳瑟珪罕然厉色道:“尔等该杀的军汉,该死的刁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