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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易生和那几个孩子听了,都大惊失色。
只听那都寺说道:“却是这等不凑巧,那酸枣门外的菜园,已经安排下了人,如今不需要人了。我看这个职事是做不得了。”
艾易生和那几个孩子听都寺这样说,只得扼腕叹息。
艾易生尚未放弃,说道:“还望大师另行安排。”
这都寺笑了笑,说道:“既然施主与佛主有缘,小僧断不能让施主白来我大相国寺一趟。”
艾易生和那几个孩子听闻都寺如此说,稍稍放下心来。
这都寺继续说道:“虽说这菜园子里的职事做不成,现如今有一个更好的职事,不知施主可有意愿”
艾易生看了看那几个孩子,那几个孩子都点点头,表示同意。
艾易生便答道:“还望大师恩赐。”
这都寺听了,十分满意,笑着说道:“现在国家不宁,西南有天灾,西北有人祸。故官家和贵戚们近日时常来本寺祈愿,个个都许了香油来供奉佛主。故需要几位添油上香的小沙弥。这是本寺第一等的好差事。不知施主意下如何”
艾易生和那几个孩子听了,喜出望外。
艾易生忙答道:“多谢大师恩赐,不知这需要给佛主上供多少香火钱”
那都寺听了,哈哈大笑,道:“钱财乃身外之物,只要心中有佛就行了,这香火钱,我看就免了吧。”
艾易生和那几个孩子听了,真有些不敢相信,刚才打理菜园子的苦差事还要三两银子,如今这么好的差事,却不要银子。着实让人琢磨不透。
艾易生说道:“那如何好意思。”
都寺道:“不妨,不妨,我既然这么说了,施主就大可放心。”
说罢,就让门子把管理这添油上香的香头唤了过来,让香头把那几个孩子领了下去。
艾易生和那几个孩子依依难舍,但也只能忍痛分别。
都寺在旁边看了,劝道:“施主不必难过,有我在,还能委屈了他们”
艾易生谢道:“多劳大师费心。”
那几个孩子跟着这大相国寺的香头去了。
这都寺让人上了茶,请艾易生边喝茶边聊。
都寺见没有了其他的人,也不端架子了,直接坐到艾易生旁边的座位上,说道:“兄弟,我也不比你大几岁,以后我们兄弟相称,你有需要哥哥的地方,尽管开口,不要客气。”
艾易生见这都寺如此,甚是诧异,小心翼翼地答道:“大师是佛门弟子,释迦摩尼的门生,小可凡夫俗子,怎敢高攀。”
这都寺道:“休要如此说,什么佛主,什么释迦牟尼佛,我向来不信这个。”
艾易生听了这个话,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说道:“大师如果不是在佛学上有非凡的造诣,怎能够年纪轻轻,就做到这大相国寺的都寺”
这都寺听艾易生这么说,乐了,止不住笑,说道:“还不是因为……”
这时,只听得门外有人敲门,这都寺正在兴头上,本想好好说话,却被这敲门声打断,好不气恼,没有好气的喊道:“谁呀”
这话刚一出口,便觉得有些不妥,便又赶忙说道:“何人前来打扰”
只听了门外有人说道:“黄师兄,是我呀!”
都寺听出这声音来,知道是本寺的知客僧,便对艾易生说道:“少陪,有些俗务需要处理一下。”
艾易生答道:“大师自便。”
这都寺开了门,见果然是本寺的知客僧。两个人就立在门外谈话。
艾易生因为和他们隔着门窗,既看不到他们,也听不清他们说什么。
这知客僧悄悄地说了几句。
这都寺听了,笑道:“我一见那人,就猜了七八分。好,我助你一臂之力。”
知客僧道:“多谢黄师兄。”
这都寺进门来,对艾易生说道:“施主,此时天色将晚,不知施主下榻何处”
艾易生答道:“小可尚未确定住处。”
这都寺道:“本寺虽然简陋,但还有些空房,如若不嫌弃的话,今晚就在本寺暂宿一夜,不知施主意下如何”
艾易生听了大喜,道:“多谢大师体验小可的窘境。小可感激不尽。”
都寺笑着说道:“佛渡有缘人。我看施主就是跟佛有缘分的人。”
艾易生再三称谢。
这都寺继续说道:“现在天色将要暗下来了,施主请吃些晚饭,本寺已经备下斋饭。”
说完这话,就喊在门口等候的知客僧,让他带着这艾易生去吃晚饭。
艾易生感激不尽。
用过晚饭,知客僧便领着艾易生去住宿处。
艾易生跟着这知客僧穿过一处极幽静的竹林,来到一处禅房,禅房前花木繁茂又缤纷。
这时听见大相国寺的钟鸣之声。
艾易生不由得大喜道:“清晨入古寺,初日照高林。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山光悦鸟性,潭影空人心。万籁此俱寂,但余钟磬音。”
知客僧听艾易生吟诵完,称赞道:“施主好雅兴!竟出口成章,若无司马相如之才华,欧阳永叔之敏捷,如何随口作出这等妙诗。”
艾易生听他这么说,忙说道:“大师谬赞,小可只不过是见此情景,和唐人常建的名作《题破山寺后禅院》里的意境相似,随口吟诵罢了,实在不敢和司马相如和欧阳修等人相提并论。”
知客僧道:“那也说明施主才高八斗,学识渊博。”
艾易生心中也甚是纳闷,心中想,刚进门时,连那看门的小门子都不太看得上自己,如今这都寺和知客却如此热情。这是做何道理
知客僧把艾易生领进房里,见艾易生一切都很满意,才放了心,离开了。
这知客僧离开后,径直来到白牡丹处,告诉她一切都办理妥当,并极力夸耀艾易生,白牡丹听后大喜,让侍女拿出二十两银子送给知客僧。
知客僧推辞一番,最后依旧收下了,告退后,便又告知了都寺。不在话下。
却说艾易生在这禅房里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眠。便掏出随身携带的《诗经》来读,翻看第一页又是《关鸠》。
艾易生看到这里,总是禁不住去想那位叫圆圆的小娘子,心中想,不知她现在在何处。但转念又一想,觉得自己只是自作多情,心想她在相府与富贵相伴,何必自己牵肠挂肚。
想到这里,只得苦笑。
看着书,渐渐入了梦乡,但听见有人悄悄地推门而入,艾易生恍惚中,见一女子入得门来,说道:“圆圆娘子,是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