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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圆见他如此说，心中有一种不祥的感觉，但还是答道：“小官人但说无妨，奴家一定据实回答。”
艾易生遂问道：“参政相公和各位娘子有何关系我见那日参政相公称小娘子为仙姑，不是对道姑才这样称呼吗”
圆圆见他问这个，心中一块石头放下来了，说道：“奴家本来就是在道家清虚观里长大，所以，参政相公这样称奴。”
艾易生听了，睁大眼睛，感到难以置信。半晌，才说道：“那小娘子是道姑吗”
圆圆笑了起来，问艾易生道：“那小官人是希望奴家是道姑呢还是不希望奴家是道姑呢”
艾易生答道：“这个，这个，这个……”
圆圆见艾易生如此憨态可掬，又忍不住笑了起来，但心中忍不住要欺负他到底。
遂继续问道：“这个，这个，这个做甚”
艾易生一时无语，实在不知道怎么回答。
便想了想，说道：“如果小娘子是道姑的话，那必是天上的仙女下凡。”
又问道：“如果奴家不是道姑呢”
艾易生答道：“那必是王昭君重生。”
圆圆听了大喜，但却故意说道：“人家哪能比得上王昭君”
艾易生赶紧说道：“比得上，比得上。小娘子比王昭君更美丽。”
圆圆知道艾易生这话有些夸张，还是听他这么说，心中还是无比欢喜。
但仍然说道：“奴家才不愿做王昭君呢！年纪轻轻的就嫁给了一个老头儿。”
艾易生说道：“那她也是为了国家安危和民族大义，才会那么做的。因为王昭君，大汉王朝和匈奴五十年间没有发生战争，边境上的居民都享受到了安宁。”
圆圆问道：“那她是因为爱国，才会远嫁出塞的吗”
艾易生想了想，答道：“或许她只是爱汉元帝。”
圆圆问艾易生道：“你是怎么知道呢”
艾易生答道：“杜甫诗曰：‘画图省识春风面，环佩空归夜月魂。
千载琵琶作胡语，分明怨恨曲中论。’这种怨恨何尝不是一种爱！”
圆圆悲叹道：“最可悲的就是世上的有情人不能团圆成为眷属。”
艾易生见她这样，忙安慰她道：“其实，王昭君在匈奴被宠上天。而且，呼韩邪汗死后，王昭君根据匈奴习俗—夫死从子，又嫁给了呼韩邪汗的儿子—匈奴新可汗，所以，最后，也算是善终了。”
圆圆摇摇头，对艾易生的劝告，并不认同。
艾易生见此，便问道：“那小娘子认为王昭君还是留在汉朝比较好，是吗”
圆圆点点头，说道：“王昭君进宫就是奔着汉元帝去的，汉元帝才是她心爱的人。所以，王昭君的幸福应该在汉朝皇宫。”
艾易生微微笑道：“王昭君留在汉境也不一定幸福。小可愿给小娘子念一首诗，小娘子听后就明白了。”
圆圆点点头，示意他念吧。
于是，艾易生念道：“明妃初出汉宫时，泪湿春风鬓脚垂。低徊顾影无颜色，尚得君王不自持。低徊顾影无颜色，尚得君王不自持。意态由来画不成，当时枉杀毛延寿。一去心知更不归，可怜着尽汉宫衣；寄声欲问塞南事，只有年年鸿雁飞。家人万里传消息，好在毡城莫相忆；君不见咫尺长门闭阿娇，人生失意无南北。（此诗作于嘉佑四年，本故事发生要早于这个诗，但为了剧情需要，便把这首诗的成诗时间给提前了。）”
圆圆听后沉默不语，心中却是悲伤。
艾易生劝道：“这组诗还有一首，请让小可继续念下去。”
圆圆仍然点头。
艾易生见此，便念了起来，道：“明妃初嫁与胡儿，毡车百辆皆胡姬。含情欲语独无处，传与琵琶心自知。黄金杆拨春风手，弹看飞鸿劝胡酒。汉宫侍女暗垂泪，沙上行人却回首。汉恩自浅胡恩深，人生乐在相知心。可怜青冢已芜没，尚有哀弦留至今。”
圆圆听后大喜。
艾易生见圆圆突然这么高兴，一时也感到疑惑，遂问道：“不知小娘子为何如此欢喜”
圆圆满面笑容答道：“奴家刚开始听这首诗的时候，感到无比悲伤，但听到‘汉恩自浅胡恩深，人生乐在相知心’时，却自然而然地感到欢喜起来。”
艾易生见圆圆如此说，自己心中也欢喜起来，说道：“小可也最喜这首诗中的这两句。真是道尽了世上的爱情真谛。”
圆圆见艾易生这样说，心中更加高兴，笑着说道：“是吧，奴家就觉得像人们所说王昭君为了国家安危和民族大义之类，才牺牲自己，远嫁匈奴和亲，对一个小女子还说未免太大了。奴家以为王昭君也只不过是为了追求自己的爱情幸福才那样做的。”
艾易生听了，咳嗽了两声，说道：“你这样说也对，不过，当时的人民确实因为王昭君而享受到了和平。当然，其实，匈奴和汉朝的和平，是由于双方实力的平衡和其他原因，但人民还是感谢这个勇敢的娘子。”
圆圆听了，说道：“如果奴家为了自己的心爱人，也一定会牺牲自己，来保全自己的爱人呢！”
艾易生见圆圆说得那么认真，一时也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圆圆这才发现自己说了“错话”，脸上一下子红了起来。
两人就这样都不说话，沉默了半晌。
圆圆便想起一事，说道：“你不是要告诉白牡丹的情况吗”
艾易生慌忙把白牡丹的容貌和气质说了一下。
圆圆听完后，笑道：“果然是一个人。想不到这么巧，竟被我们同时遇到。”
艾易生答道：“世上的事情，有时就是这么巧。能被我们同时遇到，或许就是我俩的缘……”
艾易生想说就是我俩的缘分，但说道缘字，便不好意思说下去了。
圆圆明知道他要说“缘分”两个，但却装作不知道他要说什么。
笑着问道：“小官人要说‘缘’什么。”
艾易生一时无言，支支吾吾地说道：“我想说‘或许就是咱们俩的缘’……”
圆圆追问道：“缘什么”
艾易生答道：“缘……”
圆圆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说道：“好了，你不要说了，奴家看小官人就是说一辈子也说不出来。奴家倒是愿意一辈子陪着小官人，但就是小官人……”
艾易生听圆圆这么说，刚才还羞涩的脸上一下子开心起来。
圆圆又发现自己说错了，便转移话题说道：“奴家也有一事相求。不知小官人是否应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