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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霜薄这几天住在陈家,很清楚白飞花并没有来过陈家。
不过真要说起来,只是打听消息的话,陈家可能并不比禹江那些普通的江湖人知道的多。
“不知道禹江有没有以贩卖各种消息为生者。“任霜薄也是对这些江湖事了解得不够详细,连禹江有没有情报贩子都不清楚。
更别提知道哪家的情报更可靠了。
而她不知道,任玖就更不可能知道了。
任霜薄想了一下,觉得还是需要更多消息。
“阿玖,你先回陈家问问陈老家主查没查到下药的人,然后再去打听一下,这禹江城中有没有什么消息灵通的。“
任玖一低头,应了声是,转瞬间便消失无踪。
任霜薄的视线从那片空地上收回,自顾自拿出了剩下的百花露以及昨天备的药粉包。
“来吧,让我看看,能不能主动一回。”她自言自语着,打开了大药箱。
“父亲,我已将家中人等俱都查过一遍,重点筛了一遍岑家来的那些人,没什么不对。“陈卿罗说这话时,嘴里有些发苦。
之前只以为陈老家主是生了病,也特别检查过并未中毒,所以陈家没有在那时候着意筛过有机会给他下药的人。
现如今再查,其实已经很难找到什么证据了。
陈老家主对此有所预料,所以也没有太过失望,还安慰了儿子一句:“无碍,老夫一开始也未想到中毒这种可能。“
所以虽然错失了最好的查证时间,但这并非是谁的错。
陈卿罗点点头,事已至此,一味懊悔并无什么用。
“父亲,接下来应该怎么办”他有些惴惴地问。
陈老家主摸了摸皱巴巴的下巴,还能摸到一点胡茬:“还是先把岑家那些下人都监视起来吧,要是任神医那边一切顺利,那就总会露出狐狸尾巴。”
陈卿罗神色稍松,应道:“是。”
他犹豫片刻,还是问:“父亲,这件事……和弟妹有关么“
陈老家主沉吟了一下,摇了摇头:“应该没有,那孩子并不了解陈家的底蕴,不至于用这种方法来争什么。“
陈卿罗一直提着的心,总算稍微放松了一些:“没有就好。“
“呵,你是想问阿鹤有没有参与到这里边吧“陈老家主毫不避讳地反问道。
陈卿罗顿了一下,眸中闪过一丝灰败:“……是。“
陈老家主也叹了口气:“唉……放心吧,阿鹤没这个胆子。“
陈卿罗却从这话里,听出几分悲意。
没这个胆子,而不是没这个念头,吗
他眼皮颤了几颤,慢慢耷拉了下去。
一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又似乎说什么都无意义了。
陈老家主舒出一口气,换了个话题:“对了,走镖的那边有没有什么消息传回来“
陈卿罗振作了一下,道:“前两天弟妹似乎……一直在闹,说是梦见天儿想她了,哭着要回来。“
陈老家主听得有些头疼起来。
他抬手揉揉太阳穴,叹了口气:“天儿那边呢“
“天儿那边还好,虽然也会问,但是每日功课并未落下。“陈卿罗说到小侄子,多少欣慰一些。
“陈老家主。”一道低沉微哑的男声突兀响起在这个本应只有两个人的房间中。
陈老家主神色一凛,浑身肌肉紧绷,瞬间做好了出手的准备。
却见一个高大的黑衣身影好像从地上凭空长出来一般出现在了二人面前。
男人没戴面巾,一张英俊的面孔却似是隐在阴影中,叫人看不真切。
陈老家主认出他是任霜薄身边的那个人,语气平和道:“可是任神医那边有何进展”
“未曾。”任玖语调平平,“老板让我来问问,可曾找到下毒之人”
陈老家主摇摇头:“尚未寻到,只是已经密切关注,应该可寻到破绽。”
任玖沉默地点了一下头,倏然不见了踪影。
陈老家主和陈卿罗对视一眼,神色俱都有些凝重。
陈卿罗缓缓开口问:“父亲可曾察觉到有人靠近”
陈老家主极慢地摇摇头,本就苍老的面容上闪过一丝疲惫。
或许,他真的老了。
*
食日狗、识途马和学舌鹊三人避开人流,从禹江各种不为人知的犄角旮旯小巷子里七拐八绕,最终进了一家门扉陈旧的小院。
几步穿过荒凉的前院,三人进了破旧的屋子。
学舌鹊走在最后,回身插上门阀时,忽然觉得似乎有一阵微风吹过自己的后颈。
她瞳孔一缩,有心拉开门阀,却听一道辨不清来源的声音道:“转身。”
紧接着,就是食日狗的声音:“鹊儿别动!”
“阁下是谁”识途马的话几乎和他同时响起。
学舌鹊背对着房间,面朝房门,背上的汗毛根根立起,带来细小的针刺之感。
在江湖上摸爬滚打多年,她自以为早已摆脱了当年的天真和无措,此时却再一次不知所措起来。
半晌,她只听那道声音再次,响起:“你们见过白飞花吗”
那声音有些哑,落在学舌鹊耳中,竟有些听不出年纪。
她视线牢牢盯住陈旧木门上的划痕,看不见背后情境实在令她有些不安。
但这种不安却也催生出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劲儿。
凭着这股劲儿,她缓缓转过了身。
身后的情景,仿佛一出诡异的滑稽戏。
食日狗以一种别扭的姿势单脚站着,学舌鹊看出他的重心本已经在那悬空的前脚上,却似乎因为某种事物,不得不停下动作,勉力把重心移回还着地的后脚上。
痛苦的是,他的上半身本已前倾,却要在这种姿势下,不使前脚落地,却也无法直起身子来。
识途马的两只脚倒是都踩在地上,只是他上半身维持着扭曲的回身姿态,似是回身回到一半,被迫停止了动作。
他半歪不歪地站着,早已失去了平日里的处变不惊。
两人视线乱飘,寻觅着那位不知在何处的“阁下”。
“这个……阁下想我们见过,还是没见过呢”食日狗挤出一个有些难看的谄媚笑容,还想插科打诨一番。
识途马面上的笑容早已褪去了,听到食日狗这般大胆的话时,他面皮忍不住抽动几下,眼下那颗小痣不住颤动着。
学舌鹊屏息凝神,希望能听出那道声音来源。
现在这般情况,委实太过被动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