葱岭飞雪提示您:看后求收藏(阿里小说网novels.allcdn.vip),接着再看更方便。
任玖在任霜薄的印象中,是个失去记忆后,仍然掌握着不少奇怪技能的人。
不过恐怕任霜薄也不会想到,任玖在问询、或者说审讯方面有着那么多、那么多的花样。
也不知他是从何处听到了食日狗三人的名字,亦不知他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地坠在了这三人身后,总之现在的情况就是,任玖已经掌握了绝对的主动权。
不得不说,那种肉眼难见的细细银丝绝对立了大功。
而任玖无疑是它最合适的使用者。
抓住食日狗三人动作间的空隙,数道银丝被任玖弹射而出,在小小的破旧房间中穿梭成一张网,限制住了三人每处可活动的关节。
对付他们,任玖甚至不需要倚靠黑暗。
他仅仅只是隐蔽了气息,利用了三人的视觉死角,就从三人的视线和感官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没有理会食日狗的试探,戴着金丝手套的五指只是微微合拢,手指上缠绕的银丝便会给人带去死亡的威胁。
“阁下,阁下别冲动!”食日狗可能也没想到任玖是个这么直接的人,一言不合就动手,明显慌了一下。
任玖却压根不理他,直到银丝陷入他的身体,切出细细的血线,才停下手指的动作。
那伤口不深,甚至相比较食日狗以前受过的伤的来说,痛感都不算太过。
但是那些伤口,不是在他的要害上,就是在重要的关节处。
微凉的银丝所带了的刺激,或许比刀剑更甚。
学舌鹊和识途马都能看到,食日狗身边的银丝渐渐显出了形状。
鲜血自食日狗的伤口流淌而出,染红了丝线。
那红刺痛了他们的眼,却让人更加不敢轻举妄动。
识途马闭了闭眼,终是开了口:“……见过。”
学舌鹊瞳孔微颤,几次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未能发出一丝声音。
他们的神情落在任玖眼中,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推测着他们的心理,推测着那些隐于语言之下的信息。
任玖观察着他们每一丝细微的表情,开了口:“何时”
他看到识途马恢复了镇定:“刚刚。”
“他在查什么”
“聂北玉之死。”识途马说得很快。
“仅此”
“是。”识途马的语气很笃定。
任玖的目光瞟过垂下了眼皮,似是不想暴露情绪的学舌鹊,和额上已经开始冒冷汗的食日狗,手中银丝再次一变。
识途马顿时落到了和食日狗一般无二的境地。
甚至那银丝切的还要再深一点。
识途马控制不住地皱了一下眉。
他自认自己刚刚说的完全没有半点差错,他说的是实话,所以不可能有半点不合适的反应。
但还是让任玖察觉到了不对。
真要说起来,任玖其实也没办法清楚描述出识途马有哪里不对。
他并没看出什么问题。
只是直觉促使他收紧了银丝。
这是无数次相关的经验所培养出的直觉,已经深深刻印在了任玖的身体里,没有什么道理。
或许在失忆之前,任玖已经对付过无数比识途马还要狡猾的问询对象
现如今的任玖给不出答案,但这种直觉无疑已经可以帮他应付大多数情况。
学舌鹊几乎是下意识地咽了口口水。
她不怕死。
但任谁也不会喜欢这种死亡步步逼近的感觉。
她其实并不能感受到什么充满杀意的视线。
如果她能,那就可以判断出来者所处的位置,多少不这么被动。
然而她不能。
随着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散开来,一种冰冷的恐惧也逐渐笼罩了她。
任玖没说话,却已经给学舌鹊造成了巨大的压力。
他似乎天生就知道该如何令人恐惧。
亦或是被训练至此。
学舌鹊终究是受不了这种压抑的气氛,将一切和盘托出。
包括和白飞花之间,连食日狗和识途马都不甚了解的那场谈话。
“……就是这样。”学舌鹊沙哑的声音落下,一滴不知何时流下的汗水自她鬓边滴落,溅碎在一根紧挨着她脖颈的银丝上。
一阵细小的微风自她颈边掠过,冰冷的气息随之消散。
任玖离开了这间破旧的小屋,带着消息满载而归。
徒留下三个惊魂未定的人,在原地僵了许久。
“禹江……什么时候来了这般人物”食日狗一屁股坐在地上,毫不在意是否崩开了身上细长的伤口。
识途马缓缓直起身,神色有些阴郁的摇了摇头。
学舌鹊贴着木板门,慢慢滑坐了下去。
“小白,怎么会招惹到这样的人”她的声音极为沙哑,甚至伴着些破碎的气音。
*
任玖回到客栈的时候天空愈发阴暗。
乌云层叠着挤在一起,已有了要下雨的迹象。空气中隐约弥漫起一股土腥味。
任霜薄细细的眉毛蹙成两道有些凌厉的弧,客栈不算大的桌子上已经铺满了废弃的半成品。
“这种也不对吗……”任霜薄呢喃着在纸上记了几笔,把手中尚未揉制成形的药丸随意放到一边。
任玖无声无息地站在了任霜薄身前,稍微躬下身,低头道:“老板。”
他低沉的声线中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温柔,似是怕吓到任霜薄一般。
任霜薄几乎是在任玖现身的那一刹那回过神来,下意识绷紧了套着暗器指环的手指。
在看清出现的是任玖后,她悄咪咪地松了一口气,一派镇定地问:“可有什么消息”
任玖把从陈家和食日狗三人那里问到的事情一一说了,任霜薄的表情也渐渐松缓下来。
“不错,收获不少。”任霜薄比较满意地点点头,“原来是聂北玉。”
任霜薄从一沓实验记录下面翻出写有“聂北玉”和“连无尘”的纸,把“聂北玉”圈了起来。
她对这些所谓的十二天骄了解很少,毕竟他们成名的那段时间,她还在钟灵山过着几乎与世无争的隐居生活。
就算在来禹江的这一路上,有听陈家双胞胎和蹈海派中人谈论过相关事情,任霜薄也不觉得这种浅薄的了解会对解开那扑朔迷离的真相有什么帮助。
任霜薄摇摇头,暂时放弃了从受害者入手的想法。
如果连聂北玉的朋友白飞花都还没有查到什么实质性的线索,那她就更不可能从那些只言片语中看出什么了。
相比之下,白飞花和学舌鹊私下交换的情报倒更有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