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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花神一过,前来琉城凑热闹的人少了多半,再加上祭祀大典上流言蜚语不断,琉城上下人心惶惶,如今还留在琉城的人不是心高气傲的修士就是想凑热闹的看客,客栈房间倒由此空出来不少。
祁九黎自然跟奚泱分了房。
趁着祁九黎洗澡的功夫,奚泱偷跑出去,祁九黎千防万防,还是没盯住奚泱。等祁九黎清洗赶紧去找奚泱,敲了半天门无人应答,店小二告诉祁九黎房里的客人早就出了门。
几乎没有多想,祁九黎取了佩剑便直接出门。
夜晚的琉城挨家挨户皆大门紧闭,一改他们刚进城时的繁华夜市。修士在森林里静候时机,平民百姓迫于流言早已熄灯歇息,大街上只剩几个出来打望的路人。
“哈……”舒服得快要睡着的落桑伸着懒腰打了个哈欠,每次祁九黎晋升落桑都会感到困乏。按照人类的说法,它在睡眠中长大。九黎变强了,它也在进化,“九黎,你刚大厮杀完,要是进灵泉舒舒服服泡个澡,然后上玉床安逸躺上一晚,不出明天,你绝对又晋升了。不休息跑来找师父父做什么”落桑的声音里还带着困意。
祁九黎垂眸不答,脚下步子直奔城主府。
“你出事师父父都不会出事的,”落桑双眼皮犯沉,它困得懒洋洋地,挣扎着在树叶上打了个滚。“九黎,我们回去睡觉吧,落桑好困~”
任落桑如何劝说,祁九黎也丝毫不为所动,一脚已经踏上了城主府的院墙。
“犟脾气,”落桑嘟囔,一个不留神翻过树叶,一头扎进灵泉里。“噗通”一声,落桑呛水,扑着翅膀急忙出来,这下落桑彻底醒了。
“好吧好吧,为了美人师父父,墙我陪你翻,住户人家我也陪你创!天干方向小心巡逻守卫!”
祁九黎勾唇,笑意一闪即逝,落地之后身形立即藏在树丛。躲过这波巡逻后,祁九黎想也没想,抬脚直接快速朝西苑靠近。
且说奚泱进入莫府后,第一时间是去找何羡留在竹林石头旁边的痕迹。核对杂乱无章的刻画的确出自当日密道里的阵法后,奚泱按着原有路线去找结昏阵入口。却发现结昏阵早已不在原地,任奚泱如何找寻都找不到丝毫踪迹。
稍加思索奚泱便想清了里面的弯弯道道。当时杵在白天,为了掩人耳目才设了层层屏障,但如今夜晚时分,黑夜是他们最好的挡箭牌。
想清楚这点的奚泱开始回忆当时自己的行进路线。
最后奚泱停在了西苑门口。
传说中关押四阶妖兽,月初就会吃人的西苑。
在晚上似乎同别的院子没什么不同。
在山洞里闭关十天,此时天上挂着一湾细细的玉色镰刀,众人口中的异样并没有发生。月末月初最黑暗的日子已过,此时的西苑外边安静得只能听见蟋蟀唱歌的声音。
奚泱足尖轻点,一身黑衣的她眨眼便跳了进去。
赏花会当日被啮齿虎破坏的地方也已恢复原样。
黑暗中,奚泱摸到了当日的假山密道。
侍卫们按着乾坤八卦站在相应的位置,行为举止也处处都是门道。奚泱藏在暗中观察片刻,发现侍卫是按照固元阵的原理进行排列。
固元阵一大作用就是保持整个阵法之中灵气稳定。
奚泱腹诽:如此邪阵还需要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
“城主大人何时才回来日日看守妖兽,我快扛不住了,”奚泱听到侍卫中有人说。
“哥们,老老实实护阵,别想这些有的没的。”有人压低了声音告诫道。
“知道知道,这不阵法交班,咱不用那么死板地方站着,心里有几句牢骚话嘛”那人叹气,“可怜这些日子为了保证阵法的效用,我的修为已经好几年没有长进了。”
奚泱陡然意识到在座的各位都是筑基八阶的修为,一点不多一点不少。
“嗨,多大个事儿啊,等这儿结束,天师说了,到时候咱修为增长的速度不比御剑还快”有人答道。
“一刻钟的休息时间真短啊,”男子又说。
奚泱蹙眉,这天师到底是什么人吸走何羡魂魄的东西同那地道里的阵法脱不了干系。
缥缈宗何时散出去一个靠邪阵坑蒙拐骗的败类
此次她重生的时间太早,许多信息都处于确实的状态。奚泱开始凝神思索自己上一世来到这里时可曾听过什么传说。
兽潮奔袭,天宝降世,前世六十年后来到琉城时曾听到过这样的故事吗
好像……不曾。
六十年前,也就是此刻的琉城,根本没有过什么异兽突起、天材地宝横空出世的事情发生。
倒是六十年后的琉城……有一处突然出现的远古秘境。
奚泱不再多做纠缠,大摇大摆当着众人的面走进了密道大门,速度快得一溜烟,众人只感觉有晚风拂过面颊,还没来得及感受更多便已结束。
“今晚挺凉快啊,”一人傻乐。
元婴大佬直接提气一通通到底,速度快得密道内的机关还未发作。临近耳室时,奚泱特地放慢了步调,调整气息隐匿身形。
“仙尊,最近的人血消耗得极快,许久没有新鲜血液,阵法快干涸了。”苍老的声音挤着嗓子眼出来,别扭又刺耳。
“自从兽潮的消息扩散出去,死的人反倒变少了,最近要是再补充不了血源,等几天后城主回府,到那时血阵肯定彻底枯了。”老人补充道。
为首的人身上披着宽大的斗篷,脑袋上盖的严严实实的帽子让人无法窥探他的容颜半分。
“血不够,你求我就能求来”那声音明显年轻了不少。
“不敢,”老人的声音诚惶诚恐,而后奚泱听到了“啪”的一声。
“本尊乏了,”年轻的声音显然不想再谈,“做事动脑子,本尊能护你上来,照样能送你回去。”
斗篷男子一闪即逝,老人跌坐在地:“我一个老头子,哪里去找这么多人血哦……造孽啊……血阵不能断,血阵不能断。”
老人嘴里嘟囔着“断不得”“造孽啊”诸如此类的话语。确定“仙尊”彻底走后,藏在暗处的奚泱这才出去。
还是熟悉的满目猩红,还是熟悉的恶心气息。
“你……”老人看到突然有人闯入,吓得双目圆睁,还没出声就被奚泱定在了原地。
来自元婴强者的威压朝他压来,老人当即吓破了胆。
奚泱直来直往,罩了范围极小的结界后还了老人嘴巴自由:“你敢胡说,我立刻送你归西。”
奚泱作势抬起手掌,老人吓得嘴里直求饶:“仙人饶命仙人饶命,我说我说,我什么都说……”这人修为远在仙尊之上,老人不敢造次,只得和盘托出。
老人名为李昌,往常在大街上招摇撞骗,以帮人算命卜卦为生。十年前一个他从未见过面容的男人来找他,说是有笔大生意眷顾李昌。李昌二话没说,欣然接受。到了地方李昌才发现原来还是同之前一样跳个傩戏,念几句云里雾里的咒语,如此简单便能被城主府好吃好喝地奉为上宾。
李昌并不知那个男人姓甚名谁,只知大家都管他叫仙尊,而李昌本人也混了个天师的名头。仙尊用法术隐藏了李昌的修为,李昌打着缥缈宗的名头在仙尊庇护下混得风生水起。
好日子没过多久,李昌便被仙尊安排到了地下密道。
起初说是关押凶兽的阵法需要天师施法守阵,李昌也以为只是装装样子,他半截身子已经入了土,只求坑完一笔钱保证后半生衣食无忧。李昌怎么也没想到,渐渐地道里开始运积尸体,整个耳室被尸体的黑血充斥着。但李昌除了继续别无他法。
“仙人,我真的没有半句假话,”老人看着指着自己的剑尖,额头上冷汗直冒,“这些都是仙尊让我做的,我只是个凡人,练气初期的修为,使不得妖术,仙人饶命。”
“既然你不懂阵法,要你守阵又有何用”奚泱冷声道。
李昌以为奚泱在怀疑他说谎,急忙说:“我只是装装样子,阵法一旦开启就不许旁的东西,只是我得保证血阵绝不干涸。”
“你信这是关押妖兽的阵法还是觉得元婴真这么好糊弄”奚泱一个眼神横过去,李昌瞬间觉得自己被取走了半条命。
神魂都被人掐着的感觉记忆犹新,李昌哆嗦着不敢隐瞒:“贱奴不敢半点欺瞒……只听别人说过莫清离救命的法子全在于这个阵法,别的我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真的真的。仙尊从不将这些告诉我。”
“你们在城主府里谋害人命,还觉得有理嗯”奚泱见着满目血迹的屋子,恶心的感觉上来,心底莫名涌上一股怒气。
墙角还对着数十具尸体,他们手腕全都血肉模胡,一条血溪沿着沟渠慢慢悠悠地朝阵法沟槽汇拢。
“他们都是死人,仙人明察,贱奴虽然贪财怕死,却从未害过半条人命。这些都是凶兽森林里被咬死的人。”李昌生怕奚泱一个怒气上头,灵剑就朝他压了下来。
“你是说,血阵是用来救莫清离的”奚泱撤了施加在李昌身上的定身术,这个冒牌天师的确身上只有练气初期的修为。
“是是是……”李昌重获自由,吓得身体抖如筛糠。
“莫清离有庄良救,你说是这阵法”奚泱冷嗤,实则是在炸他的话。
李昌却不知这些,听到“良”字,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兴奋的低哑的嗓子直接破音:“对,是良大人,良大人同仙尊交好,良大人肯定知道更多。贱奴……”
奚泱没有心思再同此人纠缠,一道气直接将李昌拍晕。
李昌晕倒在地。
奚泱抬脚前去查看尸山的状况。
的确每个人身上都有被野兽抓破的伤口。“城主府下面如此大动干戈,莫继发不可能不知情。”
想着何羡,奚泱尝试着催动地下的阵法,试着将当初客栈何羡跑回来的那一魄去吸引。
但无事发生。
令人作呕的气息粘着她每一根发丝,奚泱看着眼前的景象心烦,随手一扯,整间耳室的血气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但如此动静也惊动了外边守卫。
此处不可多待,奚泱施法瞬间离开了密道。
奚泱出去还不忘揪着一人问道:“莫府关押妖兽的地方,何处”
元婴尊者的威压劈头盖脸砸来,被抓的人急忙指路:“静心园主屋……”
奚泱灵识扫到位置,撒手直接提气朝目的地掠去。
正在关押妖兽之地准备剖丹的男子察觉到一波灵识扫荡,急忙掀起斗篷盖住了自己的身形。
还不等男子抬腿离开,奚泱的长剑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仙尊”冰冷的声音似乎还带着些许笑意。
“前辈何苦多管闲事”崇生面对寒芒,不惧反笑,“插手晚辈的修仙路,可不是什么前辈风范。”
“阵法哪儿来的”奚泱压着心里突起的躁动,声音冷得像是要掉渣。
“前辈也有兴趣逆天改命”崇生笑道,“前辈几百年的命,若是改给别人岂不亏了”语气中还带着几分惋惜。
奚泱眸光瞬间冷到极致,手腕用力,长剑当即脱手,倏地插入崇生肩骨。
崇生被长剑牢牢钉在地上,鲜血顿时直涌。
崇生瞳孔微张,右肩的剧痛清晰地提醒他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元婴修者居然丝毫不留情面直接对他下狠手。
“是啊,这不就是修仙道吗”奚泱冷嗤,像是回讽,又像是自嘲。
“……”崇生双目通红,眼里尽是不甘。
“25岁的金丹期,”奚泱缓步上前,声音不快不慢,一步一步压得崇生下意识想去拜服,“若是半路殒命,可,是不可”
三两步奚泱就来到了崇生面前,她抬手,细长白皙的手指抚上剑柄:“阵法哪儿来的,作何用,何时来的。”透骨的声音听得崇生下意识打了个寒战。
奚泱侧目,盖在崇生头顶的巨大斗篷瞬间被掀飞,斗篷之下露出一张青涩稚嫩的面庞,白皙的嘴角还挂着血痕。
“前辈好修为,晚辈拜服,”崇生藏起眼底的惊艳,顺势扭头斜下看了一眼自己被钉穿的肩膀,笑着说,“还很绝情。”
奚泱冷目静待下文,她体内的真气隐隐又有窜动的迹象。
区区一个血阵,竟能让她真气紊乱,不查清楚,她寝食难安。
“缥缈宗万俟神女的壮举前辈可曾听过”崇生艰难地喘了一口气,失血过多,但伤口插着剑,“神女之女奚泱年仅七岁已为金丹修为。前辈可知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