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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苏姨娘那般对待你，你为何还要……”
小丫鬟红豆看向房间的方向压低了声音。
她是怎么也想不明白苏姨娘和三小姐那般对待小姐，小姐为何还要帮助苏姨娘。
在她的印象中，小姐可不是对敌人心慈手软之人。
小姐属于有仇报仇，有冤报冤。
但今天小姐的举动着实让她有些猜不透。
凤卿月淡淡的瞥了她一眼，问。
“红豆，你可体会过从希望到绝望的痛苦。”
不知道小姐为何这般问，红豆还是诚实的摇摇头“没有。”
作为一个小小的丫鬟，她每天的生活都非常简单，从来没有感受过让她绝望的事情。
体会不到这种心情。
“这和苏姨娘有什么关系”小丫鬟不解的挠挠头。
小姐的话太深奥了，她不懂。
“因着圣上封了我娘为一品诰命夫人，这个主母的位置她就永远肖想不了”
凤卿月仰头看着天空几缕淡淡的云絮，淡声开口。
苏姨娘就必须要靠这个孩子来稳固她在府中的地位”
她话音停顿了一下，转头凑近了红豆几分，在她耳边轻声低语。
“可若是这个孩子活不了呢”
说完她又靠直了身子，丝毫不在意自己这句话对红豆的影响力有多深。
“小姐的意思是苏姨娘这胎是难产之象”
红豆十分震惊的看着自家小姐。
这才懂了小姐刚刚问她，从希望到绝望这句话的意思。
苏姨娘想要靠她腹中的这个孩子来稳固在府中的地位，可若是这个孩子活不了，她便什么也没有了。
这便是所谓的天堂与地狱吧。
难怪小姐这般积极的为其提供救治方法。
“可若是那个孩子活下来了”红豆又忍不住担心。
若苏氏生下了那个孩子，以后小姐在府中的地位就会更加艰难。
“不会”凤卿月轻声开口，似乎在自言自语。
“苏氏腹中的胎儿不足六月，本就没有完全发育，再加上她这次怒火攻心，这个孩子活命的几率不大，且就算生下来，也不容易存活。”
“所以苏姨娘也知道自己的孩子活下来的几率不大，所以刚刚才要拉着小姐下水，好让小姐背锅”
这下红豆脑袋也转过弯来，一下子就明白了苏姨娘的算计，心中也对苏姨娘更加恼恨。
“嗯，不错，还算聪明”凤卿月朝她颇为赞赏的点了点头。
这丫鬟终归是跟在自己身边多日，也懂得了这后宅中算计。
“可苏姨娘这次未算计到小姐，恐以后定不会轻易放过”
“无碍”风卿月淡笑，现在的她好歹也是圣上亲封的明月郡主，就算苏姨娘想要对她下手，也得端详一下她的身份。
正说着话，屋内突然传出稳婆的尖叫声。
“怪物。”
众人一听，忙心下一紧。
正欲进屋，就见稳婆慌慌张张的跑了出来，一边跑还一边大喊“怪物……”
凤远章不明所以，还是令人将稳婆先稳住。
率先踏入病房，屋内的情形十分糟糕。
一个稳婆晕倒在床边，汪太医手上抱着一个孩子，脸上的神情亦是惊恐万分，似乎是见到了十分可怕的事情。
伺候的丫鬟婆子亦是瘫倒在床边，面上神色惊魂丧魄的盯着汪太医手中的孩子。
苏氏亦是一脸呆滞的看向某处，眼神没有焦距。
整个人像是落水的鬼魂
“这都是怎么了”秦氏等人进到屋内也是吓了一跳。
不就是生个孩子吗，怎么出了这么大的事情。
“汪太医孩子怎么样了”凤远章心下忐忑，说话的声音也止不住的颤抖。
目光看向汪太医手中的孩子。
“大人节哀”汪太医紧紧用手抱着孩子，手上动着也哆嗦不停。
一听这话，身子颤抖着往后退了两步，不可置信的看着汪太医怀中的孩子。
怎么就去了呢。
“孩子不足月，脚又先出来，虽得稳婆摆正了胎位，但孩子在腹中被脐带缠绕，窒息而亡。”
汪太医解释道。
红豆一愣，当真让小姐说对了。
良久，屋内众人都未开口说话。
“给我看看孩子”凤远章抬头痛苦的看向那早已没有生命气息的孩子。
他都没有听到孩子的一声哭喊，至少也要让他见最后一面吧。
不知道怎的，处于浑噩状态的苏氏一听这话，立马激动的就扑了上前来，整个人就像得了失心疯一般，疯狂阻止凤远章的动作。
“不许看”
她的这番举动看在众人眼中十分怪异。
凤卿月也眯眼看向汪太医手中的孩子，可惜孩子大半个身体被他的衣袖遮住，瞧不出什么不对劲来。
“苏如玉你竟然让我孩子的最后一面也不让见吗”凤远章也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一脸懵。
可终究是自己的孩子总归要见最后一面。
这也是婚后他第一次叫她的全名。
“不可以，求你别看”苏氏近乎祈求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还跪在了地上。
凤远章是第一次见她这个样子。
就算以前他纳姨娘的时候，她也曾哭闹过，可却也未像今日这般无助，不堪。
“求你”苏氏跪倒在地，拉着他的衣摆哭求。
若让老爷瞧见了孩子，她这辈子就完了。
“娘，你到底是怎么了”凤千仪也是满腹的疑惑，但却还是伸手将苏氏揽在怀中安慰。
“女儿也很心疼弟弟，可毕竟弟弟去了，你也该让父亲见他最后一面，不是吗。”
“不可以的”苏氏在她怀中哭泣。
“没有什么可不可以，这尚书府还轮不到你来做主”
话落，老夫人和桂嬷嬷出现在众人眼前。
虽然也很心疼自己的孙子夭折，但最后一面总是要见的。
可苏氏这般百般阻挠，顿时让她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老妇人你还是别看了”一旁的汪太医也忙劝解着。
凤卿月扬头看向汪太医，既然连汪太医都这般说了，那孩子必定有问题。
“老身今日一定要看我的孙子，谁也别想阻拦。”
老夫人说着，便要上前强硬的抢过孩子。
“母亲，别看”苏氏忙从凤千仪怀中挣扎着上前阻拦。
可惜却晚了一步。
老夫人执意要抢孩子，汪太医阻拦不及。
孩子就这般，被老夫人抢了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