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眠不向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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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罐的瓶颈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正正好好地将夏梓沅伸进去的手卡在了那,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狠狠心,她顾不得那些个疼痛,将手抽离了出来,梨膏糖却是没拿出一颗。
尴尬地品了品杯中茶水,夏梓沅面不改色道:“自然是,哪个好选哪个,聪明人都会这么选。”
“呵,照皇后的意思,是朕的皇宫不够好,才让你起了异心。”
褚肆眸光渐沉, 不由分说地呛道:“朕左看右看,皇宫巍峨富饶,长宁宫也是顶配的宫殿,究竟是哪里不好呢无非是朕在你眼里不够好。”
所以,他才会小心翼翼地将心底的魔鬼藏起来,苟且着。
夏梓沅不敢托大,直摆手:“这话可不是臣妾说的。”
“朕又想了想,朕生得也算是俊美绝伦,风姿秀逸,举国儿郎中无人出吾右,定然不是朕不够好,是你在这里过于孤单,所以看什么都不入心。”
褚肆自顾自地说着,叫夏梓沅倒吸一口凉气,他猜的,勉强与她的处境对上。
自来到这异世,她孤军奋斗,从来都是一个人,纵然有姑姑在,也只解一时之情,算来算去,她确实孤单了很长时间。
“陛下想说什么”
褚肆勾唇一笑,卖了个关子才道:“既然朕不入你的心,也没必要将心贴放在你一人身上,左右你也是中宫皇后,听着就难免寂寥,不若朕再另立东西二宫皇后,三后鼎立,三人成行,你觉得呢”
“噗——咳咳咳——”
茶盏中的茶有些凉了,夏梓沅也属实是被惊到。
她觉得她觉得褚肆有些癫!
三角形,是最稳定的形状,可,哪有用在这上头的太过荒谬了,甚至称得上惊悚!
夏梓沅狐疑地与肥波问着:[肥波,好感值还在吗]
肥波睁大眼睛看了看,遂而点头:宿主,好感值还是80%!
太怪了,夏梓沅已然不能将褚肆视作正常人了,就连数据,她都觉得有些不靠谱。
“皇后,朕问你话呢。”褚肆看着夏梓沅当着她的面游离于外,很不高兴!
无论是从政局稳定还是她自己的攻略目的,这话夏梓沅都不能点头。
她用锦帕擦了擦唇角,梗着脖子痛心疾首地劝导他:“臣妾于天庭受教之时,文曲星君曾讲过“不可能三角”之理,即,人不可能既要又要还要,陛下同样不能既要三后同心,又要时局安稳和民心顺应。”
褚肆看着女人言辞恳切的样子,忽的一笑。
他凑近了些,带着细碎喜意的眸子染上了烟火,喑哑着说道:“夏梓沅,你吃醋了。”
“哈”夏梓沅愣住,她的哪一字哪一句是吃醋的意味,分明就是为人臣子的本分!
“臣妾没有。”
“朕要立三后。”
“.......好的,臣妾吃醋了。”
得了想要的回答,哪怕是假的,也让褚肆开怀不少,他肆意地笑着,笑声听在夏梓沅耳边,是格外的嚣张。
夏梓沅彻底蚌埠住了,哪家的暴暴龙,怎么变异成怼怼怪了
怪哉!
然而褚肆仍是不饶人,对她方才说的话不置可否,他道:“皇后也不必隐瞒,什么文曲星君,天庭,朕全然不信。”
麻木了,夏梓沅百无聊赖地支腮撑着下颌,眼里似有狡黠地问:“臣妾若不是来自那里,又该来自哪,密林里的声音又该如何解释。”
左右也暴露得差不多了,这段时间,她无需上赶着讨好褚肆,不想做夏梓沅了,诚如三哥所言,她想喜乐尽兴些,在短暂的时光里,不遗余力地讨好自己。
她就不信,褚肆真能猜到她的来处。
“来处,朕眼力有限,猜不着,可关于你,朕猜,是得了些机缘的,人。”
他的话,犹如平地一声雷,叫夏梓沅身躯微僵,若不是时机不对,她真想拍手叫绝。
皇帝,果然是个厉害角色,识人断物,一针见血。
夏梓沅笑了笑,掩饰住内心的震惊道:“臣妾还得谢陛下,最起码,猜测臣妾是人,不是妖邪。”
“妖邪可没你这般蠢笨。”褚肆嘲笑道。
圆桌上,烛火微微摇晃,不是风吹的,是夏梓沅气得。
可恨的是,始作俑者眼中带着十足十的靡靡笑目,活像只斗胜的公鸡,就连那笑声也像极了咯咯哒的声音,惹得夏梓沅好生脾气见长。
听雨在外头听了良久的爽朗笑声,脸上的忧色也缓了些,一板一正的脸上染上了喜意,待药熬好了,躬身收拾妥当,走向殿内。
或许皇后娘娘自己看不出来,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娘娘已然很久没有这般鲜活了,纵然平日脸上都带着慈眉善目,可总会有难以言说的苦楚。
再加上今日春夏的事,再这样下去,她真的怕皇后娘娘会郁郁寡欢,缠绵病榻。
幸好,有陛下开解,虽不知说了些什么,总归娘娘心情好了,才会有起色。
“叩叩叩——”听雨端着手中的温热的汤药,本分地轻叩门扉。
殿门本就敞开着,夏梓沅高声道:“进。”
听雨垂头将汤药端放在皇后面前,余光可见皇后的面上多了些灵动与红润,再看看二人的手,真是匹配得不像样,具是用绢帛包裹了双手,哪家帝后这般和睦的。
褚肆眼睛盯在黑黢黢的汤药上,眉峰不悦,道:“好端端的,吃药作甚”
回给他的是痛快的“咕嘟—咕嘟—”声。
饮罢,夏梓沅将碗端给了听雨,扬眉笑道:“陛下夜间来此,臣妾不得有所准备嘛,避子药,当然要吃。”
听雨生怕二人有什么误会,忙插嘴道:“陛下,是暖宫药,奴婢亲自煎熬的。”
“啧,听雨,拆本宫台作甚啊。”夏梓沅败兴而归。
褚肆全程都饶有兴致地看着她扯谎,真真是脸不红心不跳,他当然知道她不可能吃避子药,就这么黑乎乎的一碗,怎么也要去太医院领取,太医署的人,没他的吩咐,谁敢给皇后开避子药。
况且,听雨是他的人,也不会糊涂至此。
听雨很快退了下去。
心中一动,褚肆捏了块梨膏糖,趁夏梓沅不备,强势塞到她嘴里。
褚肆一副耍赖的样子,厚颜无耻地说道:“皇后怎么不吃避子药呢,说不准,朕的龙子早已扎根,就等着发芽开花呢,是吧,花仙子。”
夏梓沅低估了他的大言不惭,谁家孩子跨越了种族,还能发芽开花
就算是皇帝,也没这么特立独行。
冷硬的糖块在嘴里咯吱作响,将那股子苦涩死死压了下去,她清了清喉咙,望向床头闭合的芙蓉花:“时候不早,花仙子要睡了。”
褚肆的牙尖嘴利,她败于下风,晲了一眼小人得志的男人,夏梓沅心梗地上了床榻。
男人没有要离开的意思,挥袖关门闭窗熄烛,不厚道地脱鞋挤了上去。
绣罗金缕帐展开,在无风渗透的夜里,细腻地垂贴着地衣,偶有飘动,是男人蠢蠢欲动的笑音。
夏梓沅侧身朝向内壁,闭目欲睡。
“皇后,眠不向北。”
“嗯”
“南部为阳,北部为阴,北方自来与阴间密不可分,头向北而眠,睡梦中人最易被阴私小鬼勾魂了。”
大半夜的,冷不防听到这样的话,纵然再不信神佛,夏梓沅也浑身不自在,她转过身,闭目仰卧。
“皇后,横不寝尸。”
“哼”
“仰卧如死尸一般,最是忌讳。”
“......”
褚肆侧着身子,卧在她身侧,极为精神地挥霍着眼睛里的亮光,夏梓沅睁开眼,正对上他这双明媚的泠泠秋水眸。
盯着看了一会儿,她转而头朝下,将脸埋进枕头间,趴着卧睡起来。
褚肆:“......”
唉,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