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瓜乌龟提示您:看后求收藏(阿里小说网novels.allcdn.vip),接着再看更方便。
他和他的哥哥孝宾都出家做了和尚,人称永禅师。这禅师啊,继承了王羲之的优良传统,写得一手好字,简直就是王羲之书法的传人!
这可真是个书法狂魔啊!那位名叫智永的禅师,他勤奋练习书法,简直到了痴迷的地步。曾经住在永欣寺的阁楼上临摹字帖,用过的笔头,都放在一个大竹簏里。这竹簏啊,能装一石多东西,结果他用了五个都装满了。就这样,他用了整整三十年,在阁楼上临摹了真草《千字文》八百多本,浙江东边的各个寺庙都送了一本。现在如果还有留存的话,那可得值好几万块钱呢!
智永和他哥哥孝宾出家后,住在会稽的嘉祥寺。这嘉祥寺啊,原本是王羲之的旧宅。后来为了方便每年扫墓,他们就把寺庙搬到了这儿。从王羲之的坟墓,到他叔叔王荟以下的墓地,都安置在山阴县西南三十一里的兰渚山下。梁武帝因为智永和孝宾两人都能推崇佛教,就把他们住的寺庙改名为水欣寺。这事儿在《会稽志》里都有记载。那临书的阁楼,到现在还保存着呢。
智永禅师活到了近百岁才去世,他的遗书全都交给了弟子辨才。这辨才啊,姓袁,是梁朝司空袁昂的玄孙,学识渊博,擅长诗文,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他临摹智永禅师的字帖,简直跟真迹一模一样。辨才还特别宝贝那本《兰亭序》,他在寝室的梁上凿了个暗格,专门用来藏这本书,重视程度比智永禅师在世时还要高。
到了贞观年间,唐太宗在处理政务之余,特别痴迷书法,他临摹王羲之的真草字帖,几乎把市面上能买的都买了,就是没找到那本《兰亭序》。后来他知道这本书在辨才那儿,就下旨把辨才召进宫里供养,好吃好喝伺候着。过了几天,唐太宗跟辨才聊天,就聊到了《兰亭序》。他使尽浑身解数,想说服辨才把书交出来,可辨才一口咬定说:“以前侍奉先师的时候,我确实经常见到这本书。但自从禅师去世后,经历了战乱,书就丢了,我也不知道它在哪儿。”
唐太宗没辙,只好放辨才回去。后来他又派人去查,发现那书肯定还在辨才那儿。于是又下旨把辨才召进宫,再三追问《兰亭序》。这样折腾了三次,辨才还是坚决不交。唐太宗对侍臣们说:“王羲之的书法,是我特别珍爱的,尤其是《兰亭序》。为了找到这本书,我茶饭不思。这和尚年纪大了,也用不着这本书了。如果能找个聪明点儿的人,想个办法把书弄到手,那就好了。”
尚书右仆射房玄龄就推荐了一个叫萧翼的人,说他是梁元帝的曾孙,现在住在魏州莘县,多才多艺,足智多谋,可以派他去。唐太宗一听,就召见了萧翼。萧翼说:“要是以公使的身份去,那肯定没戏。我得私下里去见他,还得带上几本王羲之和王献之的字帖。”
太宗皇帝批准了行动计划。萧翼便开始乔装打扮,脱下官帽换上普通百姓的衣服,一路跟随商队南下,来到了洛阳,然后搭乘商船沿江而下,直抵越州。为了更好地融入角色,他又换上一件宽松肥大的黄衫,活脱脱一副来自山东地区穷困书生的模样。太阳西沉时分,他步入一家寺庙,沿着走廊细细欣赏起墙上的壁画来。当他走到辨才禅师所在的院落门前时,辨才远远地望见了他,便问道:“这位施主是从何处而来呢”
萧翼不慌不忙地走上前,恭敬地行了个礼,回答道:“弟子是个北方人,带了些许蚕种来南方贩卖,途经贵寺,特来参观一下,有幸遇见禅师您。”
一番客套寒暄过后,两人交谈甚欢,辨才禅师热情邀请萧翼进入自己的禅房,二人一起对弈弹琴、投壶比划,还纵论古今文史,相见恨晚。辨才禅师颇为感慨地说:“有的人相处一生如同陌生,有的人初次相遇却似故交,看来我们之间以后无需拘泥形式了。”
随后,辨才禅师留萧翼在寺中过夜,准备了刚酿好的缸面酒、水果茶点等美食。江南的缸面酒就相当于北方所说的“瓮头春”,都是初熟的美酒。他们在欢快的畅饮之后,提议吟诗助兴。辨才禅师抽到了“来”字韵脚,他挥笔写道:“新醅一缸启,挚友万里来。穿云同寂寥,踏月共徘徊。深夜琴音深思远,长风中旅雁声哀。若非君有独门法术,谁能照亮熄灭的炉灰”
萧翼抽到了“招”字韵脚,回应道:“偶逢良宵醉,盛情承高招。片刻似旧识,初见亦无遥。酒波荡漾心潮涌,浮躁思绪渐平调。谁怜离群孤飞羽,漫天飘零似叶摇。”
两位诗人的作品虽风格各异,但都互相赞赏,感叹相识恨晚,整夜欢乐不断,直至次日早晨萧翼才离开。辨才禅师热情挽留:“施主不妨时常过来坐坐。”
于是萧翼带着好酒再度拜访,二人诗词唱和,如此反复几次,逐渐不分僧俗,共同沉浸于诗酒之中。就这样过了几周,萧翼某次展示梁元帝亲手绘制的《职贡图》画卷,辨才禅师观赏后赞不绝口。借着讨论书画的话题,萧翼说:“我家世代相传,收藏了不少王羲之、王献之的楷书真迹,我自幼研习,现在身边也携带着几卷。”
辨才禅师一听顿时来了兴致:“明日你若有空,不妨带来让我也见识见识。”
次日,萧翼如约前往,并拿出了随身携带的书法作品给辨才鉴赏。辨才仔细查看后评价道:“这些确实是真的,只是并非最佳之作。贫僧这里倒是有一幅非常特别的真迹。”
萧翼好奇地问:“是什么帖子呢”
辨才答道:“就是《兰亭集序》。”
萧翼故意笑了笑,打趣道:“历经战乱变迁,《兰亭集序》真迹怎么可能还在人间肯定是摹本仿造的吧。”
辨才自信满满地说:“这部《兰亭集序》是前任禅师极为珍视的宝贝,在他圆寂之时亲自交付给我,传承有序,怎会有错明日你就来看看吧。”
等到萧翼再次上门时,辨才禅师亲自从屋梁上的暗格中取出《兰亭集序》。萧翼看到后,故意挑剔瑕疵,摇头晃脑地评论:“果然是个精良的摹本啊!”
这场争夺犹如猫鼠游戏,自从萧翼向辨才展示了那些二王的书法名帖后,辨才大师再也无法安心,那些原本藏于伏槛之下的珍贵墨宝,包括萧翼带来的王羲之、王献之的诸多手帖,都被辨才特意拿到几案旁日夜相伴。彼时辨才大师已经八十多岁高龄,但他对书法的痴迷并未因年迈而减退,每天都会在窗下虔诚地临摹数遍。
此后,萧翼频繁出入寺院,与辨才及其弟子们日渐熟络,大家不再对他起任何疑心。有一天,辨才受邀前往汜桥南边严迁家参加一场斋会。趁此机会,萧翼秘密潜入辨才的禅房前,对小徒弟喊道:“哎呀,我在床上落下一块布料了。”
单纯的小徒弟立刻打开房门,萧翼则迅速走向几案,将《兰亭集序》以及御府收藏的其他二王名帖收入囊中,旋即赶往永安驿站,找到驿站负责人凌愬,一本正经地宣称:“我是御史,受命前来执行任务,这里有皇上亲笔签署的密令,速去通报你们都督。”
都督齐善行闻讯后,立即赶来拜见。萧翼郑重其事地宣读了皇上的诏书,详细解释了事情的经过。齐善行立刻派人紧急召唤辨才禅师。此时辨才还在严迁家,接到急匆匆的通知,不明所以,只被告知“侍御史要见”。
当辨才匆匆赶到,见到所谓的御史竟然是之前在他房中结识的萧翼时,萧翼坦白告诉他:“我其实是奉皇上之命来取《兰亭集序》,如今已到手,特地请你来告别。”
辨才听罢,惊愕万分,几乎昏厥过去,许久才缓过神来。萧翼则火速骑马出发,将《兰亭集序》带回京城呈给太宗皇帝。
太宗皇帝得知此事,欣喜若狂,因魏徵举荐得人,重赏房玄龄绸缎一千段。同时,太宗授予萧翼员外郎之职,并晋升为五品官员,赏赐金银装饰的瓶子各一只,镶嵌玛瑙的碗一只,里面装满珠宝;此外还有两匹皇宫内厩精心饲养并配有华丽马鞍的骏马,以及各一处豪宅庄园。起初,太宗对于辨才老僧的秘藏行为颇为不满,但念其年事已高,最终没有施以惩罚。几个月后,太宗又赐予辨才三千段绸缎和三千石粮食,并下令由越州官府支付。辨才不敢将这些财物据为己有,遂用这些赏赐建造了一座极其精致壮丽的三层宝塔,这座塔至今仍然矗立在那里。这次事件让辨才深受打击,病痛缠身,只能勉强喝粥度日,一年多后不幸去世。
在一个风和日丽的午后,皇宫深处却弥漫着一种神秘而紧张的气氛。帝王召见了四位供奉拓书人——赵模、韩道政、冯承素和诸葛贞,他们个个身怀绝技,擅长于将古籍珍本拓制成副本。帝王下令他们各自拓制数本古籍,准备赐给皇太子和诸位王爷近臣。
时光荏苒,转眼到了贞观二十三年。这一年的某一天,帝王身体不适,却执意前往玉华宫的含风殿。当他临近生命的终点时,他深情地望着高宗,缓缓开口:“吾有一物相求于你,你素来孝顺,怎会违背我的心意呢你意下如何”
高宗泪流满面,俯身倾听帝王的遗命。帝王低声说道:“吾所求的,乃是那本《兰亭序》。你能否将它随我而去”
不久之后,帝王驾崩,那本珍贵的《兰亭序》也随之消失在人世间。而赵模等人所拓制的副本中,仅有一本尚存于世,其价值竟高达数万钱。人间流传的本子稀少至极,这份绝代珍宝,恐怕再难一见。
我曾担任左千牛将军时,有幸随同出使越地。我穿越茫茫大海,登上会稽山,探寻禹穴,访求奇书。那里的名僧隐士比其他地方多得多,我深知虞预所着的《会稽典录》所言非虚,当地人才辈出,名不虚传。
其中有一位名叫元素的辩才弟子,俗姓杨,乃是华阴人士,汉太尉之后。他的六代祖父杨佺期曾被桓玄所害,子孙为避祸而流亡江东。后来他们便定居在山阴,成为我的外戚近亲,如今更是殿中侍御史瑒的族人。
长安三年的某个时候,素师已经九十三岁高龄,但他的视听依然敏锐,仍然居住在永欣寺永禅师的旧房里。他亲自向我讲述了这段往事。我在闲暇之余,将这些始末粗略地记录下来,希望将来的君子能够了解我的心意。我将这些记录交给了永、明、温、起等兄弟,若有好事者同仁,也不必隐瞒。
当时正值甲寅年季春之月,上巳之日,我感念前人的修为而撰写了这篇记述。主上每每在闲暇之余,留神于艺术,他的字迹超越笔圣,尤其偏爱《兰亭序》。我在开元十年四月二十六日,担任筠州刺史时,蒙受皇恩准许回乡扫墓。我抵达都城后四处寻访,得知了这些曲折的往事。但因病未能入宫觐见,便派遣儿子昭成皇太后挽郎前去呈报。
吏部常选的骑都尉永奉旨将拓本进献。当日,他在日曜门司宣敕下,得到了内宫赐出的三十匹绢。他感激涕零,手舞足蹈,捧着绢匹周旋于众人之间,光彩夺目,令邻里惊叹不已。我虽身在远方,但闻听此命,心中欣喜万分。这份殊恩突然降临,让我顿感病痛减轻。于是,我匆匆在卷末题字,以示后代。朝议郎行职方员外郎上柱国何延之记。
在这场悬疑的探寻中,我们仿佛看到了古代帝王对文化的珍视,拓书人的精湛技艺,以及一位官员对历史的执着追求。而这些珍贵的古籍和背后的故事,也在历史的长河中熠熠生辉,成为后人探寻的宝藏。
八
在古老的天授三年,清河有个叫张镒的官爷,在衡州当官。他性格简单,为人低调,朋友少得可怜,膝下无子,只有两个如花似玉的女儿。大女儿早逝,小女儿倩娘则美得让人窒息。
张镒的外甥王宙,从小聪明绝顶,模样也俊得没话说。张镒对他一直赞赏有加,常常念叨:“将来得把倩娘嫁给这小子。”
随着时间的流逝,两人都长成了大人。王宙和倩娘在梦里总是心心相印,可家里人却一无所知。后来,有个官僚家的公子来求婚,张镒答应了。倩娘一听就郁闷了,王宙也是气得直咬牙。
王宙找了个借口,说要进京办事,请求离开。张镒想拦也拦不住,只好给了他一笔丰厚的盘缠。王宙心里那个恨啊,就跟倩娘诀别!
上了船,日头已经西沉,船行了几里路,来到山脚下。半夜时分,王宙翻来覆去睡不着,突然听到岸上有人走得飞快,不一会儿就到了船边。一问之下,竟然是倩娘光着脚跑过来!王宙惊喜得差点儿疯了,拉着倩娘的手问她怎么来了。倩娘哭着说:“你对我那么好,我们梦里都心心相印。现在他们要拆散我们,我知道你对我是真心的,所以我想干脆死了算了,于是就跑来找你。”
王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高兴得不得了。他赶紧把倩娘藏在船里,连夜逃走。他们一路狂奔,好几个月后到了蜀地。
就这样,两人在蜀地过了五年,生了两个孩子,跟张镒也断了联系。倩娘常常想念父母,哭着说:“我当初不能辜负你,抛弃了一切来找你。现在五年过去了,我们跟父母失去了联系,这天下之大,我还有什么颜面独自活下去呢”
王宙心疼地说:“别怕,我们回去,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他们俩终于回到了衡州。王宙先到张镒家,坦白了一切。张镒一听,瞪大了眼睛:“你说倩娘在船上她这几年一直在闺房里生病,你这是在编故事吧”
王宙淡定地说:“不信你去看看,她现在就在船上。”
张镒被搞得一头雾水,赶紧派人去验证。结果一看,还真有倩娘在船上,而且她看起来精神焕发,脸色红润。一问之下,倩娘还问:“我爸身体还好吗”
家里人都惊呆了,急忙跑去告诉张镒。张镒家的那个“倩娘”一听到这个消息,高兴得跳了起来,赶紧梳妆打扮,笑嘻嘻地出来迎接。两个倩娘一见面,就好像是失散多年的双胞胎,一下子融为一体。不过奇怪的是,她们的衣服都重叠在一起了。
张镒觉得这事儿太诡异了,决定保密,只跟亲戚们悄悄说了。过了四十年,夫妻俩都去世了,他们的两个儿子都考上了孝廉,当上了丞尉。
我小时候就听过这个故事,但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可能是假的吧。后来在大历末年,我遇到了莱芜县的县令张仲规。他正好是张镒的堂侄,对这个故事了如指掌,还跟我说了很多细节。我一听,觉得这故事还挺有意思的,就记下来啦。
九
元和二年,长安城里发生了一件颇为离奇的事。陇西的李黄,乃是盐铁使李逊的侄子,这天他闲来无事,在长安东市闲逛。忽然,他瞥见一辆装饰华美的马车缓缓驶来,车内隐约传来女子娇媚的谈笑声。李黄心生好奇,偷偷朝车内望去,只见一位白衣女子端坐其中,容颜绝美,宛若仙子下凡。
李黄顿时被那女子的美貌所吸引,上前询问侍女的情况。侍女回答说:“这位娘子姓袁,是个寡妇。她先前嫁入李家,如今虽穿着李家的衣裳,但已准备改嫁。她今天特地来市场上选购些东西。”
李黄心中一动,试探着问:“那她可有意再嫁他人”
侍女掩嘴而笑,说:“这我可不知道。”
李黄见状,心中有了主意。他掏出钱帛,买下了女子看中的锦绣。侍女见状,便说:“既然您这么有心,就请随我们到庄严寺左侧的宅子里去吧,我们娘子定会好好答谢您的。”
李黄欣然答应,随着马车一路前行。夜色渐浓,他们终于来到了那所宅子。白衣女子下车后,在侍女的簇拥下进了屋。李黄紧随其后,只见一个使者端来一张榻,说:“请先坐。”
坐下后,侍女说:“今晚您恐怕没时间领钱了,要不您先回去,明天再来也不迟。”
李黄摇摇头,说:“我今天并没有打算要收钱,而且这宅子里似乎也没有主人,你们何必这么见外呢”
侍女进去禀报了一番,又出来说:“既然没有主人,那您留下也无妨,只是别怪我们招待不周就是了。”
不一会儿,侍女又来请李黄进去。李黄整理了一下衣裳,跟着她走进屋内。只见一位青眼老妇站在庭院中,见到李黄便说:“这位就是我那白衣侄女的姨妈。”
三人在庭院中坐了一会儿,白衣女子才姗姗来迟。她穿着素净的裙子,容颜皎洁如月,举止闲雅,仿佛仙女下凡。她简单地与李黄寒暄了几句,便又转身回了内室。
老妇向李黄道谢说:“您真是有心人,买下了这些锦绣。这些天来市场上的人都不如您有眼光。只是我们母女俩有些寒酸,真是不好意思。”
李黄摆摆手,说:“这些彩帛只是些粗陋之物,哪里配得上佳人穿戴呢我又岂敢开口议价”
白衣女子的姨妈说:“我们母女俩虽然见识浅薄,不配侍奉君子,但是我们家里还有三十千的债务。如果您不嫌弃的话,我愿意让侄女侍奉在您左右。”
李黄一听,心中暗自欢喜,这岂不是天上掉下来的好事他连忙答应下来,心中却暗暗好奇这白衣女子究竟是何方神圣,竟能让他如此心动不已。
李子悦这小伙子,跪在侍女旁边,心里头琢磨着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那辆马车里似乎有笔买卖,而且离得不远,于是他叫手下取了三十千钱,没一会儿就拿来了。突然,堂屋西边的门“咣当”一声开了,里头摆满了吃喝,全在西间房。那姨妈就招呼李子悦进去坐,一转眼工夫,屋子里就亮堂起来,那白衣女子也进来了,让李子悦拜了姨妈再坐下。六七个人一起吃饭,吃完后又摆上酒来痛痛快快地喝。这一住就是三天,吃喝玩乐样样都来。
到了第四天,姨妈说:“李郎君,你还是先回去吧,免得尚书大人怪你回来晚了。以后想来就来,也不难嘛。”李子悦心里也想着回去,就答应了一声,拜别姨妈出了门。
他上了马,仆人觉得他身上有一股子腥臊味儿,怪得很。回到家一问,家里人都说他这些天去哪儿了,怎么不见人影。李子悦支支吾吾地搪塞了过去,就觉得头重脚轻,迷迷糊糊地躺下了。他原先娶了个郑家的姑娘,在旁边说:“你调官的事儿已经办妥了,昨天替你过了官,可是找不到你人,你二哥替你过了官,已经完事了。”
李子悦连声说对不起,这时候他大哥来了,问他这些天去哪儿了。李子悦这时候已经有点儿神志不清了,答话也乱七八糟,跟老婆说:“我不行了!”
他虽然还在说话,可是觉得身子底下越来越轻,像是要消失似的。他掀开被子一看,下边儿只剩下一摊水,头还在。家里人吓得魂飞魄散,把那天跟着他的仆人叫来问。仆人就把事儿一五一十地说了。他们又去找那所旧宅子,结果那儿就是一片空园子,里头有棵皂荚树,树上挂着十五千钱,树下也有十五千钱,别的啥也没有。问那儿的人,人家说:“这树底下经常有条大白蛇,别的啥也没有。”
原来那姓袁的,就是用那空园子当姓罢了。
还有另一种说法:元和年间,凤翔节度使李听的侄子李琯,是个金吾参军。有一天他从永宁里出来玩,走到安化门外,遇见一辆马车,车上都是银饰,挺漂亮的,驾着白牛。车后边跟着两个女奴,都骑着白马,穿着白衣服,长得也挺好看的。李琯是个富贵人家的子弟,不知道收敛,就跟着那车走。快天黑了,那两个女奴说:“郎君你是个贵人,见过的美女多了去了。我们俩都是低贱的丫鬟,长得也一般,不敢受您的厚爱。不过车里有个更漂亮的姑娘,您倒是可以留意一下。”
李琯就求那两个女奴让他见见那姑娘。女奴就骑着马跑到车旁边,笑着回来说:“郎君您就跟着吧,别走开,我刚才已经跟您说了。”
李琯就跟着那车走,一路上都闻到一股异香。
夜幕低垂,李琯终于抵达了奉诚园。那两位白衣女奴停下脚步,其中一位笑盈盈地说:“娘子就住在这园子的东边,我们先去通报一声。您就在这儿稍作停留,我们很快就回来迎接您。”
李琯一听,便牵着马在路边等候。等了好久,只见一个丫鬟从门里探出头来,向他招了招手。李琯赶紧下马,跟着丫鬟进了园子,坐在厅堂里。一股奇异的香气扑鼻而来,仿佛不属于人间。
李琯心里琢磨着,这香气实在古怪,莫非这园子里藏着什么秘密他吩咐手下人马去安邑里找地方住下,自己则留在这园子里探个究竟。
黄昏时分,一个身着素衣的女子出现在李琯面前。她年纪约莫十六七岁,容貌艳丽得如同神仙一般。李琯一看之下,心里暗自欢喜,这女子简直美得无法用言语形容。于是他便留了下来,与这女子共度良宵。
第二天一早,李琯起床后走出房门,发现手下人马已经等在门外了。他告别了那女子,骑着马回到了家中。可是刚一到家,他就觉得脑袋疼得厉害,不一会儿疼得越来越厉害。到了辰时巳时之间,他的脑袋竟然裂开,当场毙命。
李琯的家人惊慌失措,连忙询问昨晚跟随他的仆人到底去了哪里。仆人一五一十地讲述了昨晚的经历,提到李琯曾闻到一股异香,而他们所闻到的却是一股令人作呕的蛇臊味。
全家人悲愤交加,立刻派仆人前往昨晚留宿的地方查看。只见一棵枯槐树下,有一条大蛇蟠曲的痕迹。他们便砍倒了这棵树,掘开地面,可是大蛇已经不见了踪影,只留下了几条小白蛇。于是他们将这几条小蛇全部杀死,带着愤怒和悲痛回了家。
十
话说在大和初年,李回这哥们儿当上了京兆府的参军,主管考试。可他那时候有眼不识泰山,没给魏暮这哥儿们送点什么,魏暮心里就一直记恨着他。到了会昌年间,李回升官做了刑部侍郎,魏暮也混得不错,当上了御史中丞。有一次,两人在阁门候着对皇上汇报工作,魏暮就故意拿以前的事挤兑李回:“老李啊,想当年你主试,咱没能进府上名单,可谁想到今儿咱俩能在这地方碰面啊”
李回也不示弱,哈哈一笑,回嘴说:“经啊,现在就算送你也不要啊!”魏暮一听,脸色立马就变了,心里更是火冒三丈。
后来李回因为犯了事被贬到建州当刺史,魏暮却升了大官。李回给他写了信求情,魏暮一律不理。李回一怒之下,就把一个衙官给打了,还停了他的职。这衙官在建州可是个能罩得住事儿的主儿,平时求他办事儿的人,花个几十万都不在话下。可这衙官被打了也不生气,就恨被停了职。于是他一路逃到京城,找当时的大官们诉苦。可那些大官们都不管。
有一天中午,这衙官坐在槐树下休息,脸色憔悴得很。旁边的人看出他有心事,就私下里问他。衙官就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旁边的人听了,就给他支招:“建阳相公跟中书相公一直不对付,你不如去找中书相公试试。”话音刚落,就看见魏暮的仪仗队从中书省下来。
这衙官一直带着状纸,就按照那人说的,远远地看见魏暮的尘土就拜了下去。魏暮的仪仗队一看有人拦路,就呵斥他。衙官就说:“我是建州的百姓,来告状的。”
魏暮一听,立马就把马鞭倒过来,敲着马鞍让队伍停下。他看了状纸,上面列了二十多条李回的罪状,第一条就是李回把同姓的子女接到家里住。魏暮一看,这可是个大好机会,就全力把这事儿办成了个大案。结果李回本来都要调到邓州当刺史了,走到九江就被御史拦下,给弄回建州去了。最后李回被贬为抚州司马,在贬所一直待到去世。
十一
唐朝有位英明神武的司空大人,名叫李积,他老人家可是宰相级别的重臣。有一天,一个外地来的小官儿,因为参选没通过,就跑去向李积辞行。李积老爷子瞪了他一眼,说:“明儿一早朝堂上见。”
这小官儿一听,吓得赶紧第二天一早就去了朝堂。李积老爷子正跟一帮郎中聊天呢,一见他来了,就皱起眉头说:“你这小子,怎么就不懂事儿呢尚书、侍郎这些大官儿,我一个老头儿又不识字,能教你什么你怎么可能留下来呢真是对不起你了,你还是好好努力吧!”
那些侍郎们一听,都吓得够呛,赶紧问这小官儿的名字,然后派人去南院查榜。不一会儿,就把这小官儿叫进去了,给了他个吏部令史的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