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瓜乌龟提示您:看后求收藏(阿里小说网novels.allcdn.vip),接着再看更方便。
那时候,郭太尉仲荀是路钤辖,他想模仿三路的制度,跟部使者们排个序。可是蔡尚书文饶嶷在杭州当帅,总是压着他,郭太尉每天得在他家门口鞠躬才能进门,坐个位置都得看人家脸色,气得不行,就申请退休了。他也找邵南来算了一卦。邵南说:“等胡修撰升为发运使之后,再过四十天,你也能去北方当个郡守,官衔里还有安抚两个字,虽然不是大帅,但也挺不错的。”郭太尉一听就笑了:“我都申请退休了,哪还有这种好事”
你猜怎么着才过了五十七天,发运使陈亨伯就被召走了,胡少汲果然接了他的班。郭太尉赶紧摆了一桌好酒好菜请邵南来,又问了他一遍。邵南还是说:“卦象跟之前一样,没有退休的迹象,我之前说的话肯定不会错。”郭太尉一听就不高兴了,拿出退休的公文给他看。邵南有点儿尴尬,说:“要是这样的话,那我也搞不懂了。”
正好这时候,谭稹跟郭太尉关系好,就推荐了他一下。没过十天,郭太尉就以原来的官职被起用为代州知州,还兼了沿边安抚司的公事。翁中丞端朝彦国那时候在金陵当官,路过杭州的时候去找胡少汲玩儿,邵南正好也在。胡少汲就跟他说了邵南算得多准。翁中丞问邵南钱塘的情况怎么样,邵南在桌子上写了个大大的“火”字,说:“有祸啊!”翁中丞说:“现在就已经很热了啊。”邵南说:“不是天热,是祸事还没完呢,不出三天你就会知道了。到时候中丞你还得来这儿镇守。”翁中丞听了心里一惊,但也没敢往外说,那时候正好是十二月五日。
明日,蔡帅要过生日了,大张旗鼓地摆宴席,还请了京城来换防的兵士们吃饭。这些兵士们原本能领到一些绢作为犒赏,可蔡帅却贴出告示,禁止买官,只能以低价收购绢。兵士们一听,火冒三丈,当晚好几处地方都点起了火,打算把蔡帅引出来再干掉他。可蔡帅早就喝醉了,知道情况不妙,翻墙逃进了巡检的营寨。蔡家的人也都赶紧跑到中和堂避难。结果,州里的官署被烧了个精光。
端朝中丞还没出发去上任,见到蔡帅就说:“两天前邵先生就跟我说过这事儿,我还不敢信,没想到真的发生了。”蔡帅平时就不信算命看卦的,但还是把邵南叫来问问。邵南说:“十五天内你会调到别的京城去。”蔡帅问:“难道是去分司吗怎么这么急”
过了两天,蔡帅因为被人弹劾,被贬为提举南京鸿庆宫。没多久,又被撤了龙图阁直学士的职位。果然,如期接到了新的任命,调到端朝中丞镇守的杭州,提举常平。
许子大的侄子在京城当官,很久没回来了。侄媳妇就告诉许子大,让他去找邵南算算。邵南批了句话:“你侄子已经离开京城,遇到亲舅舅邀请他去西洛任职。他托两个穿红衣的人带信给你,说他去的地方有水,应该是滨州。他既不是县官也不是曹官,还兼管监狱,应该是士曹掾。”许子大说:“邵先生虽然算得准,但这回也太离谱了吧。”
过了一个多月,侄子的信来了,说:“我已经出了水门,遇到舅舅邀请我去洛阳任职,只托了书铺的人带信。”许子大一看,惊得下巴都快掉了。没多久,侄子果然被任命为滨州士曹掾兼左推院,这个职位原本是他叔叔许炎的。
邵南有个酒友叫郑甸,是衢州人,特别喜欢赌博,但输赢也就几千钱。邵南说:“你赢这点儿钱有啥用准备十万钱,我找些高手来跟你赌,我帮你挑个好日子,保证你大赢。”郑甸说:“我兜里比脸还干净,哪儿来十万钱”邵南说:“我借给你。”
到了约定的日子,大家在灵隐山前的冷泉亭上开赌。邵南跑进僧房躺下,突然跑出来叫郑甸:“别赌了,你已经赢多了,再赌就要输了。”郑甸一看,自己真的赢了百千余八百钱。
以前邵南去通州的时候,郎官范之才因为说巢湖有鼎被贬了官,就来找邵南问问前程。邵南说:“再过十年,我们在婺女星下相见。”范之才问:“是调到别的地方吗”邵南说:“是当郡守。”后来范之才的罪被赦免,果然调到了婺州。他听说邵南在杭州,就派人请邵南过来。这时离邵南说的十年还差一年,但邵南不肯去,回信说:“虽然以前有这么个约定,但我算出来,我们两人进城就出不去了,我要是去了肯定会死。”范之才连派使者送酒送礼物,请邵南一定要来,邵南推辞不过,过完年就去了。
话说我路过严州时,遇到了那里的太守周格非。他好奇地问我接下来要去哪儿任职,我神秘地笑了笑,说:“别急,别急,我很快就会成为一条‘假龙’,再次上任的时候,还会和范婺州有相同的命运。”
周格非一听,眉头紧锁,追问道:“那之后呢”我耸耸肩,说:“再换个官职,然后就该挂掉了。”周格非一听这话,顿时火冒三丈,立马叫手下烧水,要把我赶走。
等我到了婺州,范婺州高兴得不得了。我告诉他:“你和周严州啊,都会成为‘假龙’。不过有一天,我又去找范婺州,告诉他:‘我昨晚一夜没睡,仔细推算了一下,你明天就会接到任命了。不过可惜啊,我到时候就该死了。如果我能在巳时赶到,还能赶上给你道贺。要是拖到中午,可能就来不及了。’范婺州一听,惊讶地问:‘先生怎么突然说这种话’
第二天,我又去见范婺州,把他叫到一边,悄悄地说:‘任命书马上就要到了,不过送信的人离城还有二十里,被石头绊倒了脚。你赶紧挑个跑得快的人去接吧。’范婺州有点犹豫,说:‘我身为郡守,无缘无故这么做,岂不是被人笑话再说邸报上也没说啊,怎么会这么快’我笑着说:‘我都忍着死等你来了,你还犹豫啥’
于是范婺州就派了一个士兵去,还让我留下来吃饭。过了一会儿,那个士兵满头大汗地回来了,一进门就大喊:‘恭喜龙图!’说着就把任命书拿了出来,我一看,果然是任命他为直龙图阁的告书。
那时候王黼是宰相,急着让告书送到婺州,还让士兵日夜兼程赶路,所以外面的人都不知道这事儿。过了一会儿,我催着上菜吃饭,吃完饭后,范婺州进去谢恩了。我走到客房,让手下把帘子放下,警告他们说:‘谁敢进来,我就用龙图阁的鞭子抽他!’
范婺州的家人高兴得不得了,争着给我敬酒。过了好一会儿,我才出来,急忙叫范婺州过来。结果他已经坐在那里去世了。
我在杭州的时候,跟我家老爷关系挺好,他还想让我把我的学问传给他,可惜我家老爷不领情。邵南没有儿子,他死后,他的学问也就失传了。哎,真是可惜啊!
绍兴十四年三月四日,江东宪司的马夫郑邻,久病缠身,晚上做了个怪梦。他梦见两个使者追着他,说:“大王召见!”他跟着走了几十里路,来到一座巍峨的楼阁前。使者领着他走上台阶,穿过一扇朱红色的大门。院子里站着男女老少、僧侣道士,还有鸡犬牛羊,真是热闹得不行。
进了大殿,郑邻看见殿前挂着一面大镜子,照得人心都透亮,啥都能看见。不一会儿,大王出来了,两个使者恭恭敬敬地给大王行礼,说:“大王,郑邻带到了!”大王问:“你是哪儿人啊怎么跑到这儿来了”郑邻低着头回答:“我老家信州的,我也不知道为啥被追来了。”
大王命令手下查一查郑邻的生平事迹,用毛笔在纸上点了一个字,然后问旁边的官吏:“这个字是‘邻’吗没错吧”判官拿着簿子走上前来,说:“大王,应该是追处州松阳的郑林,不是这个人。”大王说:“哦,那这事儿跟郑邻没关系,让他回去吧。”说完,大王又检查了一下生死簿,说:“郑邻的寿命还有一纪呢,没问题。”
大王又叫郑邻过来,说:“我看你是个好人,在生的时候念过经吗”郑邻说:“我默念过高王经,还看过观世音经。”大王说:“那你可得注意啊,别做坏事。你看看殿下那些铁柱子上绑着的人,都是做了坏事的,身上被打得五花八门,看上去简直不是人样。柱子上还挂着牌子,写着他们的罪状呢,什么诅咒啊、杀生啊、斗殴啊,都有。监狱里还钉着金钉子,画着大海和张口吞海的野兽。两边都是审案的官吏,其中还有个戴着牛耳朵帽子的,你转转看看吧。”
大王又说:“你已经看见了,回去以后还是要多做善事。要是看见别人受刑,你就念阿弥陀佛和观世音菩萨的名字,这样你就能消灾积福了。”郑邻说:“遵命,大王!”说完,他就往后退了几步,一回头,发现啥都没了,只剩下一个穿着白衣、拄着拐杖的老头儿。郑邻问老头儿去饶州的路怎么走,老头儿用拐杖指了指说:“从这儿往左拐,找到路就赶紧走,慢了会有豺狼虎豹和毒蛇等着你呢!”
郑邻吓得魂飞魄散,赶紧往回跑,一跑就醒了,浑身都是汗。一看时间,已经是初六晚上了。
赵应之,这位来自南京的皇室宗亲,与他的弟弟茂之在京城里逍遥自在。他们每天都和富商吴家的小员外一起四处游玩,享受人生。春天一到,三人便兴致勃勃地来到金明池边,沿着一条幽静的小路前行,意外地发现了一个酒肆。
这酒肆真是别有一番风味,四周花竹茂盛,环境优雅,各种酒具陈列得整整齐齐,看上去十分潇洒可爱。不过奇怪的是,酒肆里静悄悄的,一个人影也没有。他们注意到,吧台后面站着一个年纪不轻的女服务员,于是三人便停下脚步,打算买几杯酒喝喝。
赵应之指着女服务员对吴生说:“要不咱们就叫这姑娘来陪咱们喝几杯怎么样”吴生一听,高兴得不得了,立刻开始用言语挑逗那姑娘。那姑娘居然也欣然同意了,于是三人便坐下来开始畅饮。
可就在这时,姑娘的父母从外面回来了。姑娘一见,急忙起身,三人也觉得扫兴,便离开了酒肆。春天很快就过去了,他们也没有再去金明池游玩。不过,那姑娘的身影却时常出现在他们的梦中,让他们念念不忘。
第二年,三人决定再次前往金明池寻找那个酒肆。当他们来到那个地方时,却发现酒肆已经人去楼空,那个女服务员也不见了踪影。他们只好在附近找了家酒店坐下来休息,顺便打听一下那个姑娘的情况。
他们问店主:“去年我们在这里见过一个姑娘,她现在在哪里”店主的老夫妻一听,顿时皱起了眉头,叹气道:“那正是我们的女儿啊。去年我们全家去扫墓,只有她一个人留在家里。我们还没回来的时候,就有三个轻薄少年找她喝酒。我们回来后责备了她几句,说她还没出嫁就这样不知检点,将来怎么嫁人。她因此闷闷不乐,没过多久就去世了。现在屋子旁边的小土堆就是她的坟墓。”
三人一听,顿时吓得不敢再问下去,匆匆喝完酒就离开了。他们一路上都感到十分伤感,不知不觉天色已晚。当他们快要到家门口时,突然遇到一个蒙着头的女子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那女子喊道:“我就是去年在金明池上见过的那个人啊!员外,你是不是去我家找过我啊我父母想让你绝望,就骗你说我已经死了,还设了个假坟来骗你。我也找了你一个春天,幸好现在终于找到你了。我现在搬到了城里的一条小巷子里,住在一栋很宽敞干净的楼上,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啊”
三人一听,顿时喜出望外,立刻下马跟着那女子走了。
三人一到地方,就开始畅饮起来。吴生甚至留宿了下来,他们就这样来来往往,过了三个多月。可是,吴生的脸色却越来越憔悴,仿佛被什么吸干了似的。吴生的父亲看不下去了,他责怪赵应之和赵茂之说:“你们到底把我儿子带去哪儿了他现在病成这样,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我就告到官府去!”
赵应之和赵茂之面面相觑,心里也开始犯嘀咕。他们听说皇甫法师擅长治鬼,于是赶紧跑去请他帮忙。皇甫法师一见吴生,就大惊失色,说:“哎呀,这鬼气也太重了!他被鬼缠得太深了,得赶紧逃到西边三百里外的地方去。如果能坚持满一百二十天,或许还能逃过一劫。现在这情况,已经没法治了。”
三人一听,赶紧收拾东西往西洛赶。奇怪的是,每到吃饭的地方,那女鬼总是出现在吴生的房间里,晚上还霸占他的床。他们到洛阳没多久,就满了一百二十天。三人决定在酒楼告别,既忧愁又害怕。
就在这时,皇甫法师骑着驴子路过,他们赶紧上前拜求。皇甫法师想了想,说:“好吧,我给你们结个坛,做法事试试。这把剑你拿着,吴生,你今晚回去后把门窗关紧。如果黄昏时有人敲门,不管是谁,你就用这剑刺他。如果刺中的是鬼,那你或许还有救;如果不幸刺中了人,那你就得偿命。反正横竖都是一死,你试试吧。”
吴生按照皇甫法师的吩咐做了。果然,黄昏时分有人敲门。他毫不犹豫地用剑刺去,那人应声倒地。他们点上蜡烛一看,竟然是那女鬼!她血流如注,被街头的巡卒抓住了。结果,吴生、赵应之、赵茂之和皇甫法师都被关进了大牢。
官府派人去调查那女鬼的家,女鬼的父母说女儿已经死了。他们挖开坟墓一看,里面只有衣服,就像蜕下的壳一样,女鬼的形体已经不见了。于是,四人得以脱罪。
绍兴丙寅年的夏秋季节,岭南一带的州县纷纷遭遇了干旱,老天爷就像个吝啬鬼,连一滴雨都不肯施舍。清远、翁源、真阳这三个地方更是苦不堪言,因为这里闹起了鼠灾。
可不是闹着玩的鼠灾,这些老鼠简直成了精,连鱼、鸟、蛇都变成了它们的模样,成群结队地出来作乱。一数就是几十只,甚至上百只,它们就像一群饿狼,把田里的庄稼吃得一干二净。
真阳报恩寺有个耕夫,他运气“好”得不得了,居然在田里抓到了一只老鼠。这只老鼠可不简单,它的肚子上竟然还有蛇一样的花纹,就像是个妖怪。
更离奇的是,有个渔夫晚上撒网捕鱼,第二天早上起来一看,网里居然不是鱼,而是几百只老鼠!他吓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这些老鼠怎么跑到他网里来了
这场鼠灾闹了几个月才消停,但在这段时间里,米价可是飞涨得比火箭还快,老百姓都快吃不起饭了。直到第二年秋天,鼠灾平息,米价才慢慢回落。
这事儿传得沸沸扬扬的,连和尚希赐都听说了。他摇头晃脑地说:“阿弥陀佛,这年头,连老鼠都学会变戏法了,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啊!”
蒋保是乡人马叔静的仆人,某次他夜里回家,突然碰到了一个穿着白衣的陌生人。这白衣人还挺热情的,拉着蒋保一路走到水边,邀请他一起洗个澡。蒋保心想:“哟,这哥们儿挺有情趣啊,大晚上的还来找我洗澡。”于是他就开始脱衣服,准备下水。
就在蒋保快要迈进水里的时候,突然听到远处有人大声喊他的名字,那声音听起来还挺熟悉的。他仔细一听,天哪,居然是他已经去世的老母亲!老母亲的声音急切又大声,说:“蒋保啊,跟你同行的那个人不是好人,你可千万别跟他一起洗澡啊!”
蒋保一听这话,心里咯噔一下,赶紧穿上衣服。就在这时,他老妈急匆匆地赶到了,二话不说,背起蒋保就往水里冲,一路游到了岸边。
他们上岸后,正好遇到了一户人家。老妈把蒋保往竹林里一扔,然后跟那个白衣人就消失了。那户人家听到外面有响动,出来一看,只见蒋保一个人傻站在那儿,他老妈和那个白衣人都不见了。
后来这事儿被马叔静的弟弟马登知道了,他笑着说:“蒋保啊,你这次算是捡了条命啊!看来你老妈还是挺疼你的,大晚上还跑出来救你。下次可得小心点,别再随便跟陌生人洗澡了!”
方客,这位来自婺源的盐商,在前往芜湖的路上,突然遭遇了一群强盗。强盗们先是绑住了他的仆人,一刀捅进仆人的肚子,把他扔进了滚滚的江水中。接着,强盗们转向了方客。
方客吓得魂飞魄散,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哭着求强盗们饶他一命。强盗们冷冷地说:“你的仆人已经被我们杀了,你也别想活命。”
方客一听,心想这下完了,但又不甘心就这么死了。他赶紧说:“请让我说句话再死。”强盗们好奇地问:“你有什么话说”方客说:“我从小就喜欢烧香,现在箱子里还有几两沉香。能不能让我取出来,烧一烧香,感谢一下天地神只,然后再死”强盗们想了想,觉得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答应了。
于是,方客取出沉香,点燃后虔诚地祈祷起来。过了一会儿,香烧完了,强盗们说:“看你这么可怜,就免你一死,只绑住你的手脚,再绑块大石头,把你扔进江里算了。”
就这样,方客被扔进了江里。他出门已经好几个月了,家里人一直不知道他的消息。直到有一天,他突然回到了家。他的妻子惊讶地问:“你怎么回来了为什么不先派个人回来报信”方客神秘地说:“你别怕,我那天在芜湖被强盗杀了,尸体还在某个地方呢。那些强盗是谁、现在在哪里我也知道。你赶紧去报官吧。”
妻子一听,吓得哭了起来。可是转眼间,方客就不见了。她赶紧按照方客的话去报了官。官府按照她的描述,果然抓住了那些强盗。
这两件事都是县里人李镛说的。他说起来的时候,总是摇头晃脑,一脸神秘的样子,仿佛在告诉我们,这个世界充满了未知和奇迹。
齐琚,字仲玉,饶州德兴人,是个温和好学的主儿,可惜家境贫寒,只能靠教教学生来维持生计。这不,绍兴丁卯年,他和同乡的董时敏家约定好了去教书,可到了约定的日子,齐琚却迟迟未到。董时敏心里犯嘀咕,就写了封信催他快点。
信使刚到齐琚家门口,就听见里面哭声震天。一问才知道,齐琚已经死了两天了!这可真是怪事一桩啊。
齐琚的好朋友汪尧臣说,去年冬天齐琚就得了场怪病。他梦见有人拿着文书来找他,说:“某王请秀才您去当水府判官。”齐琚打开文书一看,上面写着:“不得顾父母,不得恋妻子。”梦里的人和齐琚约定,正月十三日就去上任。
齐琚一醒来,就跟家里人说:“我明年正月十三日就得死了。”从那以后,他就拒绝看医生吃药,也不吃东西了。他还常常自言自语:“那边的好处可多了,我怎么能老待在这儿呢”家里人一开始还担心他,可到了约定的日子,虽然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但齐琚的身体却越来越差,最后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又过了八天,他就这么去世了。
这事儿说起来真是诡异得很,难道齐琚真的被水府请去当判官了还是说他预知了自己的死期汪尧臣说起这事儿来,总是摇头晃脑,一脸神秘的样子,仿佛在告诉我们,这个世界还有许多未知等待我们去探索。
在秀州这地儿,人们特别喜欢吃干鳅鱼,都说这玩意儿在水族里算是性最暖的,连孕妇和病人都能放心吃。有个人叫陈五,他卖的干鳅鱼那叫一个绝,大家都争着抢着去买。陈五的徒弟们好奇得要命,想知道他制作干鳅鱼的独门秘诀,可陈五嘴巴严得很,啥也不肯说。
有一天,陈五突然生病了,躺在床上哼哼唧唧的。他一挨到席子,就大叫起来,疼得直打滚。家里人扶他起来,他反而疼得更厉害了。就这样,没过十天,陈五就一命呜呼了,死的时候浑身溃烂,看着都吓人。
后来,陈五的妻子才透露说,陈五活着的时候,每次做干鳅鱼都会把鳅鱼放进一个容器里,先用盐和灰腌着,然后再撒上一大堆陶器碎片。鳅鱼被盐腌得疼得要命,四处乱撞,皮肤被碎片划得一道道口子,盐味就慢慢渗了进去。所以陈五做的干鳅鱼特别好吃。现在想来,陈五的死状,简直就跟那些被折磨死的鳅鱼一模一样啊!这事儿说起来,真是让人背后发凉,又觉得有些哭笑不得。
侯元功和三个乡亲,一起从密州出发,去参加元丰八年的省试。一路上风尘仆仆,四人累得够呛,便找了一间路边的驿舍休息。驿舍里四个角落各有一张榻,他们四人便分头躺下,一觉睡到大天亮。
两个仆人坐在火堆旁取暖,忽然听到西北角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灯光猛地一暗,只见一个浑身长毛、四足如猪的怪物,直接跳上了其中一张榻,从士人的脸嗅到脚。那士人被吓得不轻,大声惊呼起来。过了一会儿,那怪物才跳下来,又跳上了另一张榻,如法炮制。这次,又一个士人被吓得不轻。
最后,那怪物跳到了侯元功的榻上。还没来得及嗅呢,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追它似的,慌慌张张地跳下来,一溜烟儿地跑了。那怪物还是从西北角消失的。侯元功也被吵醒了,他赶紧叫醒其他三人,一起吃了点东西。大家纷纷说,梦中有个怪兽压在身上,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两个仆人才说起刚才看到的怪物。侯元功心里却暗自窃喜,觉得自己这次考试一定能中。
进了京城,侯元功果然一举中第,而那三个乡亲却名落孙山,最后都客死他乡了。这事儿说起来真是让人哭笑不得,难道那怪物真的是来预示吉凶的不过话说回来,这侯元功的运气也真是好得没话说啊!这事儿是高思道告诉我的,他说起来的时候,还一脸神秘兮兮的样子呢。
在宋朝的一个明朗少年孙洙,乳名“巨源”,在他十四岁那年,随着父亲赴京东任职,途经登州时,他来到东海庙虔诚祈祷,渴望预知自己未来的科举功名和官职高低。当晚,他做了一个神秘的梦,梦见一个声音告诉他:“你将来会一鸣惊人,官位将在杂学士之上。”醒来后,孙洙虽满心欢喜,却因年纪尚小,对“杂学士”这个官职一头雾水。询问旁人后得知,这是一个吉祥之梦,预言他未来或许能成为尊贵的龙图阁学士。
数年后,孙洙果然高中科举,步入朝廷,身居要职,深受皇帝宠信。某次,他兴致勃勃地向众人提起那个神奇的梦境。到了元丰二年的那一天,他被任命为翰林学士,亲朋好友纷纷前来祝贺,然而孙洙面色严肃地说:“这早在梦中被告知了,翰林学士的位置确实高于杂学士,恐怕我的仕途就止步于此了吧。今日的任命,更像是个告别而非庆祝。”话音刚落,仅仅一个月后,他在城外探望旧友时突然发病。神宗皇帝闻讯,连忙派出御医诊治,并许诺一旦康复,便让他担任执政重臣。不久,孙洙果然康复,皇上欣喜若狂,派人问他何时可以回朝,准备委以重任。
消息传开,拜访孙洙的人络绎不绝,门前车马盈门。孙洙私下告诉家人:“按照梦中的预言,我本应在更高的‘二府’任官,看来此梦并未欺骗我。”然而,就在准备回朝面圣的那天,他看着周围的人,忧心忡忡地说:“我久病初愈,恐怕无法承受长时间的跪拜,还是先准备好软垫让我适应一下吧。”正当他试着行礼时,病情再次发作,无法起身,众人急忙上前搀扶,却发现他已经溘然长逝。
而在孙洙生前,有一次被紧急召入宫中起草重要文件,当时他正在好友李端愿太尉家欣赏新纳妾弹奏琵琶,迟迟不愿离去,却又碍于皇命不敢逗留。最终他匆忙进入宫中,一口气完成了三项诏令的起草,又借诗词抒发心中遗憾,其中一首词这样写道:“楼头尚有三通鼓,何须抵死催人去。上马苦匆匆,琵琶曲未终。回头凝望处,那更廉纤雨。漫道玉为堂,玉堂今夜长。”有人认为这是孙洙在去世前的创作,实则不然。另有一种说法是由李益谦相讲述的,而李益谦则是孙洙的曾外孙。
话说有个叫项宋英的温州籍奇男子,在宋徽宗宣和年间,四处云游,一路晃悠到了婺州。巧的是,他的老乡萧德起在这里当了个仪曹的小官,热情好客的萧德起把项宋英请到自家书房歇息,并留下一壶美酒,说:“我要出去一下,你自己在这儿独酌无妨。”彼时项宋英正劳累至极,便卸下行李,倒头就睡。
夜深人静,一位陌生的妇人悄然出现,与项宋英攀谈起来,还不断劝酒。项宋英心想可能是萧德起家的丫鬟,于是礼貌拘谨地应付着,只敢浅尝辄止。谁知这妇人却越劝越烈,项宋英不禁感到疑惑且害怕,最后只得大声呼叫。萧德起的弟弟萧扩听到动静,火速赶来,敲门询问发生了何事,那妇人才飘然而去。萧扩进屋一看,发现项宋英床上床下的都被酒液浸湿,仔细一查,正是萧德起先前留下的那壶酒。
第二天,项宋英才从别人口中得知,原来此处曾有一位官员在此停放过他死去的女儿。项宋英听闻此事,立刻搬离了这个房间,自此再也没有遇到奇怪的事情。
时间快进到绍兴八年的春天,项宋英参加南京的考试,暂住在临安的一家旅馆里。某天晚上,他在房间里似乎整夜都在与人对话,同住的旅伴们好奇询问,项宋英回答:“嘿,就是我在婺州遇到的那个神秘妇人,她现在又来找我了,不过也没发生什么大事。”
又过了十年,项宋英才寿终正寝,这段奇特的经历也随之尘封在历史之中,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一位名叫宗回的和尚展开,这位高僧曾经多次主持盛大法会,最终安居在南剑西岩寺,以其深厚的佛学造诣闻名遐迩。寺内种满了茶树,宗回法师为了日后茶树更加茂盛,决定剪去多余的枝叶,一片赤诚之心,毫无他念。
寺中有一名郁郁不得志的僧人,怀恨在心,跑到剑浦县衙状告宗回法师,声称宗回此举是为了避免将来政府丈量土地、增加茶税。县令了解宗回为人,深知这是诬告,因此将这名僧人痛打一顿并赶走。但这名僧人心有不甘,又跑到郡府上诉,郡守同样听说过宗回的大名,自然不信这套鬼话,再度将他鞭笞一顿。
恼羞成怒的僧人一不做二不休,径直奔向漕运司,坚称自己的控诉属实,并抱怨受到郡县两级的冤枉待遇,请求上级部门异地审理此案。漕运使下令建州接手此案,建州派遣差役前往西岩寺逮捕宗回法师。差役抵达寺庙催促宗回启程,宗回恳求能给他一夜的时间,承诺必有厚报,差役答应了。
宗回转身对弟子们说:“那位僧人已经被打了两次,如果我去澄清事实,他可能会再次遭受惩罚,我实在不忍心这样做;但如果不为自己辩解,又会导致自己蒙冤。两难之下,我决定离开这里。”弟子们误以为他打算逃跑,甚至有些弟子开始打包行李准备一起远走他乡。
次日清晨,宗回法师命令击鼓升座,对众僧表示感谢与告别后,吟诵了一首偈语:“使命来追不暂停,不如长往事分明。从来一个无生曲,且喜今朝调得成。”话音刚落,他闭目圆寂,超脱红尘,结束了他传奇的一生。这一年,正是南宋绍兴十九年。
时光回溯到南宋绍兴十六年,主角林熙载从温州启程前往福州侯官,接任新的簿记工作。途中,他路过平阳智觉寺,目光敏锐地发现大殿一角缺失了鸱吻。林熙载对此产生好奇,便向寺内的僧人打听缘由。僧人们回应说,以前那儿是鹳鸟的栖息之地,却被一场突如其来的雷电惊扰,现场还遗留了一条硕大的蛇蜕皮,令人毛骨悚然,所以至今尚未修复。
僧人们继续透露,这座寺庙历来都是鹳鸟们的天堂,尤其是大殿前那棵参天古松上,三个鹳窝共享一树,可惜几年前,一条巨蛇爬上树梢,吞噬了鹳宝宝,鹳鸟父母无力抵抗,只能含泪弃巢离去。随后,鹳群在空中盘旋哀鸣,直至黄昏才散去。次日,它们再次集结,此时,一只矫健的鹘鸟仿佛从天边疾驰而来,径直冲向蛇占据的鹳巢。一番激战后,鹘鸟以锐利的爪子攻击巨蛇,发出沉闷的皮革碰撞之声。几番激烈交锋,巨蛇被撕裂成了三四段,而鹘鸟并不食用,潇洒离去。林熙载想起杜甫《义鹘行》中的诗句,感慨万分,此刻亲身经历验证了诗中所述并非虚构。
另一桩发生在台州黄岩县定光观岳殿前的故事也同样离奇。这里的塔顶鹳巢中,一条粗壮短胖的蛇偷袭了鹳鸟的孩子,鹳妈妈凄厉哀嚎,瞬间消失在海天之际。没过多久,它领着两只鹘鸟归来,直扑塔上的蛇巢,合力擒获那条吃掉幼鹳的蛇,将其叼走。这一幕,据说是陈燧亲眼所见,并口口相传下来的。
这两件关于鹳鸟、蛇以及鹘鸟之间的恩怨情仇,都是林熙载和陈燧两位先生亲述的真实事件,不仅展示了大自然中生物间的生存斗争,也为他们的旅程增添了浓郁的悬疑色彩与生动趣味。
在台州古城慧日巷深处,住着一位退休的老公务员陈正,他是陈辅国的父亲。陈辅国,一个在当地学堂勤奋读书的年轻人,梦想着金榜题名。有一天,一位神秘的僧人来访陈家,手指对面那座巍峨壮观的普济禅院,神秘兮兮地说:“等到这座寺院变成一个池塘,你的儿子陈辅国会高中榜首,位列状元。”陈正一听,满脸疑惑,心想:“这么雄伟的寺庙怎么可能变成池塘呢你是知道我儿子可能不会有多大成就,故意拿这话来调侃我们吧”僧人微微一笑,笃定地说:“不出一年,我说的话就会应验。”
普济禅院由于地处低洼,每逢春雨绵绵或者梅雨季节,积水问题严重,院内的僧侣们都备受困扰。恰巧,他们在郡仓后面找到了一块开阔的土地,决定迁移过去。结果,原址真的因为地质变化和雨水侵蚀,逐渐变成了一个池塘,正如那位僧人预言的那样。时间来到政和癸巳年,陈辅国果然不负众望,在太学(辟雍)中脱颖而出,一举夺魁,初入仕途便摘得进士第一名的桂冠。后来,他更是步步高升,官至礼部侍郎,让人不得不感叹那僧人的预言精准无比,犹如一部悬念迭起的神秘小说。
许叔微,字知可,出身于真州一个寒门之家。一天夜里,他梦见一位神秘人对他耳语:“小伙子,想考中科举,你需要积累阴德哦。”许叔微摸摸口袋,琢磨了一下,觉得凭自己现有的条件,大概只有投身医学,治病救人最有可能积攒阴德了。于是,他潜心研读医书,日子久了,他救活的患者数量都数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