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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理来说,谢允他身为中立,此案又不在他管辖范围内,他本不应该掺和其中,然而,多年为朝廷选贤举能,他终究不忍无辜之人被陷害,又没有证据能证明他们是被冤枉的,最终他决定暗中提醒沈相一番,劝他不要残害忠良,不要将事情做的太绝。 …… 政事堂的偏厅内,檀香袅袅,却驱不散那股无形的凝重,窗外春光正好,映着新抽的柳条,但室内的气氛却如同深秋寒潭。 “沈相,”谢允放下茶盏,声音不高,却清晰沉稳,打破了沉默,“关于今科春闱的几桩疑案,尤其是那宋济与曹膺之事,刑部与都察院那边,似乎查得颇有些……胶着” 沈攸正提笔批阅一份奏疏,闻言笔尖未停,头也未抬,只淡淡道,“哦谢尚书也关注此事了科场舞弊,国之重典,自当详查。证据确凿者,自有国法处置,陛下圣明烛照,必会明断。” 他语气平淡,仿佛在谈论一件再寻常不过的公务。 谢允微微倾身,目光直视沈攸的侧脸,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寻和劝诫,“下官职责所在,吏部考功,亦需察其德行。曹膺此人,下官虽与其不甚熟稔,但也知他性情疏狂,才情卓绝,昔年殿试风采,下官至今难忘。如此人物,若因些许流言蜚语、构陷之词而蒙冤折损,岂非朝廷之失” 他刻意加重了“构陷之词”四字的分量,目光如炬,试图穿透沈攸那层伪装。 沈攸终于搁下了笔,缓缓抬起头。他的眼神深邃依旧,却像古井无波,深不见底,嘴角甚至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但那笑意并未抵达眼底。 “谢尚书爱才之心,老夫感同身受。”沈攸的声音依旧平和,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冰冷,“然,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宋济是否舞弊,曹膺是否泄题,自有三法司依律查证。若其清白,清者自清,流言自会消散;若其有罪,纵有惊世之才,亦当伏法,以儆效尤。谢尚书如此抬举曹膺,不是为了旁人罢” 他顿了顿,目光终于与谢允锐利的视线相接,那眼神里没有退缩,只有一种历经沧桑的、近乎冷酷的平静,“至于‘构陷’之说……谢尚书,官场如棋局,落子无悔。有人行差踏错,自然有人纠偏补漏。网罗既张,入网之鱼,是自投罗网,还是被网罗所困,有时,也未必分得那么清楚。重要的是,这张网,是为了护住这池水不被搅浑。” 这番话几乎已经挑明——沈攸承认了那张网的存在,甚至暗示曹膺就是那条“入网之鱼”,他并未直接承认构陷,却将曹膺的处境归咎于其自身的“行差踏错”和必然的“网罗”。 谢允心中微沉,知道沈攸心意已决,且毫无悔意,他只决定心中烦闷,沉声道,“沈相深谋远虑,下官实在是佩服。只是为政者,当以正道……若一味以力压之,恐失清流之心,反生肘腋之患。沈相作为陛下的重臣,自改有深谋远虑,分得清孰轻孰重啊,是不是” 这是最后的劝诫,也是警告。谢允点明了你沈攸先是大晟和皇帝的臣子,才是楚王的臂膀,孰轻孰重,你要分清。 沈攸脸上的那点笑意彻底消失,眼神变得锐利如刀锋,直刺谢允,他缓缓站起身,走到窗边,背对着谢允,声音不高,却字字如冰锥,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和一丝冰冷的警告, “谢尚书,你的忠告,老夫记下了。但此案牵连甚广,圣心已有定见。为免节外生枝,徒惹风波,谢尚书还是专注于吏部铨选,莫要过多涉足为好。” 他转过身,目光沉沉地锁住谢允,那眼神不再有丝毫掩饰,充满了上位者的威严和一种“你越界了”的明确信号。 “这池水下的暗流,远比表面看到的要深、要急。有些朽木,看似还能支撑,实则内里早已蛀空,若不及时清除,恐累及整座殿堂。至于清流之心、肘腋之患……” 沈攸嘴角勾起一抹极冷的弧度,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洞悉世事的残酷,“谢尚书在朝多年,当知‘士为知己者死’的道理。曹膺挡了不该挡的路,自有其取祸之道,老夫所做,不过是剔除隐患、为后来者扫清障碍罢了。谢尚书,你说是吗” 他最后一句反问,如同重锤敲在谢允心上。这已不是暗示,而是赤裸裸地承认了构陷曹膺的目的就是为了铲除秦王身边的智囊,为楚王上位铺路。 而“取祸之道”四字,更是将构陷的罪责轻飘飘地推给了曹膺自身。 谢允看着沈攸那双深不见底、再无半分温情的眼睛,知道任何劝解都已无用。他缓缓站起身,拱手行礼,姿态依旧恭谨,声音却带着一种被冰水浸透的冷静,“沈相高论,下官受教。职责所在,下官告退。” “谢大人留步。” 谢允微微一怔,停住脚步,以为沈相是良心发现,但却只闻沈攸再次缓缓开口,这次言语中到带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心绪道, “谢大人莫要因为今日之事就对老夫心怀愤懑,更不要为此选了不该选的人,与老夫为敌。你我共事二十余载,共同助力陛下改革新政,多少风风雨雨都挺过来了,难道……真的要走到刀兵相向的那一步吗” 谢允微微一怔,嘲讽地扯了扯嘴角,他没有再多言,而是转身扬起衣袖翩翩而去,阳光洒在他官袍的补子上,却驱不散他周身的寒意。 他知道,今日这番话之后,二人终究要产生一道难以消除的隔阂。他不是没想过自己可能会为此而得罪沈相,可他为了心中残存的那一丝大义,仍然要这么做。 沈攸站在窗前,看着谢允挺直却略显沉重的背影消失在宫道尽头,眼神幽深。 谢允今日的“多管闲事”,非但未能救下曹膺,反而让沈攸更清晰地意识到了谢允可能的立场和潜在的威胁。 若不能归为己用,那便只能除去。 一场围绕着曹膺、实则直指秦王根基的政治绞杀,在谢允徒劳的劝诫之后,正以无可阻挡之势,在沈攸的掌控下,冷酷而高效地推进着。 …… 三月,春日阴雨连绵不绝。午后,天光黯淡,被乌云吞噬,紧接着豆大的雨点便如约而至地砸在宫墙的琉璃瓦上,瞬间连成一片震耳欲聋的雨幕。 凤仪宫内,殿内原本柔和的光线变得昏暗,空气里弥漫着暴雨带来的土腥气和一丝压抑。 晏清禾正倚在窗边的软榻上,对着一卷书册出神,心思却早已飘到了因曹膺入狱而忧心如焚的曹蘅身上。 她昨日才去瑶华宫宽慰过她,告诉她陛下明察秋毫,定会还曹膺一个清白,让她安心。曹蘅当时只是沉默地点头,眼底深处那挥之不去的忧虑,却让晏清禾心头发紧。 “娘娘!娘娘!” 微雨几乎是跌撞着冲了进来,脸色煞白,裙角已被檐下溅入的雨水打湿了一片。 晏清禾心头猛地一跳,放下书卷,蹙眉问道,“何事如此惊慌” 微雨喘着气回禀道,“是……是贵妃娘娘!贵妃娘娘她……她在勤政殿外长跪不起,秦王和秦王妃怎么劝都劝不动呢!” “什么”晏清禾霍然起身,心瞬间沉到了谷底,“勤政殿外这么大的雨……她为何……” 她立刻想到了最坏的可能,急切道,“可是曹膺在狱中出了什么事” 微雨点点头,“正是!听贵妃身边的人说,贵妃娘娘得了宫外递进来的消息,说……说曹大人他在狱中突发急症,高烧不退,口鼻出血,情形十分凶险!贵妃一听就急了,什么也顾不得,直接冲到勤政殿外跪求陛下开恩,允太医入狱诊治,或是让曹大人保外就医,更让陛下还曹大人一个清白。秦王殿下和秦王妃都赶过去了,可贵妃娘娘谁的话也不听,就那么跪在雨里……” 晏清禾只觉两眼一黑,曹膺的病如此突然,多半是有人指使,他在阴冷潮湿的诏狱里,确实九死一生,怪不得曹蘅会如此心焦…… 晏清禾眼下还不知这一切都是沈相所为,也是沈相故意对她隐瞒,担心她为了友谊而犹豫。 “快,备辇!不,拿伞来!本宫即刻过去!”晏清禾顾不得那么多,她不在乎曹膺,她眼下唯一在乎的只有曹蘅。 狂风卷着冰冷的雨丝,抽打在人脸上生疼,通往勤政殿的宫道早已水流成河,晏清禾不顾衣裙疾行着,凤履被泥水浸透,沉重的宫装下摆吸饱了雨水,每一步都异常艰难。 远远地,勤政殿那巍峨的轮廓在雨幕中显现,御前侍卫带着蓑笠如雕塑般肃立两旁,对殿门前的一幕视若无睹。 就在那殿门前,滂沱大雨中,曹蘅的身影如同一尊失了魂的石像,直挺挺地跪在冰冷湿滑的石板上。 雨水冲刷着她厚重的衣衫,发髻早已被雨水打散,乌黑的长发狼狈地贴在苍白的脸颊和脖颈上,混合着雨水不断流淌。 齐瑾和横波一左一右在她身侧,两人都撑着伞,竭力将伞面倾向曹蘅,自己大半个身子却暴露在暴雨中,所幸后面还有宫人撑着伞。 齐瑾满是焦灼和心痛,他紧紧扶着母亲的手臂,声音几乎是在哀求,“母亲,您先起来罢……舅舅的事,儿臣会去打点、会去求父皇,您先起来好不好” 横波也哽咽地劝道,“母亲,您听殿下的,快起来罢……您若再有个好歹,叫我们做子女的如何是好父皇……父皇他定会开恩的……” 然而曹蘅仿佛屏蔽了外界所有的声音和触感,她双眼直视着紧闭的殿门,嘴唇因寒冷和激动而呈现出青紫色,身体在雨中剧烈地颤抖着,却固执地不肯挪动分毫。 “蘅儿!” 晏清禾终于奔至近前,看到曹蘅这副模样,心像被狠狠剜了一刀。她毫不犹豫地在她面前蹲了下来,万般急切道,“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曹膺的事我知道了,我替你去求陛下!求他派最好的太医给曹膺医治,你这样跪着,是要把自己也搭进去吗快起来!” 冰冷的大雨模糊了她的视线,她伸手想去搀扶曹蘅,只见曹蘅身体猛地一震,像是被这熟悉的声音从某种绝望的执念中惊醒。 她缓缓地地转过头,一双被雨水冲刷得哀婉的眼睛,直直地看向晏清禾。 那眼神里,没有了往日的依赖,甚至没有了悲伤,只剩下一种被逼到绝境后的、冰冷的、带着浓重的怀疑和绝望的清醒。 “清禾……”曹蘅的声音嘶哑得厉害,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艰难地挤出来,混杂着雨水的呜咽,“你来了……” “对,我来了,我来接你回去的……听话……” 没等晏清禾说完,便听到曹蘅带着委屈地声音轻声问道,“不是你,是不是” 晏清禾看着她眼中的委屈,心猛地一沉,知道了她的意思,但晏清禾眼下确实不知是沈攸所为,她坚定地点了点头,“傻瓜,怎么会呢你信我……” 晏清禾还要解释,曹蘅再一次打断了她,语气中带着些许的欣慰,“不必多言,只要你一句话,我便相信……” 这时,殿门被打开,景安撑着伞走了出来,见到皇后时微微一怔,连忙上前行礼问安,“呀娘娘,您怎么在这也不唤人通报一声奴才这就去通报陛下……” “慢着!”晏清禾起身,厉声打断了他,走到他面前,肃然问道,“陛下为什么让贵妃跪在这里” “哎呀……”景安为难道,“不是陛下要让贵妃跪在这儿的,是贵妃娘娘自己要跪在这里的,娘娘说是如果陛下不肯给曹膺大人一个清白,就长跪不起……” “陛下和贵妃说了什么”晏清禾问道,“你如实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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