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神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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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菀所料不错，跟在荀芳和卿雁安身边的那个药童就是柳朝雪。 原来姜慊在出征时背部受伤，虽然不致命却折磨得他日夜难安。本来吃了败仗就让他心中不安，日日夜夜的病痛折磨更是让他的情绪越发暴戾。所以一听说药仙谷的医仙要进城，他便忙不迭来了城门把人迎了进来。 卿雁安医者仁心见了姜慊的伤后便用心为他医治了起来。他的伤虽然重，但在他卿神医眼里却算不得疑难杂症，只一副药一下姜慊的伤痛就减缓了一大半。姜慊对他奉若神明，顺带连他身边的人都礼遇有加。 柳朝雪在河东府衙住了下来，虽然名义上是卿雁安的药童但是却时常不见人影。因着卿雁安的身份倒是没人敢去管她。 药香弥漫的卧房中，炭火烧得十分温暖。姜慊坦露着上半身，背上有着不少纵横交错的伤疤，新伤加旧伤甚是触目惊心。尤其是那一道虽然结痂但是依然红肿的新伤，不仅是伤在姜慊的身体上，更像是时时提醒他无能的戒疤。 卿雁安手持银针，专心致志在姜慊背后的几个大穴上施针。姜慊疼得龇牙咧嘴却不敢发出声音，只能紧握双拳克制自己。 半晌，才听到一声平淡的声音。 “好了。” 姜慊身上的疼痛顿时减轻了不少，连带着原本的窒闷也褪去了许多，身体许久不曾这么爽利了。 “多谢神医。我这伤是不是大好了。” 卿雁安低头收拾他的银针，没有看他淡淡回道：“算不上大好……不过，应该不会再受此伤折磨到无法入眠了。” 姜慊对这个神医佩服得是五体投地。他来了不过两日，施了两次针贴了两贴药，他多日来的疼痛就减轻了一大半。比起城里那些庸医可是强了太多了。 “卿神医，那多久才能痊愈呢你知道的药材什么的无论多名贵都没关系的。” 卿雁安微微蹙眉，他不喜欢这个姜慊。 他拿起药箱，站在姜慊身侧一派白衣无尘的模样道：“这不是药材的问题。河东王殿下，我说过了我来河东府只是为了去明城，如今您身上的伤已经无碍可否放在下离开。” 姜慊忙道：“可是底下人伺候不周卿神医是住的不习惯还是吃的不习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尽管跟我说，我去教训他们。” “河东王误会了，卿某对于衣食住行并无太多要求。只是明城城破无数百姓受伤，所以我必须要去明城，还请河东王行个方便。”卿雁安说话总是慢条斯理，神色也是淡淡的，但是态度却是十分强硬不容拒绝的。 姜慊可不会轻易放他走，但是毕竟是自己有求于他不好太过强硬，只好道：“可是神医，姜某也是你的病人，您不能不管我吧” “河东王放心，你身上的病灶已经治好，剩下的就是日常休养的事情。这事可由我的药童代劳，不会耽误你的病情。” “那个小药童”姜慊显然是不太信得过。 卿雁安依旧是淡淡道：“是。那个药童跟在我身边时日不短，由他来应付已绰绰有余。还有我师妹也会留在河东，论医术她并不输于我。” 姜慊望着卿雁安，一脸不舍：“神医，是否去意已决” “我非去不可。”卿雁安微微一笑，坚定不移。 话已至此姜慊再不舍也不得不放手了。卿雁安虽然走了，但好在还留了两个人，姜慊也微微放宽了心。 卿雁安走出姜慊的屋子，荀芳忙凑了上来。 “师兄师兄，你真的要走了吗” 卿雁安轻轻点头：“嗯。明日就走。” 荀芳有些不舍道：“我要是能跟你一起走就好了，可惜……” 卿雁安顿住脚步，微微皱眉认真问道：“我还想问你呢，你为何不能跟我一起去明城” 荀芳被他一盯有些心虚：“我……我有朋友在这里……” “荀芳我知你性格素来跳脱不羁，行事只凭自己喜好。可你也该知道我们身为医者的职责。我们学成于药仙谷，一身的本事不该只为了自己快活。如今天下大乱，百姓受苦正是需要我们用自己的本事济世救人的时候。你实在不该再这么随心所欲，浪费自己一身本事。” 卿雁安向来都是冷冷清清的，从来没有跟荀芳说过这么多话。荀芳知道他这次是真的苦口婆心地想劝服她才会这样破天荒。 荀芳垂下头，半晌才低低道：“师兄，人各有志……” 卿雁安叹了口气：“……罢了，随你高兴吧。” 他带着对荀芳的失望大踏步地离开了。荀芳望着他的瘦削孤绝的背影心里有几分不忍，但是她有她的路注定不能陪伴他。正叹息着，却见一个同样清瘦的青衣男子靠近了卿雁安，两个人正在说什么。 荀芳虽然没看到脸也知道是柳朝雪。他们三人从灵都到河东一直朝夕相处对两人之间的暧昧情愫荀芳早已看在眼里。幸亏她早就知晓柳朝雪的真实身份否则还真要替她那个不通俗务的师兄担心一下了。 两人不自觉地靠得很近，在晚霞下俨然是一对璧人。荀芳抱着胳臂远远地津津有味地欣赏着这一幅胜景，心中感慨：“可惜了，两个有情人又要分离了。” 她知道柳朝雪来河东另有所图，她不过就是借着卿雁安的名义来河东而已。卿雁安自然也明白，但是他不说破只是任由她跟着，仅这一点就足以说明她对卿雁安来说很不一般了。 只见柳朝雪后退一步，冲着卿雁安行了一礼，卿雁安也回了一礼。两人就这样分道扬镳，两人看起来都那么坚决都没有一丝留恋。 因为姜慊一再挽留，荀芳仍然是住在了姜慊府中方便照顾他的病情。她这次跟着卿雁安为的就是学他那套独创星宿针法，这么长时间学下来她已经学的大差不差，因而替姜慊施针的活如今就归了她。姜慊初时还因为她是女子而扭扭捏捏，但见她坦荡这才慢慢放下心中芥蒂接受了她一个女人来为他治病。 几次施针下来姜慊就彻底放下了心来，完完全全信赖了荀芳，只道是药仙谷的医仙个个身怀绝技不容小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