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你当本宫是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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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砚书扫一眼余笙笙桌上的饭菜,竟然比平时还要丰盛。 他冷笑一声:“你知不知道,知意不见了!” 余笙笙莫名其妙:“我不知道,就算知道,也和我没关系,人不见了就去找,你冲我发什么疯” 她环顾四周:“你要不信,直接搜,搜完赶紧走。” 苏砚书上前,看着她如画的眉眼:“齐牧白抛弃你,是他的无情无意,你不要迁怒知意。” 余笙笙与他对视,声音平静:“我再说一次,她不见,与我无关,至于别人的事,我也不想掺和。” 苏砚书盯她半晌:“你真没见过她” “没有。” 苏砚书目光在各房间一掠,确定没有,转身大步往外走。 到屋门口,他未回头道:“没想到,这个时候,你还能吃得下饭。” 余笙笙擦擦嘴:“苏知意可能只是躲起来想清净一会儿,二公子就如此失态,果然是兄妹情深,一起长大的情分,就是不一样。” 苏砚书微微握拳,又裹着火气离去。 余笙笙看着他的背影,回想之前苏砚书和苏知意在一起的一幕幕,总觉得有几分奇怪,苏定秦和苏知意也是兄妹,也很疼爱苏知意,但他们之间那种感觉,和苏砚书的又完全不同。 莫非…… 周嬷嬷这时才说:“方才老奴去厨房,就听见园子那边炸开锅,好多人在找郡主,老奴怕小姐心烦,就没有提及此事,谁知道……” 余笙笙喝口汤:“无妨,此事无我无关。” …… 苏府为找苏知意鸡飞狗跳,而苏知意压根不在苏府。 她从后门出门,雇了辆马车,到太子别苑。 今日出宫时,她就注意打听到,太子会回别苑。 这里她没来过,但听苏砚书提起过,太子每个月都要来这里两三次,每次来过之后心情就会变好。 苏知意握紧手里的东西,深吸一口气,想必见过她之后,太子的心情一定会更好。 宫殿内,烛火高燃,亮若白昼。 太子只穿着一件寝衣,领口松松散着,正仰着头,旁边两人年轻俊俏的男子散着头发,裹着件单袍,露着半个肩膀,正给他倒酒。 酒壶高举,酒液缓缓落入太子口中,沾湿他的唇和前胸。 此时一名内侍低头轻步进来。 “启禀殿下,荣阳郡主求见。” 太子脸上笑意瞬间消退,给他倒酒的男子轻哼:“怎么会有女人找到这里来扫殿下的兴。” “殿下,别理她,”另一个男子拈一颗剥好的葡萄,递到太子嘴边,“别让一个女人打扰太子今夜的好兴致。” “我们都等太子好几天了。” 太子吃了他手中的葡萄,轻勾住他们的头发:“荣阳郡主是苏砚书的妹妹,今天刚被状元郎求娶,可不是一般女子。” “你们先下去,本宫看她到底有什么事。” 两人虽不舍,但也不敢忤逆太子,起身离去。 苏知意进屋时,就看到太子斜靠在小几边,地上铺着竹席,他一手执着酒壶,一手搭在曲起膝上,衣袍散着,露出平直的锁骨和胸肌。 这样的太子,和平时着明黄太子袍,戴玉冠的时候完全不一样,长眉微挑,单眼皮的眼睛微眯,眼中波光潋滟,永远噙着的温和笑意,此时因醉酒而多了几分邪气,红唇沾着酒液,风流又魅惑。 苏知意脸腾一下子红了,像一把火在脸上,在身体里点燃。 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太子竟然会是以这种形象出现在她面前。 她垂眸不敢乱看,心砰砰跳,微慌,羞涩,欢喜,在心口混杂在一起。 似微苦的药,能医她的痴心,又似一碗蜜,能解她被赐婚给别人的苦。 “郡主来见本宫,有何事” 他声音暗哑,喝了酒略有点醉意,声调慵懒又散漫。 苏知意的心被撩拨,抿唇道:“殿下,臣女……” 她又有点委屈,无尽的话想对太子说:“不想嫁给齐牧白。” 太子动作一顿,偏头看她:“不想” “是,臣女已有意中人,不想嫁给他,”苏知意抬头,对上太子的视线。 几分委屈,几分倔强。 “意中人”太子声音低下去,似在齿间来回磨,“是什么人” 苏知意推轮椅上前,深吸一口气:“殿下,臣女想求殿下帮忙,解除与齐牧白的婚约,臣女愿送上一物,为殿下解忧。” “何物” 苏知意把从余笙笙那里偷来的锦囊取出来,推轮椅到他面前,双手递上去。 太子接过,打开看。 金光灿灿,竟是南顺王府的令牌。 太子掀眼皮看她一眼,没问她怎么得来的,手指抚上令牌,又觉得不太对劲。 凑近烛光,眯着眼睛细看。 这上面的花纹逼真,但摸上去是平的,不,不是平的,是有什么东西这层底下。 他拿酒壶用酒把令牌浇湿,边缘的厚纸都翘起来。 往下一揭。 底下是苏府的令牌。 “呵,”太子短促笑一起来,把令牌砸过去。 正中苏知意的额角。 “你是把本宫当傻子吗” 苏知意被砸中,刚要捂住伤处,低头细看,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 怎么会这样 她还没反应过来,太子一把掐住她,往下一拖。 “啊!” …… 这一夜余笙笙睡得不算太好,许是疲倦至极,又许是想自我安慰,她躺下便睡着。 但入睡就进入梦中。 梦回乡下小村子,她依旧食不果腹,依旧去山里打猎,拿回来的猎物,照样去拿给齐牧白看。 齐牧白站在村头树下,温柔和气,还笑眯眯称赞她,还感谢她匀吃的给他,转眼一抬头,齐牧白站在殿上,骂她心狠手辣,说她一把就能拧断小动物的脖子,说她和养父吵架动手,还打伤养父的头,不忠不孝。 可事实上,如果她不打猎,就要被饿死,不打猎也换不来钱,会被养父打,她那次是差点被打断腿,扑倒在院中农具上,把腿都割伤了,流了好多血,农具倒了,才砸中养父的头。 并非她有意。 这些,齐牧白都知道。 余笙笙从梦中惊醒,再也睡不着。 转头看到另一幅画还没有修好,索性起床修画。 当初接这个活,是想着自己也能挣钱养活自己,和齐牧白一起离开京城,过安稳日子。 此时,是为了什么 她不知道,大抵就是接了活,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不知不觉,天光大亮,院子里有了金豹豹和周嬷嬷的声音。 两人小声嘀咕着洒扫,准备早膳。 平静中,门外响起苏怀山的声音。 “滚开,贱婢,再敢拦我打断你的腿。让余笙笙出来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