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怎么？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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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杯水里，一杯里面泡了十几朵林陌光精神力凝结成的紫色小花，另一杯则是清茶。 林陌光两杯水，放在亚伯利斯面前， “这两杯，一杯我加了料，一杯就是普通清水。都挺好喝的，” 亚伯利斯看着那淡紫色的花，是什么药材吗 “雄主，是什么药材吗”这般想，亚伯利斯就这么问了，雄虫表现的很明显，与“紫布”相同的颜色，“治眼睛的秘密”，那个神奇的秘密，雄虫说，下次透露些。 如今，这是要透露吗 林陌光依旧还是那副对什么都不上心的模样，话语里却透露出些许认真：“不是的，单纯加了点料而已。你要是选了这杯，把里面的料，也一并咽下去，一会身体有任何不适，记得，一定和我说。” 听这意思，莫不是不太确定会不会有什么不良反应。 还有，这“药物”是不是得到的太容易些，恐怕有诈。 林陌光没办法保证，雌虫身体不会有不适，哪怕雄虫的精神力是雌虫目前急需的。 不过，内心大概也有数，昨日精神力入体接受对方感知，身体虽然无力痛楚，但并没有恶心，身体僵直战栗等应激症的情况。 也就是说，精神力进入精神海的话，应当不会引起所谓的应激症，由此可推在体内大概率也是可以的。 林陌光本来可以慢慢尝试的，可亚伯利斯的虫纹着实刺眼。 蔓延到下颚的虫纹——呼吸都会感受到割裂般的痛楚，亚伯利斯恐怕不是什么雌虫，是什么怪物吧，比他这个变异种更不可思议。 虫纹仅仅蔓延至胸口的雌虫，因为受不了痛楚自杀的就占七成。 一想到坐在他对面的和他说话的亚伯利斯，是个连呼吸都会发疼的“病美人”。 他既然来了这个时代，做不了那救世主，却可以让这个时代的救世主略微好受些。 也不罔虫神让他在必死的杀局里穿到了这个时代。 主脑强制匹配，林陌光私以为，主要不是根据什么匹配度，而是……若没有强制匹配的存在，强制匹配的双方永远不会成为夫雌…… 更别提每一对强制匹配后都会对虫族目前面临的雌少雄多的困境迎来转机…… 主脑强制匹配，让他远赴千年时光，对于亚伯利斯身体目前的困境，总归是得让林陌光对于亚伯利斯有些作用的吧，对这个时代有些作用的吧。 何况亚伯利斯“抚慰”要求在先，这一步，总归是要踏出去的。 亚伯利斯提出“抚慰”也很简单，他的身体真的不行了，即使痛苦，即使恶心，他也得活下去。 ……活下去，才有更多可能。 亚伯利斯笑地温良，手径直伸向加料水杯，“会有奇迹发生吗” 没有要喝的意思，只是在手间把玩。试探着对方。无声的交锋…… 林陌光对眼前的状况早有预料，说白了，他们不熟，以亚伯利斯谨慎的性子，怎么可能和这水。 他大抵是脑子抽了，行事才会如此莽撞。 林陌光也不强求。 这个小插曲一点也没有缓和亚伯利斯和林陌光之间的气氛。 不过他们两个，一个是在政场上斡旋的政客，另一个是孤寂依旧的灵魂。 这两杯水的命运最终是被林陌光亲手倒掉了。 林陌光也可以理解，他的雌君，是亚伯利斯，是万不可行差踏错的亚伯利斯，今日属实是他鲁莽。万一亚伯利斯若当真有个不适，林陌光可就当真成了罪虫了。 “抱歉。”低低的声音似清澈的泉水叮当入耳。 林陌光抬眼看到身形被沙发大半遮挡的亚伯利斯。 轻轻笑了笑。“无碍。是我鲁莽了。”抬起手腕，将两杯水倒入下水道。 水流撞到池壁的声音，在寂静的空间里显得极其醒耳。 很久很久之后，林陌光回想起他们成婚之日倒进水池的那两杯水，突然意识到，他们的结局，从一开始便有预兆。 温凉的清水看似包容了闯入他领地的异类，可是泾渭分明，短暂相接，自然也可轻飘飘转身而逝。 亚伯利斯不知道上楼去做什么了，把他自己雄主丢在客厅。 林陌光也不探寻。 只是…… 亚伯利斯无力瘫在墙边，仅仅是刚才的短时间接触，他的身体就疯狂叫嚣着逃离，如果不是身体里的痛楚警告着亚伯利斯，他很难维持理智。 亚伯利斯十七岁时所经历的一切，不被外虫所知，大家只知道亚伯利斯遭遇绑架，断了翅翼，无缘军部。 具体遭遇了什么，这些年过去，大概也就只有亚伯利斯知道了。 在给自己注射了一支安定剂后，亚伯利斯的眼眸望向窗外，阳光正好，清风徐徐，穿过林梢。 虫族的婚姻本来就简易，强制匹配更是，只是一个目的罢了。 只是一个目的罢了…… 亚伯利斯抬起自己的手腕，手腕处能明显看到皮肤下青色的脉络，很多时候，只要达到目的就好…… 终归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啊…… “哒，哒”下楼声传来，林陌光下意识抬头，暖黄的光把亚伯利斯照的有些虚幻。 不……是他脸色更苍白了些。也就颜值抗打，要不然，不定多么违和。 林陌光莫名觉得不是滋味，这种滋味很是奇怪，他分辨不出其中的酸苦。 亚伯利斯就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提了一个不算小的四四方方盒子放在桌面上。 “雄主，您上次离开的太急，我就把东西收纳好了。您可以看一下。” 林陌光默默咀嚼着对方的话语，顺着亚伯利斯的话就看向了桌面上摆着的盒子。 打开的盒子里面，整整齐齐码放着他昨日购买的物件，苍蓝兽的星核，无根之水，伏骥草……以及，两只银尾草编制的兔子。 许是银尾草的特性，在林陌光眼中，这两只草编兔子闪闪发光，尤其显眼。 林陌光：…… “多谢。”简单两个字，无异于是承认了昨日的相处，不过也没什么好否认的。 亚伯利斯突就笑开了，笑容在他的面容之上慢慢漾开，“雄主能否告知，今日为何变更您的居所。” 林陌光眼睑低垂，闻言颤了一下。然后也也轻轻笑了起来。“雌君以为呢” 话音一落，林陌光就看到亚伯利斯莫名笑了一下，与之相和的是亚伯利斯周身的气势一下子就发生了改变。 林陌光脑中警铃一响——危险。 就见对方抬步，没有之前清风朗月，表现出的平和好拿捏的感觉，现在的亚伯利斯，有些接近与昨日和李易对峙时的锐利锋芒。 “哪敢擅自揣测，但是……”亚伯利斯一步步接近林陌光，随着距离拉近，能看到对方眼中的不解和震颤。轻轻扬唇，“我原本是百思不得其解的，但我今日偶然听闻一语，想来甚是有趣。” “雄主可知是什么” 林陌光庆幸于对方距离自己不过一步时停下了脚步，顺着对方的话“是什么。” 然后他就听见了一声轻笑“一见钟情，至死不渝。”林陌光瞳孔震颤……这不是他和林老爷子私聊说的吗 那一瞬间，林陌光想了很多，想他这么说是不是为了威胁自己，自己的“长辈”心中是向着他的，是他的“眼线”，要林陌光知些分寸，不要再肆意妄为，夹着尾巴。 林陌光认真辨认着亚伯利斯的表情，唇角带笑，眼眸弯起，面容病态，四肢绷紧——林陌光陡然意识到了什么，应激症。 倏然往后退了几步，严防死守自己的精神力和信息素外泄。 亚伯利斯被他突然的动作一惊，林陌光没有错过对方下意识防备的神色。 亚伯利斯似乎体力不支，扶住了身侧的沙发，脖颈间艳红的虫纹显示着眼前这具躯体的透支状态。 极度缺乏抚慰的身躯濒临决堤，而解药不过两三米的距离。 林陌光几乎瞬间就知道，对方的身体恐怕已经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了。 “雄主……不知，可否……” 可否什么呢可否抚慰可否回避 “可否……”最后几个字极其轻，林陌光听不见，不由自主向前走了两步。 亚伯利斯却像是缓过来一般，慢慢站直身体，嘴角勾起个歉意得体的笑容“抱歉，失礼。”。 不知怎么地，林陌光感觉被亚伯利斯这般仿佛无事发生的笑容而刺到。 心脏就似被针扎了下，不深却无法忽略。 不过瞬息间，林陌光想了很多，也可能是想了很久。 “你的状况看起来不是很好，我的雌君。我想，我需要帮助你。” 亚伯利斯闻言怔愣一瞬，然后又是那一副仿佛打不碎的微笑假面。 一刻钟后，同样的情景，亚伯利斯和林陌光端坐两侧，桌上摆了一杯放着“紫色小花”的水。 “你也知道，我这十几年的人生都是在各个星际间游荡，偶然间发现了这种植物，对雌虫由精神力引发的各类疾病，都有不同的疗愈。” “我们昨日碰见的小雌崽，他的病症就是由于精神海外溢。” “那条布，经过这类水浸泡，所以才能有效治愈雌崽的白雾症。” 亚伯利斯突就想起，雄虫昨日说的是[下次见面，会考虑告诉亚伯利斯治愈的方法。] 亚伯利斯看不懂眼前态度称得上温和的雄虫，他始终觉得似是雾里看花一般。那双烟紫色的眸里，仿佛是置身事外的隔绝，隔绝了亚伯利斯想要窥伺的心。 “我知道，我们之间说这些，属实是交浅言深……”交浅言深，是谓大忌。 但是，面对亚伯利斯如今的身体状况，很明显，他需要抚慰。 按照这个时代的律法，第二日，雄保会就会登门记录雌虫是否接受抚慰的状况，若是结婚当日，雌虫没有接受抚慰，就会被视作缺乏吸引力，会被强制送到雌管所管教。 可偏偏亚伯利斯的虫纹蔓延至脖颈，想隐瞒也无法隐瞒。 而且，林陌光的目光落在自己刚刚给他戴上的抑制环，实在碍眼。 不管怎么说，因着亚伯利斯的应激症，那种体液接触………自然不在林陌光考虑范围之内。 ——很多弥足深陷的情感，都始于顾其周全。 事实虽然如此，但当亚伯利斯将水一饮而尽的时候，林陌光还是稍稍挑了下眉梢，表示讶异。 亚伯利斯提出“抚慰”也很简单，他的身体真的不行了，即使痛苦，即使恶心，他也得活下去。 ……活下去，才有更多可能。 亚伯利斯笑地温良，手径直伸向加料水杯，“会有奇迹发生吗” 没得到雄虫的作答，雌虫就着水，吞没了杯中的紫色花瓣，喉结滚动，许是喝的太急，暗红色的虫纹上流下些许水流。 “咳咳。”亚伯利斯掩住唇。 当真是个病美人，喝水都能呛着。 林陌光正在心里感慨着。 然后，林陌光就发现，除了大部分精神丝线顺着水流，感知亚伯利斯体内的境况，自己精神丝线“一小部分”，感知到了雌虫微凉的掌心。 ……，这是，私藏了一点花瓣亏他以为亚伯利斯真呛到了。 玩不过，真玩不过。烟紫色的眼眸里极快地闪过一抹无奈。 让亚伯利斯昧下的“精神力”安分些，免得引起对方不适。 “紫布”在前，林陌光猜测，触碰离体处于休眠状态的精神力，应当不会引起对方的应激反应。 反正20分钟后，精神力就会自然消散，林陌光也不怕亚伯利斯拿去研究。 林陌光一直观察着雌虫脸色，精神丝线进入对方体内。 到达雌虫的精神海屏障外。 亚伯利斯也感知到了，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他体内游走，比昨日被“接管”身体痛楚时，感触相同，不同的是，他的痛楚没有减少，也没有出现四肢不能动的情况。 昨日，林陌光其实强制接手了对方的精神海，建立精神链接，“接管”亚伯利斯对于痛楚的感知。 雄虫的精神力进入雌虫精神海有两种方式，特殊时刻下，雌虫可以主动打开，和一般情况下，雄虫强势破开。 雌虫的精神海屏障太薄了，时刻面临崩溃的边缘。 如果不是林陌光的精神力变异，其他任何一只雄虫的强势进入亚伯利斯的精神海，恐怕都会导致精神海崩溃。 林陌光本来还在想，就算没反应过来，亚伯利斯昨日为什么毫无反抗地允许林陌光“入侵”对方的精神海，现在知道了。 亚伯利斯昨日感受到身体僵硬，无法动弹，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应激症发作，另一部分，恐怕是由于对方的精神海。 林陌光仔细感知，薄的让虫不得不怀疑时刻破裂的精神海屏障下，是雌虫精神海的哀鸣。 这样的痛楚，亚伯利斯能保持理智……倒当真是……狠。 对自己怕是狠的厉害。 难受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