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刀片——返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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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觉得自己被雄虫欺骗了，欺骗着改变最先的计划，欺骗着说出口，那些自己以为绝不会出口的恳求，欺骗着喝下不知名且来路不明加了料的水…… 下一秒，亚伯利斯的眸子猛的震颤。 雄虫本就半蹲在亚伯利斯面前，此刻，手指微抬，指了指自己的咽喉。 “雌君碰雄虫难受的话，可以把手里的刀片放这里吗” 亚伯利斯攥紧手指间的锐利的刀片。 没什么犹豫，手指抬起，把刀片抵在雄虫脆弱的咽喉上。 刀片有食指长，距离林陌光的咽喉处的那一块皮肤没有距离，碰触瞬间，薄薄的一层皮肉瞬间被刀片划破，血液却没有渗出。 林陌光借着姿势，掩饰下自己脖颈处的紫色流光。 亚伯利斯现在恐怕闻不得这种雄虫血液中带着的丝丝缕缕的信息素。 雄虫被亚伯利斯和沙发困在狭小的空间里，行动极其不便，却小心翼翼地没有碰到雌虫一片一角。 见伤口处没有怪异紫色流光，刀口见血，亚伯利斯不知心脏出了什么问题，漏跳了两拍。 好奇怪……手指下的刀片传来的触感，让他知道，此刻他真正掌握着眼前雄虫的性命。 雄虫的性命完全掌握在自己手里。 只要亚伯利斯微动，或者雄虫微动，林陌光的性命必定顷刻丧失。 雌虫的刀很稳，林陌光也没有说话。 林陌光知道，亚伯利斯很难信任一只虫，还是一只雄虫。 高位者的通病。还有……雌虫面对雄虫的悲哀。 林陌光觉得做的的确太过分了些，两日，两次，妄图入侵一位雌虫的精神屏障，这无异于是要求雌虫把命给他。 换位思考，若他是亚伯利斯，有虫妄图让他交付精神海，怕不是活腻歪了。 雌虫喝下水后陡然惨白的脸色，以及那一声威胁意味“林陌光。”，林陌光并没有错过。 雌虫第一次叫林陌光的名姓，竟然是这种情况。 林陌光想，那一瞬流露出的锋芒才该是亚伯利斯的本色。 而现在，眼前一脸冷然居高临下地毫不犹豫把刀片冲向雄虫脖颈的雌虫，才应该是林陌光读史时所理解的亚伯利斯。 林陌光没有说话，他怕自己但凡开口，脖颈就会被丝毫不肯移动的刀片贯穿。 亚伯利斯也没有说话，银色的眸子一瞬不挪地就这样看着他。 半晌，雌虫嘴角一勾，“雄主要求，雌虫莫敢不从。只是我体弱，担心药效发作后手指拿不稳，望雄主见谅。” 林陌光：…… 沉默，就算是自己要求把刀片架在咽喉处，想快速夺取亚伯利斯的信任，这是最快，最直接的方式。 但即便是自己所求，雄虫也有权利保持沉默。 主要是，咽喉顶着已经划入血肉的刀片，除非不要命，否则很难不沉默。 心念微动，亚伯利斯体内的精神丝线又躁动起来。 亚伯利斯感受到，有东西在攀附自己的精神海屏障，像网蔓延生长速度逐渐加快。 3s的精神海何其庞大，怎么可能是这点料能攀附地完的。 然而很快，亚伯利斯就发觉不对，那东西消失了……不与其说是消失，不如说对方没入了亚伯利斯的精神海屏障，已一种极其温和的方式与亚伯利斯的精神海屏障融为一体。 屏障内翻涌着的精神海都短暂的缓和了一瞬。 能加强雌虫的精神海屏障的药物，闻所未闻。 一片静谧中，两虫对视。 一分钟，两分钟……五分钟。 林陌光：不是，你是不是忘了我脖颈上的刀片了。 他寻思着，精神力已经和他断联了，应当已经和雌虫的精神力屏障融合了才对。 而且，林陌光感觉亚伯利斯的手腕忍不住颤抖，威胁力满满。 亚伯利斯的手腕微动，刀片挪离林陌光喉间的皮肉……挪了毫厘，也就给了林陌光说话的余地。 林陌光：…… “雄主，我有些难受，暂时动不了怎么办。”话是这么说，亚伯利斯眼里明晃晃的嚣张毫不胆怯地露了出来。 林陌光认真思考对方应激症发作的可能性，他对此了解的确不深，仅凭上网那简单浏览，他还真不好判断。 至于亚伯利斯眼里明晃晃的笑意，林陌光压根觉得对方在逞强，毕竟，对方可是时时刻刻忍受疼痛来和自己说话的。 一时略微有些紧张，“哪里难受，要去医院吗” 亚伯利斯有些讶异，他根本没想到雄虫这样回答，他语调里的玩味和调笑已经十分明显了。 可雄虫却还是顺着这话往下接。 “雄主，我的精神海屏障厚了一点，这是药效吗” 的确是厚了一点，虽然只有微末零星的一点，却让亚伯利斯心尖隐秘地接受到了些期待。 林陌光仔细观察着，对方的脸色，也没有否认，顺着对方的话，“嗯，有什么不适吗。” 很奇怪，明明雄虫的话语里，根本听不出来什么关心，可亚伯利斯都被这只雄虫的话语和行为很好地取悦了。 “我没什么不舒服的。” 撒谎，林陌光想，他只是加固了精神力屏障，又没有平复精神海，亚伯利斯的虫纹也没有褪色，怎么可能不难受。 “雄主。”亚伯利斯向前倾身，拉近了两虫之间的距离。 果然呢，那点血液里漫出的信息素昭示了对方是一只货真价实的雄虫，可为什么……在血液渗出之前，他感知不到对方是雄虫的特征呢。 林陌光意识到什么，脸色一沉，于是，在亚伯利斯眼睁睁的注视下，脖颈处渗血的伤口重新覆上紫色的流光， “你怎么样，很难受吗” 亚伯利斯清晰感知到空气中微弱浮动的血腥味瞬间消失，连带着那血液中所饱含的信息素。 亚伯利斯眸中染上不加掩饰的兴味。 从菲尔他们和林陌光对战视频其实就能看出，这类紫色流光确实有着非凡的功用。 你怎么……也不藏一下呢。亚伯利斯抬眼认真看着面前这只雄虫…… 林陌光略微低头，亚伯利斯手指刀片稍移，入眼本该白皙的手指，如今漫上红色，颤地厉害。 那抹扎眼的红色一直蔓延至小臂，这些，刚刚都在自己视野盲区。 他一门心思只想让对方安心，一时没有注意，让伤口暴露，却不曾想到还是引起了对方的应激反应。 眼前一闪，手臂来不及抬起，刀片来不及跟随雄虫的脖颈，林陌光闪开了亚伯利斯手中的刀片，这个过程极其顺利，亚伯利斯的压根对雄虫的躲避没什么反应。 与此同时，林陌光接住落手的刀片，妥善放置在一侧较远的茶几上。 亚伯利斯唇角微勾，声音和缓，“应激反应罢了，我不久之前服过药了。一会就会好。” 林陌光也看不出这个史书里的“曙光”之名的亚伯利斯，究竟在想什么，索性也不过多猜测。 而亚伯利斯在想什么呢，他在想这两日发生的事情，和做梦一般。 他感觉死寂的心脏一点点被勾起来。 亚伯利斯其实并不相信眼前的雄虫，但是，亚伯利斯知道，虫神素来保佑虫族，那么主脑的强制匹配，一定是关乎“转机”“生机”之类的存在。 再结合和眼前这雄子仅存不多的“交情”，亚伯利斯觉得，自己这突兀的“信任”，应当不至于成了主脑强制匹配的笑话。 而结果，也确实超出他的预期，他的精神屏障厚了一些，很奇怪的“药效”，至少亚伯利斯之前闻所未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