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收编伽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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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战役比预料中结束得更快，甚至不费一兵一卒，举国上下一致投降。 伽腊国正值处暑，天边流金铄石，鹰乃祭鸟，天地始肃，守城将士们就这样麻木地跪在地上，眼里没有对生的渴望，也没有对死的恐惧，宛如一尊尊失去灵魂的人形陶俑，毫无生气。 胜败于他们而言毫无意义，他们只是雇佣兵，早已把性命镀进了铜钱中，在钱和财之间，命就占了一个贱字。 林靖玗身着重甲，骑在绝影之上，身后的大军浩浩荡荡地跟随。高悬的艳阳与强大的威慑力让雇佣兵们不得不低下头。看着他们臣服的模样，林靖玗面不改色，率领着大军进入了伽腊国的主城。 之前见过郊区的贫穷，但没想到伽腊国的主城竟如此富丽堂皇，两者的反差更令人瞠目结舌。 主城的富就是硬富。 富到壕无人性。 其城墙共有三层，外层由坚固的黄土和砖石版筑，中层则由糯米与动物血混合石灰堆砌，而朝向主城的那层，更是用货真价实的黄金平铺，其厚度经目测不少于五厘米。 毫不夸张地说，这座城池简直就是用金子建造而成的。 此番场景，连见多识广的奚方池也不禁动容，不禁吟诵道：“世间应有黄金屋，云霞明灭或可睹。” 而靖塞军们可没有奚方池那般有文化，唯有“卧槽”二字来形容此时的心情。 城中的居民区全是清一色的复式小阁楼，楼里满涂金银，绘有龙和鹩哥，地板以红黄蓝绿的琉璃瓦铺砌，光泽灿烂如水晶。 城中的百姓们穿得很随意，男人大多就搭一条棉麻褂子，脚上穿着木屐；女人们穿丝绸锦裙的甚少，一般都是以薄素衣为主，或是穿宽松透气的纱衣，脚上也是穿着舒适的竹鞋或者木屐。 此时的他们丝毫没有察觉自己已经灭国，国主早已北逃，朝代即将更替，刚学的伽腊文又要换成别的文字了。 “咩嘅情况呀” “母鸡啊。” “我们好像又亡国咯。” “有点点难过，但不是很多。” 百姓们交头接耳，完全没有被大军震慑住，仿佛早就适应了这种优胜劣汰的政局动荡。 “返屋捉只靓鸡来犒劳一下三军。” “哇，我家的更靓。”说完，他们争先恐后地回院子里捉鸡去了。 果然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比起祁人的洒脱豪爽，越人的性格更加无拘无束，就像是清远山里的走地鸡，想吃荔枝就吃蟑螂，想吃蟑螂就吃荔枝。 “他们为何无所畏惧是无知无畏吗”林靖琼不解地问，他从小就经历过国破家亡，在生与死之间颠沛流离，他所理解的亡国，就是满目疮痍的城池和孤苦伶仃的流民。 “政权的交替，并非全是枪炮和鲜血，也有靓鸡和鲜花。”他骑着绝影摘下一朵探出院子的三角梅，递给林靖琼道：“你愿意拿着枪炮还是鲜花” 林靖琼清澈的眸子里浮现出一抹哀伤，他缓缓伸出手想要接过这朵热情似火的三角梅，没想到突如其来的“飞鸡”扑向了绝影，这朵三角梅也被扫落在了地上。 一名男子光着膀子跑了出来，看到自家的鸡在啄地上的三角梅，只得一边赔礼道歉，一边抓鸡：“小心抓你去煲靓汤哇！” 母鸡睁着圆咕噜的眼睛，一听到要被煲汤了，便挣扎得更厉害了，直到男子给了它一把米，它才安静下来。 待到男子和鸡走后，林靖琼盯着地上残缺的三角梅发愣，脸上露出了复杂的表情。 林靖玗令大部队在城中歇脚，但不可扰民，随后他秉着好奇心来到了王宫，而宫中早已人去楼空，只剩下金子修建的、各式各样的宫殿。 “这搬家手法，看来是有练过。”林靖玗说道，他并非讥讽方王两族如丧家之犬，而是在暗指两族人搬空君奚国的地下金银交易城。 一个小小知府就能贪四百万两的赈灾款，而方王两族势力遍布神洲，地下金银交易城是赃款的终点，也是起点，所有贪污或非法集资的官银一经重新熔铸，就变成了可以流通的市银。 因此，据他推算，当年缴获的赃款只是一小部分用来混淆视听的，大头仍在方、王势力手中，而钟氏终究为他人做了嫁衣。 奚方池明白林靖玗的言外之意，他策马来到林靖玗身侧，低声道：“那两场长沙战役，若非方、王两族从中作梗，钟氏为虎作伥，尹祁国和辽元国也不会捡到便宜，林家军也不会几近覆灭。” 尹祁国虽说与君奚国是几十年的宿敌，但从未正面与之交锋，一般都是在边界线来回横跳，最大规模的战役就是十四年前第一次长沙战役。 “当年奚武帝没将他们赶尽杀绝，实属仁慈。”林靖玗冷哼道。 看着眼前这些冰冷的金屋，一想到是搜刮民脂民膏建造而成的，林靖玗失去了入住的兴趣。 晚上的庆功宴是在街道上置办的，百姓们纷纷送来了自家土生土长的鸡鸭鱼肉，大家说着不同的方言，喝着同样的美酒，军民一派祥和。 此战之后，伽腊国完全归属尹祁国，改名南越郡，林靖玗加封南越太守，林靖琼晋升副帅，靖塞军成为了南越郡唯一驻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