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大乾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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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九霄斜倚在软垫上，修长的手指把玩着腰间同样针脚歪扭的香囊 ——那是他家王妃的"杰作"。 忽然，车帘被风吹起一角。他漫不经心地抬眼，正看见归来的夜鹰策马而过。 这一看不要紧，素来喜怒不形于色的站王殿下难得挑了挑眉 他瞥见骑马随行的夜鹰此刻脸上精彩纷呈 ——左眼青紫，右脸红肿，嘴角还沾着可疑的点心碎屑。 更引人注目的是，那人腰间明晃晃挂着一个针脚歪斜的"胖头鱼"香囊。 随着马背颠簸一摇一晃。 "啧。"君九霄嫌弃地皱眉，眼底却闪过一丝了然，"嘴角的点心碎屑——擦擦。" 夜鹰闻言差点从马上栽下来，慌忙用袖子抹嘴。 结果把脸上的胭脂印子擦得更花了——那分明是女子指尖的痕迹。 君九霄摸着自己腰间的香囊，忽然觉得夜鹰那个"胖头鱼"也没那么难看了。 他慵懒地靠回软垫，闭目养神："出息。" "殿下，到了。" 夜鹰的声音从车帘外传来，低沉如古井无波。 君九霄缓缓睁开眼，眼底那一线锐利如刀锋般的光芒转瞬即逝。 他掀开车帘时，面上还带着几分慵懒倦意，却在双足踏上地面的刹那尽数敛去。 "战王殿下到——" 太监尖细的嗓音穿透太极殿前的寂静，如同利刃划破锦帛。 殿内文武百官闻声回首，只见那高大身影逆光而立，龙章凤姿，不怒自威。 朝阳在他身后投下长长的影子，一直延伸到龙椅之下。 君九霄目光如电，扫过殿内每一张面孔——六部尚书神色各异，三公九卿目光闪烁，能上朝的几乎全数到齐。 他唇角微勾，眼底却无半分笑意。 "看来今日是场鸿门宴。"他低语，声音只有身旁的夜鹰能够听见。 龙椅上的皇帝君临居高临下，指节在鎏金扶手上敲出沉闷的节奏。 "臣，参见陛下。" 君九霄抱拳行礼，动作堪称典范，腰背却挺得笔直如松。 殿内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战王，可知朕为何召你前来"君临的声音不疾不徐，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君九霄唇角微勾："臣愚钝，还请陛下明示。" "啪"的一声，君临将一卷奏折掷于阶下。竹简在金砖上滚开，发出清脆的声响。 "战王君九霄，有人指认你冒名顶替先帝子嗣，冒充皇族，按律当诛九族。" 殿内一片哗然。君九霄指节微蜷，面上却不动声色。 他确实不知自己身世——先帝待他如亲子，却从未明言他生母何人。 临终时那枯瘦的手紧握着他，浑浊的眼中满是复杂："这皇位...本该是你的..." "陛下。"他拱手一礼，声音沉稳如钟， "不知指认之人何在若无实证便定臣死罪，恐难服天下人之心。" 皇帝冷笑挥手，一个佝偻身影从殿侧阴影中颤巍巍走出。 老太监李福全，先帝身边伺候了三十年的心腹，此刻却像风中残烛般瑟瑟发抖。 "老奴...老奴可以作证。" 李福全不敢直视君九霄，声音发颤，"当年殿下出生时，先帝曾命老奴暗中查证..." "查证什么"君九霄眸光骤冷，如刀锋般刺向老太监，"说清楚。" 老太监被他气势所慑，扑通跪地： "查证...殿下生母并非宫中妃嫔，而是...而是......" "证据呢"君九霄步步逼近，蟒袍上的金线在阳光中泛着冷芒。 "若无实证，便是欺君之罪。" 李福全吓得瑟瑟发抖，声音都变了调： “证据……证据被先帝销毁了，老奴只知此事是真。” "哦"他突然打断，眼中闪过一丝讥诮， "李福全，永和二十三年冬，你因私吞贡品被先帝杖责五十，怎么没打死" 老太监浑身一颤，额角渗出冷汗，嘴唇哆嗦着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就在这剑拔弩张之际，太傅谢崇突然出列，山羊胡须微微颤动： "殿下何必转移话题若老臣没记错，您这异于常人的身高，倒像极了二十年前覆灭的大乾皇族。" 殿内骤然死寂。君九霄指节泛白，他当然知道大乾 ——那个曾让四方诸侯俯首称臣的庞然大物，是何等繁荣昌盛。 史载"大乾不亡，他国不可称帝"，所以大乾王朝时，大梁只能称为梁城，东华国只能称为东临城。 而那般强大的王朝，却是一夜之间覆灭于一场诡异的雪崩，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 谢崇见他不语，胆子更壮了几分，上前一步道： "更巧的是，大乾那位身负'孤狼命格'的太子。 据说出生时天降暴雪一月不休，直到与南疆圣女定亲方止。 最终..."他意味深长地顿了顿，"克死全族。" 君九霄瞳孔微缩。 他确实记得幼时曾做噩梦，梦见漫天飞雪中一座金殿轰然坍塌，千万人在雪中哀嚎。 那些梦境太过真实，每次惊醒都让他浑身冰冷。 "太傅此言差矣。"君九霄缓步走向谢崇，每一步都让老臣面色更白一分。 "大乾太子早已随王朝湮灭，您这是要本王认个死人为亲" 谢崇强自镇定，却掩饰不住袖中颤抖的双手： “大乾皇族身负麒麟血脉，动怒时会有赤纹浮现，只要殿下让太医查验..." "查验"君九霄突然放声大笑。笑声震得殿梁上的灰尘簌簌落下。 他转身时蟒袍翻飞，露出腰间那柄先帝亲赐的龙渊剑。 "谢太傅好算计，三言两语，将本王置于两难之地。 "他踱步到谢崇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这个三朝元老， "验出麒麟纹，本王便是克死全族的煞星；验不出..." 他指尖轻抚剑柄，"本王就成了来路不明的野种。" 谢崇被他气势所慑，不自觉地后退半步。 君九霄却突然伸手替他整了整衣领，动作温柔得像在对待挚友。 "其实有个更简单的法子。" 他凑近谢崇耳边，声音轻得只有两人能听见，"太傅不如亲自去问问先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