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要么他休了我，要么我休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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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蒙小华斩钉截铁的回答，不仅是钱桂芬、李枝碧，就连她身后的大丫二丫都吃惊的看向了她们的娘亲。 在这个时代里，女子如果被夫家抛弃，注定会举步维艰。 离开夫家，娘家人是否会接纳，接纳了又会如何看待被休弃的女子，一切皆是未知数。 自古以来，世人对男女就不是公平的。 男子在世，只需要养家糊口，光宗耀祖。 而女子就要勤俭持家，相夫教子，上敬公婆，下抚子女，中间爱丈夫。 男子若是有异心，和其他女人有了牵绊，只会被称一句风流，甚至引得人羡慕。 同样的事情发生在女子身上，则是水性扬花、招蜂引蝶、伤风败俗等等，最后还可能落得一个浸猪笼的下场。 即便在女性地位极高的21世纪，对贬低女性的情况依然存在。 所以，当蒙小华说出让潘仁将休书写好的话时，众人皆被她惊住了。 然而，众人不知道，蒙小华敢说出这话来，是因为她有信心，就算不依靠男人，她依然能让自己过上好日子。 最起码好过现在当牛做马被人当作奴仆使唤的日子！ 钱桂芬呆了一阵，突然回过神来，恼羞成怒的指着蒙小华道："潘辉、潘宗，你们几个去给我把你们伯娘绑起来，我今天非得教教她什么是规矩，搬弄是非，打婆婆，真是反了天了！" 一边说着，钱桂芬就要去柴火堆里抽一根木棒，准备待会儿给大儿媳妇儿"上规矩"。 在这个家，还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忤逆她！ 听了奶奶的话，潘辉三人看着伯娘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他们很清楚，奶奶就是这个家里的天。 如果在平时，他们是不敢对伯妈动手的，一句孝道就能压住他们。 但是，今天是伯妈对奶奶动手了，奶奶让他们捆起来，他们就不用担心了。 在这个家里，终究还是奶奶更有话语权。 蒙小华打量这个三个侄子，潘辉、潘宗、潘宇几人虽然年纪不大，但从小干农活，吃得又不差，尤其是潘辉，已经到了说亲的年纪，身量比蒙小华都壮硕一些。 再看看被她护在身后的两个女儿，身材矮小瘦弱，根本和几个侄子没法比。 如果真的动起手来，自己母女三个完全不是对手！ 蒙小华的目光在周围扫过，一把抓起了案板上的菜刀。 农家的菜刀砍、切、削、剁，磨得相当的锋利，因此，一把闪着寒光的菜刀映入了潘辉哥仨的眼帘。 蒙小华冷冷的道："我看你们今天谁敢碰我一根指头，我就给他开一个口子！" 说完，蒙小华顺势一刀砍在案板的边缘，将案板砍下一块来。 潘辉三人脸上的肉抖了抖，双腿颤颤，带着几分讨好开口。 潘辉："伯妈，我们怎么可能对你动手呢" 潘宗："伯妈，我们是晚辈啊，对长辈动手会遭天谴的。" 潘宇："伯妈，要不你给奶奶道个歉吧，她肯定会原谅你的！" 钱桂芬看着蒙小华手中带着寒光的利刃，不得不咽了一口口水，心里发虚，默默的向后退了一步，指着蒙小华放狠话道："哼，我一个快要入土的老婆子了，我会怕你，你杀了我同样要偿命，等我儿子回来，我要他休了你这个泼妇！" 蒙小华冷笑道："不用他休我，这个家我早就不想待了，你们除了压榨我们母女，还有什么本事！等潘仁回来，要么他休了我，要么我就休了他！" "你，你，你给我等着……" 钱桂芬见蒙小华丝毫不服软，气得不知道说什么，恨恨的放了半句狠话，一跺脚离开了厨房。 钱桂芬离开，潘辉三兄弟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李枝碧见状，对潘辉三人道："还愣着干什么，中午的饭没了，地里的活还没干完呢，你们该干什么干什么去，等我弄好了饭食，再来喊你们。" "对对对，地里的草还没有拔完呢。" 潘辉三人应和着，赶紧离开了厨房。 大伯妈太可怕了，还是赶紧跑，万一她发起疯来，看到自己可不好。 待众人都离开，李枝碧心里同样发怵，但她想着自己并没有对大嫂怎么样，小心翼翼的对蒙小华道："大嫂，你消消气把刀放下吧，都是一家人，有什么坎是过不去的，都是误会，你去屋里休息休息，今天的午饭我来弄，小辉他们还要下地干活，不吃饭可不行。" 说着，李枝碧目光盯着菜刀，却一步都不敢踏进厨房来。 她想着必须赶紧让大嫂放下菜刀，否则她可不安心呐。 在李枝碧担忧的目光中，蒙小华展颜一笑对大丫道："大丫，去把馒头装上几个，你们弟弟还没有吃饭呢，别让他们饿着了。" "好的，娘！" 大丫答应着，拿一个陶碗，从蒸馒头的锅里装了好几个大馒头，转头又拿了一个大碗，将自己和妹妹碗里剩下的米粥，还有破碎的锅里盛了满满的一碗。 "咣当！" 见大丫弄好给两个儿子的吃食，蒙小华这才将菜刀丢回案板。 李枝碧赶紧让开厨房门，看着蒙小华带着两个女儿离开了厨房。 待蒙小华带着大丫二丫走进房间，李枝碧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看着凌乱的厨房发起了愁。 馒头剩的不多，但几个人分分也能将就。 "腊梅，过来给我烧火，躲在外面干什么" 李枝碧招呼了女儿一声，开始忙活起来。 丈夫和儿子可不能饿着，现在蒙小华和大丫二丫撂挑子了，只能由她来给家里人准备吃食。 家里唯一的一口大铁锅被敲破了，要煮粥，只能用砂锅慢慢煮。 …… 端着一大碗馒头和米粥回到属于大房的房间，让大丫去找潘山和潘峰回来吃饭，蒙小华思考起以后的路。 思来想去，分家或许将是唯一的选择。 与潘仁成为夫妻这么多年，她对潘仁很是了解，这个男人多少有点愚孝，所以，这么多年来才会任由母亲对自己妻子和女儿任意欺负辱骂。 当然，这不能怪潘仁，只能说这个时代绝大多数男性都是这样。 如果潘仁愿意和婆婆分家，她或许还能和这个男人一起把日子过下去。 要是潘仁选择听婆婆的话，将蒙小华休弃，她也不会觉得失望。 毕竟，她和潘仁本来就没有感情，何谈期望与失望。 她唯一需要坚持的，就是让她带走两个女儿！ 她不想让两个女儿成为婆婆为了给潘家男儿娶亲卖出去的货物。 至于两个儿子潘山和潘峰，蒙小华倒不是那么担心。 毕竟，在这个男尊女卑的时代里，潘山河潘峰作为家里的男丁，传承香火的存在，钱桂芬还是比较看重的。 即便平时对潘辉三兄弟比潘山河潘峰更偏爱一些，更多是受了他们母亲的牵连。 从蒙小华一连生了两个女儿，而李枝碧一连生了几个儿子那时起，两相对比之下，钱桂芬打心眼儿里就看不起蒙小华，觉得蒙小华亏欠了老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