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天坠之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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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燃烧了。 那道撕裂云层的亮光并非炮火，而是某种更恐怖的东西——半截宇宙飞船的残骸正以陨石坠落的姿态砸向战场，舰体断口处流淌着液态的银色物质，那是被外物能量侵蚀的金属正在挣扎着自我修复。 “异界勇者”抬头，猩红的机械瞳孔自动缩放焦距。 永子舰队的标志性纹章——一朵绽放的富江之花——在燃烧的舰桥上清晰可见。 （留守地球近地轨道的永子舰队……全灭了） “数据”没有趁机偷袭。她歪着头欣赏“异界勇者”的表情，六根数据线愉悦地摆动：“既然你也是外物了，应该感知到了吧谁来了哼哼哼” 无需回答。 来自宇宙深处的压迫感已经碾过大气层——那是比“数据”更古老、更暴虐的存在。 外物无尽。 “太阳系长城群被突破了”「异界勇者」的声带模块发出电子杂音，“你们……要动真格了” “数据”轻笑，指尖划过自己正在修复的腹部伤口：“我只是个清理程序……但‘无尽’大人，可是专门负责文明格式化的哦。” 坠落残骸中的真相。 永子战舰的残骸轰然砸入三公里外的街区，冲击波掀飞了整片金属建筑群。 透过漫天烟尘，「异界勇者」看到了更可怕的细节： - 舰体断口处没有爆炸痕迹，像是被某种存在直接咬碎 - 流淌的银色液态金属中漂浮着船员残肢，所有尸体面部都凝固着极度惊恐的表情 - 一块扭曲的装甲板上，刻着最后的手写讯息： “不要解析它 不要思考它 不要 ” （留守舰队仅有两三艘……全灭是正常的……） （但“无尽”竟然能突破太阳系长城群……） 他机械地计算着战力差距—— 如果“数据”是超级计算机，那么“无尽”就是整个量子云数据中心。 “其实呀”“数据”突然凑近，少女的脸几乎贴到「异界勇者」的头盔面甲，“‘无尽’大人本来不该这么早来的……” 她的手指轻点他胸口装甲的裂缝，一缕银色数据流渗入： “都怪你让我分心解析那坨屎山代码……不小心把地球坐标广播出去了呢” [入侵进度：11.9% 12.1%] 圣堂的金字塔突然加速侵蚀！ “你……！”「异界勇者」暴退，但为时已晚。 “数据”愉悦地转了个圈，连衣裙下摆展开成数据洪流：“现在你有两个选择——” “继续拦着我入侵圣堂……” “或者去阻止‘无尽’把地表文明砸成史前时代” 天空传来第二声轰鸣。 另一块更大的战舰残骸正穿透云层，其表面吸附着黑色结晶状增生体——那是“无尽”的触须末端。 「异界勇者」的右臂数据流剧烈翻涌。 （koye的残存数据还在圣堂地脉中……） （但若放任“无尽”降临，整个大陆会直接沉没……） “异界勇者”突然笑了。 他举起仅剩的左臂，掌心向上—— “全频段通讯请求：木卫二殖民地。” “数据”的表情第一次凝固：“你……联系那群疯子干什么！” 通讯器里传来嘈杂的电子音，夹杂着狂热的吟诵： “旧神啊旧神啊旧神啊旧神啊——” 「异界勇者」只说了三个词： “无尽。” “地球。” “加餐。” 通讯另一端爆发出癫狂的欢呼声。 木卫二冰层之下，某座禁忌教堂的穹顶缓缓开启。 沉睡的旧神之卵表面，裂开一道缝隙。 [入侵进度：15%] 机械神圣堂的黑色金字塔突然射出一道银光，与坠落的战舰残骸相连！ “数据”张开双臂，衣裙化作漫天0与1的漩涡： “欢迎来到——人类文明卸载仪式！” 而「异界勇者」站在原地，左臂垂下。 （川上永子不会来……） （但那些被人类称作“疯子”的存在……） （可比外物更不讲道理啊……） 天空开始下雨。 黑色的、粘稠的、带着木卫二深海腥味的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