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他朝若是同淋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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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注定无眠，哈利悄悄溜出宿舍，想去桃金娘那儿碰碰运气。 夜色里的城堡走廊愈发幽深，月光透过彩窗，把墙上的画像染得斑驳，像一群随时会醒的怪物。 哈利竖起耳朵，靴子踩在石板地上的 “嗒嗒” 声，在空荡的走廊里回响。 二楼女盥洗室的门半掩着，透出丝丝凉意，推开后，一股潮湿发霉的气息扑面而来。 “桃金娘” 哈利轻声唤道，声音在瓷砖墙壁间回荡，带着几分忐忑。 角落里一个隔间传来隐隐啜泣，紧接着，一个半透明的身影缓缓浮现。 “是谁在打扰我” 桃金娘抽抽搭搭地问，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我好不容易才安静一会儿……” “是我，桃金娘，哈利?波特。” 哈利赶忙说道，向前走了两步，“我有些事情想问你。” 桃金娘听到他的名字，抽泣声顿了一下，透过镜片打量他，“哦，哈利，你怎么来了大半夜的，这盥洗室可不是什么好玩的地方。” 哈利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斟酌着开口：“桃金娘，你还记得…… 很多年前，在霍格沃茨，有没有一个女孩，穿着蓝色校服，有双弯弯的眼睛，她…她可能和汤姆?里德尔有些交集” 桃金娘的表情瞬间变得古怪，她飘到一个水池上方，坐在边缘晃着腿，“蓝色校服弯弯的眼睛听起来像个拉文克劳。” “应该是，而且她也戴眼镜。” “哦，戴眼镜的女孩太多了，我怎么记得住……不过，要是和汤姆?里德尔有关……等等，我好像有点印象。” 哈利的心猛地提起来，往前凑近，“你想起什么了求你了，桃金娘，这对我很重要。” 桃金娘撇了撇嘴，“哼，看在你平时还算有礼貌的份上…我记得有一次，我偷偷跟着汤姆，看见他和一个女孩在图书馆附近说话，那女孩好像穿着蓝色衣服，至于眼睛弯不弯，我离得远，没看清。但汤姆的表情很奇怪，并不像平时那么温柔，反而冷冰冰的。” “他们说了什么” 哈利急切追问。 桃金娘皱起眉头，努力回忆：“不知道，我当时不敢靠太近，而且后来马尔福也来了。” 哈利闻言，失望地叹了口气，本以为能从桃金娘这里得到一丝线索，结果什么也没问出来。 他垂着眼，一时没再说话，盥洗室里只剩下桃金娘若有若无的抽泣声，还有窗外偶尔传来的风声。 桃金娘见他这副模样，飘到他面前：“好啦，别这副样子嘛，虽然没听清他们具体说什么，但至少知道有这么个人存在呀。” 哈利抬眼看向她，扯了扯嘴角：“谢谢你，桃金娘。” “谢什么，” 桃金娘摆摆手，“反正我也不用睡觉，你能陪我聊会儿天吗，哈利” 哈利望着她眼底的小心翼翼，到了嘴边的拒绝咽了回去，他抬手揉了揉眉心，最终还是松了松紧绷的肩膀：“……那就聊会儿吧。” 就这样，一人一幽灵在寂静的盥洗室里聊了起来，桃金娘絮絮叨叨地说着这些年在城堡里的见闻，抱怨着偶尔被学生打扰，哈利则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时不时应上一句。 走廊上 林青青觉得西奥多在盯着自己，但是她不太确定，毕竟今天本来就是斯莱特林负责值班。 月光静静地落在石板地上，数到第三阶梯时，上方传来一阵极轻的响动 林青青的眉峰几不可察地蹙起，魔杖悄然滑入手心，指尖刚要扣紧杖身的瞬间，她却猛地顿住——哈利正僵在楼梯转角，额前的乱发垂得很低，像一蓬深色的阴影几乎要淹没那双翡翠色的眼睛，只有微颤的睫毛暴露了他的无措。 他显然没料到会在这里撞见她，脚步猛地顿住，喉结上下滚动了两下，却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她从不掩饰的用各种理由躲他，那晚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彼此心知肚明。 林青青的视线仓促地移开，落在身侧的石墙上。 “无故夜游。” 冷冽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林青青回头时，正看见西奥多从阶梯下方缓步走来，黑袍在石阶上拖出轻微的摩擦声。 他的目光掠过哈利紧绷的侧脸，最终落在林青青握着魔杖的手上，指尖在自己的袍袋里轻轻敲了敲，重新开口：“格兰芬多，扣五分。” 哈利猛地抬头，额发被带起的风掀开，绿眼睛里刚燃起的火苗正要冲向西奥多，余光却瞥见莉亚攥着魔杖的指节泛白，她垂着眼，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的阴影。 那点火气像是被什么掐灭了，他张了张嘴，到了嘴边的辩解突然卡在喉咙里。最终只是攥紧了拳头，转身噔噔噔地跑上了阶梯，靴底的声响里带着股没处发泄的闷火。 林青青望着他消失在转角的背影，又转头看向西奥多，他正收回目光，黑袍的阴影落在半张脸上，让人猜不透情绪。 “不高兴” 他的声音里听不出波澜，只静静地看着她。 “额，没，” 林青青慌忙摆手，嘴角却扯出个僵硬的笑，“扣格兰芬多的分…我怎么会不高兴呢。” 西奥多没接话，只是那双眼睛在她脸上多停留了一会儿，轻轻 “嗯” 了一声。 “走吧。”他转身时，黑袍在空中划出一道利落的弧线。 林青青叹了口气，她真能演好一个坏人么.... “造孽呀...”她一边嘀咕，快步跟上了西奥多，眼神无意间看向他的手臂，然后又挪开视线。 半小时后，他们回到休息室门口，临别前林青青迅速瞥了他一眼。 “你周末有空吗” “看情况，你有什么事么” 林青青幽怨的看着他。 真是个冷漠无情的家伙，亏她担心他的安全，想做个单向预言呢——那可是要耗尽大半精神力的事。 想到预言后会连续三天头晕脑胀，她的声音顿时蔫了下去：“我想去霍格莫德...” 西奥多看了她一眼：“需要我帮你签字” “.......” 空气静了一瞬，林青青感觉脸颊有点发烫，她深吸一口气，带着几分豁出去的意味：“需要你陪我！” 毕竟是图谋不轨，她的耳尖悄悄泛起薄红：“可以吗”随后突然又换了语气：“好不好嘛，小朵，我还是第一次邀请别人呢，你不可以拒绝。” 奥多望着她强撑出的那副傲娇模样，唇角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弧度，轻声应道：“好。” —— “你负责把西奥多打晕。” 林青青说得轻描淡写，手里还捏着本破了角的小册子。 “噗——” 安妮一口果茶喷了出来，满脸的不可置信，她怎么也没法把 “打晕”这个词和西奥多诺特挂上钩。 上次无聊想探他思绪，结果下一秒就被发现了，那眼神冷的像冰一样。 她指了指自己：“我打晕诺特” 林青青瞥了她一眼：“抱歉，用词不当，咒语也行。” 安妮一脸疑惑，“我们为什么要打晕他” 林青青翻过一页册子：“怕他乱动，做起事来不方便。” 安妮嘴角抽了抽：“你到底要对他做什么实在不行……要不咱下药吧保准他半点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林青青翻册子的动作猛地顿住，看向她的眼神里满是古怪：“你到底在脑补些什么呀，不是说了么，我担心他的安全，想帮他测算一下命格。” “担心他的安全” 安妮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忍不住提高了些音量，“就西奥多?诺特那脑子，精得跟淬了毒的狐狸似的，到底谁能伤着他呀” 她撇撇嘴，越发看不懂他们斯莱特林的脑回路了，然后突然凑过来：“这是什么” “算是我的家传，用巫师界的话来说是古代铭文，我以前一直都看不太懂，但是最近——” 安妮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赫敏正站在不远处的书架旁，抱着羊皮纸，直勾勾盯着她们。 “完了。” 安妮往林青青身后缩了缩，赫敏快步走来，目光先落在那本旧册子上，随即开口：“你和哈利怎么了” 她下意识攥紧册子：“没怎么。” “别装了，我又不瞎。” 赫敏挑眉，“他是不是和你告白了” 安妮凑过来想听八卦，林青青只好先把册子塞到口袋里：“他没告白...但也差不多，就算告了，我们也不合适。” “不合适” 赫敏逼近一步，“莉亚，你可不是那种循规蹈矩的人，我，我能看得出来，你对哈利很特别。” “这只是朋友间的互助而以。” 林青青打断她，语气坚定，“哈利有他的使命，我也有自己要走的路，仅此而已。” 赫敏定定地看了她半晌，眼底的探究慢慢沉下去：“你以前从来不会说这种话，我们....好吧，你确定就好，有麻烦可以找我们。” 赫敏走后，林青青松开手，掌心全是汗。 “原来哈利喜欢的人是你啊…”安妮小声嘀咕，她盯着林青青紧绷的侧脸看了一会儿，忽然像是明白了什么，眼神泛起疼惜：“很难选吧” 林青青看了她一眼：“一点也不。” “为什么” “可能因为我比较自私吧。”她看向远处的风景，“哪怕是最强大的黑魔王，在年幼时也不会渴望孤独，甚至食死徒虽是他的奴仆，却也会被称作“家人”，可是后来他变了。” “...这样说来，莉亚一点也没变呢，但你也要想想自己啊，别忘了你身上还有个牢不可破咒语呢，想好怎么办了吗” 林青青叹气：“本打算和哈利托底的，毕竟他的直觉准的可怕，但是这实在太不公平了，我也怕节外生枝...现在这样也挺好的，也许过两天我就可以叛变了，这样演起来也合理些。” “那我们用什么理由，哦，西奥多诺特” “当然不行。”林青青否认道：“西奥多和食死徒一起是因为他爸脑子不好，我认识的西奥多才不会蠢到这么早就站队了。就像你说的，他很聪明，不会让人发现自己的想法，所以我不会问那天是不是他，答案并不重要，反正我一样会担心，就像他也会保护我一样。” “所以你早就猜到了”对方咋舌，“你们斯莱特林的心眼子一个比一个多。” 林青青不爽的看着她。 安妮立刻举手投降，嘴角还带着揶揄：“好好好我错了，这叫审时度势的智慧，成吧” 周六清晨，“约会”二人组刚踏出城堡，就被斯普劳特教授叫住了——昨夜那场突袭的大雪，把温室里刚抽芽的曼德拉草幼苗冻得蔫头耷脑，得赶在根系冻伤前抢救。 同行的还有赫奇帕奇的两位级长，四人站在弥漫着泥土腥气的温室里，脸上都明晃晃写着 “这周末算泡汤了” 的苦相。 等终于把最后一盆幼苗移到恒温架上，窗外的天色已过了正午。 错过最佳出门时间的两人慢步走到走廊，西奥多不知从哪端来杯热茶，她伸手接过时，温热的瓷壁恰好熨帖了指尖的凉意。 两人靠在走廊栏杆上，看着楼下嬉笑打闹的学生们，林青青望着那片蒸腾的热气，眼尾掠过一丝极淡的怀恋。 “感觉好久没打雪仗了。”她轻声说，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温热的茶杯。 西奥多侧头看她：“你想玩的话随时都可以。” 林青青弯了弯唇角，摇摇头：“不啦，只是随口一说而已。” 话音刚落，一片冰凉落在手背上，她抬眼，细碎的雪花从铅灰色天空簌簌飘落。 西奥多也望向天空，手指无意识敲着栏杆，雪落在他发梢，转瞬融成水珠，衬得下颌线更清瘦。 楼下的嬉闹声更盛了，学生们纷纷仰起头，伸出手去接那些飞舞的雪花，奔跑的身影在雪幕里拉出模糊的残影。 林青青呵出白气，看它撞上栏杆消散。指尖温热与背上凉意交织，心里既有怀恋，又有说不清的安宁。 “我喜欢下雪。” 西奥多的目光从天空收回，落在她发间的雪花上，想了想说：“我喜欢夏天。” 林青青惊奇的转头，眼前的西奥多，立在漫天飞雪中，深色的衣袍与飘落的白雪形成鲜明对比，周身那股清冷疏离的气质，仿佛天生就该与这冰天雪地融为一体，结果竟然喜欢夏天。 她突然笑了，“那你不喜欢下雪” “喜欢。”西奥多应得干脆，目光又投向窗外。雪下得更大了，世界一片朦胧的白。 一片雪花落在林青青鼻尖，她心头一动，“他朝若是同淋雪……” 一句诗突然冒出来，指尖收紧，心跳漏了半拍。 奇话了，怎么会突然想到这个，林青青摇了摇头。 她会幸福的老去，所有人都会长命百岁的，西奥多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