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蛐蛐人要在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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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张大夫，好久不见！&#34； 凌韵还在努力回忆，这张风干橘子皮般的老脸在哪里见过。她身边的春桃已经一眼就将来人认了出来，还颇为热情的和对方打招呼。 &#34；你是&#34； 老头脸上醉意未散，一双沉淀了岁月痕迹的眼睛此刻眯成了一条缝。他捋了捋胡子，指着春桃咧开了嘴，&#34；你不是凌府的丫头吗怎么出来替你家小姐办事&#34； 他伸着脖子往春桃后面望去，就看到一脸呆愣愣的季涵远。然后他忽然一拍脑袋，惊呼：&#34；我想起来了，你就是被凌府那大胖丫头缠上的倒霉鬼！&#34； 凌韵撇撇嘴：&#34；没人告诉过你，蛐蛐别人要在背后吗你当着我面说这些，你自己觉得合适吗&#34； 她声音不大，这话却还是顺着风落进了张大夫的耳朵里。 &#34；你，你是……&#34； 张大夫眼睛瞪得很圆，手指着凌韵显得颇为激动，&#34；你是不是凌府那胖丫头怎么突然瘦了这么多莫不是得了什么大病吧&#34； 凌韵脸色一沉，&#34；看来大乾的人都挺斯文的，不然您老平常这样说话，哪能完整的活到现在。&#34； 张大夫也不知道是不是间歇性耳背，根本没在意她说了什么，捋着胡子装出一副高人模样。 &#34；罢了，罢了，既然我遇上了就是缘分，我给你把个脉吧。回头别忘了让你爹把诊金直接送我府上，别从仁济堂的账上过。&#34； &#34；你才有……&#34； 话说一半，凌韵突然意识到这张大夫好像自称金大夫的师傅，可不能这么轻易得罪了。她连忙咽下骂人的话，换上一副讨好的笑脸。 &#34；张大夫果然医者仁心。我的身体就不劳您操心了&#34；。 奉承的话人人都爱听。张大夫老脸舒展开来，点点头，将瓷瓶揣进怀里转身就走。却被一只白白净净，胖乎乎的手拦住。 凌韵一脸讨好：&#34；张大夫您看，这药是金大夫给季公子的。您带走不合适吧&#34； 张大夫那双混浊的老眼闪过一丝精光，问道:&#34；哦那他收了你们多少银子&#34； &#34；金大夫免费送的。您看您乃当世名医，和我们小辈谈银子就伤感情了。&#34；季海突然跳了出来，小大人一样的给张大夫赔笑。 &#34；师父，季公子病情特殊。您不是教导徒儿要因人施药吗这丹药炼制不易，但对这位公子的病情极有益处。&#34；金大夫也站出来解释。 &#34；你当我们家开善堂的吗&#34；张大夫有些愠怒，一把扯过季涵远的手不由分说的开始号脉。 众人看他脸色阴晴不定，不敢出声，过了半晌，他才皱眉道：&#34；哪里要用这么名贵的药他这毛病能治，用不用这药无非是好得快和好得慢的区别。今日起，你将为师教你的独门针法每日为他施针一次，快则两月，慢则数年，他总会好的。失忆又不是施了一只手臂，不影响过日子。&#34； 金大夫朝他行了一礼道：&#34；徒儿谨遵师父教诲。&#34； 张大夫面色稍霁，腆着老脸冲凌韵伸出一只手，摊开掌心：&#34；刚刚我给你心上人看诊的银子，小姐总是要给的吧&#34； 凌韵一愣，不情不愿地从荷包里掏出一角碎银子放在他的掌心。 就见他手不但不缩，还往前伸了伸。 一点，又一点。出门时还鼓鼓囊囊的荷包，像漏了气的气球慢慢干瘪，凌韵没了好脾气，气鼓鼓道：&#34；究竟要多少才够&#34； 张大夫捋了把胡子，翻着白眼道：&#34；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你比你爹抠门多了。&#34； &#34；师傅，缺的银子回头我补给您。&#34；金大夫这时出来打圆场。 张大夫胡子一翘，完全没有退让的意思。 犹豫了一会儿，金大夫才无奈地又道：&#34；您手里银子太多不是好事，回头喝多了，师娘知道是要怪我的。&#34； 张大夫这才讪讪地收回手：&#34；胳膊肘往外拐，就知道威胁师傅。&#34； 凌韵见张大夫走远，想要上前跟金大夫说两句感激的话。却被等着找金大夫看病的乡亲们挤到了一边。 金大夫被簇拥着往医馆里走，一边走一边回头冲她喊：&#34；凌姑娘，有时间来仁济堂多坐坐啊。&#34； 他一双黑润润的眼睛，含情脉脉，让凌韵瞬间有了他对自己有意思的错觉。 &#34；你为何一直盯着金大夫看&#34； 季涵远不知什么时候凑到了凌韵身边，他一脸纯真的问道:&#34；我们什么时候回家&#34； 他靠得很近，男子灼热的呼吸喷在凌韵的耳后，让她感觉到一阵触电般的酥麻。僵硬着身体和他拉开一臂距离，她才结结巴巴的回应道：&#34；上马车，我现在就送你回去。&#34； 虽说凌府的马车宽敞，春桃还是坚持说太挤了，还把季海拉着一起陪车夫。 马车里，凌韵总觉的气氛太怪。也不和季涵远闲聊。东摸摸西看看的，装作一副自己很忙的样子。季涵远也不说话，就这么微笑的坐在她的对面，眼睛跟着她移动。 外面不知是不是春桃和季海聊天让车夫分了心，凌韵觉得今日这马车远没有平常稳当。时快时慢的，好几次让她无法掌控自己的庞大身躯，差点栽进对面人的怀里。 因为怕季涵远误会她是故意投怀送抱，凌韵只好一路竭力抠着座位的边缘。以至于下马车的时候，她手里竟多了一块木条。 &#34；我就送你们到这儿了，巷子里马车走不了。时候不早了，我也先回去了。&#34； &#34；你明日会来找我吗&#34；季涵远突然道。 他人失忆了，不知为什么连声音都变了，娇娇软软的。连他那张雕塑般英俊的脸，都变得比往常柔和，整个人变成了小奶狗一般的气质。 凌韵看着他微微泛红的眼尾，心跳仿佛漏了一拍，只觉得当下这副模样的季涵远实在是太符合她的审美了，直接戳在了她的心巴上。 &#34；嗯，明日送你去金大夫那里，让他给你施针。&#34； 凌韵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说话比平常温柔一些。 &#34；好，你可不能骗我。&#34；季涵远不舍的摆摆手，眼睛里是凌韵的倒影。 凌韵放下车帘，甩了甩脑袋。 好险，差点就被男人的美色迷住了。 再多看他一眼，她怕自己把持不住就要将人掳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