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出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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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很快便到了该出国的时候，云城机场内，陆勉泪眼婆娑地握住奶奶的手，迟迟不忍放开，他清楚，这一次，将会是奶奶最后一次见到自己了，所以，他希望能让她看得久一些，再久一些…… “小勉，你在国外一定要好好努力，想我了就拿照片出来看看，一定要认真学，千万不要辜负了江先生的一番苦心” “嗯，我知道的，我一直都知道，奶奶，小勉一直都很爱您” 陆勉终究还是忍不住，放下手中的行李，一把将年迈的奶奶抱在怀中 “奶奶，我舍不得你” “你这孩子，又不是一直待国外不回来了，到时候你回来不还是能见到我吗” 就在此时，机场广播已经传来催促登机的声音，陆勉依依不舍地放开奶奶，直到刘硕将奶奶带离机场，他才决绝地踏上去往异国的航班。 江云礼公司的事情还是特别多，他原本是打算让江屿川带着陆勉去走那些流程的，但不知为何，心里没来由的感觉烦躁，思来想去，还是把公司繁杂的事务交给了高毅，自己则水灵灵地跟着俩孩子一起去宾大。 一直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江云礼和陆勉三人才终于落地佛萨克机场，只见江云礼不知道给谁打了个电话，没过多久，一辆车身张扬的迈巴赫便稳稳地停在了他们身前。 “江先生请” 江云礼看着眼前这辆迈巴赫，眉头皱的能夹死苍蝇 “不是跟他说让他找辆稍微平常一些的车子吗这，恐怕有些夸张了吧” “江先生，您和我们老板认识这么久了，他那人什么性格您不知道吗” 想到记忆中那个放纵不羁的男人，江云礼不由得叹了口气 “罢了，迈巴赫就迈巴赫，小勉，上车” 一行人紧赶慢赶，总算是在天黑以前到了位于佛萨克市中心的公寓。 陆勉跟着江云礼走进这间熟悉的房屋，高贵典雅的欧式装修一如从前，所有的一切似乎都不曾发生改变，但又仿佛一切都变了…… 熟悉的场景再次唤起了那些令人心痛的记忆，陆勉记得，就是在这个房子里，他撞破了江云礼苦苦隐瞒的伤痛，也是在这个房子里，男人撑着一身病体经过十几个小时的煎熬，不远万里来给他包饺子陪他过圣诞，只为满足他随口一提的请求。 当时的他当然不会知道那人为了自己的一次任性要承受多大的痛苦，还是后来跟林宵聊天时才无意间知道的。 陆勉的思绪如潮水般翻涌，那些温暖的片段与冰冷的现实交织在一起，让他心中五味杂陈。 他轻轻抚摸着那张欧式的餐桌，仿佛还能感受到江云礼掌心的温度，那份无言的关怀如同冬日里的阳光一般，虽不炽烈，却足以温暖他孤寂的内心。 他的江先生啊，从始至终都是那般美好，不管是最初基于晚辈的照拂与关怀，还是最后对爱人的眷恋，他从头到尾都是付出更多的那个，而自己却那般辜负这份深沉的爱意…… 他理所当然地享受着那人以爱之名对自己的一切付出，甚至在伤害那人后还对他的给予照单全收，如今想来，若是没有江云礼的纵容，就凭他一个平平无奇的学生，又是如何能够闯进江仕大楼的呢面对自己冷漠的质问，那人就静静地坐在轮椅上，也不辩解，就这样默默承受着这一切没来由没依据的质疑与伤害。 身后男人温和的呼唤将陆勉从翻涌的思绪中唤回，陆勉静静地看着他，心底是由衷的庆幸，还好，这一切都还没发生，一切，尚有转机…… “小勉，你在这儿发什么呆呐天不早了，我们先出去吃饭，明天还有很多事要做呢” 夜色下的佛萨克灯火辉煌，霓虹灯下，他们三人的身影显得格外温馨。江云礼带着陆勉走进了一家装潢雅致的餐厅，那里的灯光柔和，音乐悠扬，仿佛能洗净人心中所有的尘埃。 “江先生，我们老板已经为您备好了薄宴，这边请” 在服务员的指引下，江云礼带着陆勉和江屿川来到了位于餐厅二楼的小包间，江云礼抬眼看了看菜色，果然，还真全是自己爱吃的。 “既然都有人要当这冤大头了，那我也就却之不恭了，小勉，别客气，这些菜都是当地的特色，你多尝尝” “诶，不是，江老板你会不会说话，我这好心设宴为你接风，你说我是冤大头！！！”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江云礼不用想都知道是谁，他没有回应，只专心埋头干饭。 “不是说在非洲吗怎么这会儿又到佛萨克了” “嗯之前的确在非洲，但不是听说你要来吗，我这才买了最快的机票回来见你，谁知道，你竟然对我这个态度” 原本在一旁默默干饭毫无存在感的江屿川此时终于憋不住笑出了声 “闻谭哥，你这又是唱的哪出啊” “小爷我现在唱的这一出叫做他乡遇故知，两眼泪汪汪” 眼前的场面属实超出了江云礼的预料范围，他真的觉得自己需要被抢救一下。 看着眼前三人有说有笑的互动场景，陆勉在心里不由得对这个叫做闻谭的男人生出了些许疑问。 他上一世的确知道江云礼在国外有一个至交好友，但是始终不曾听那人说起过关于这个好友的具体情况，如今看着这人对江云礼奇怪的态度，陆勉隐隐约约觉得不太对劲。 “吃完饭后，我这边还给你安排了节目，怎么样，江大老板要不要去看看” “不了，天色也不早了，我明天还有正事要办，就不陪你疯了，闻总玩儿得愉快” “好吧，既然你不去，那我便让人撤了。不过，老实说，你现在真的变了很多，变得就像我家那些老家伙一样” 闻言，江云礼嘴角勾起了一抹嘲弄的笑意 “既如此，便多谢闻总对我的肯定喽，我该走了，回见” 回到公寓后，待众人都完成了洗漱，陆勉这才偷偷地前往江屿川的房间。 “陆勉你大晚上不睡觉来我这儿干嘛” “嘘，小声些，别把江先生吵醒了” 看着陆勉神秘兮兮的样子，江屿川也有样学样地点了点头 “我问你，刚刚在餐厅的那个闻总是谁啊感觉你们和他都挺熟的” “你说闻谭哥啊，他和云礼哥是大学同学，云礼哥之前在英国留学的时候跟他关系可好了，他们那时候可是有名的死党呢。这要不是中间插进来一个裴秋，我估摸着，闻谭哥他都已经把我哥给追到手了，想来想去，都怪裴秋那个死渣男” “你的意思是，闻谭喜欢江先生” “诶，我可没说啊，具体是什么情况我也不知道，主要是吧，因为我们江家和闻家关系本来就挺好的，云礼哥和闻谭哥还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呢。 不过，你小子为什么这么关心闻谭，莫非，你看上他了” 本来陆勉还怕江屿川误打误撞猜出真相，不过如今听他这样说，倒是松了口气。 “谢谢，你脑洞不是一般的大” 终于从江屿川口中了解到了自己想知道的情况，陆勉认命地回到自己的房间。 他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思绪万千，如果这个叫做闻谭的男人和江云礼的关系当真如江屿川所说，那上一世那人又为何对他缄默终生呢 在陆勉上一世的印象中，这个所谓的挚友从来都只是出现在江云礼口中，他没有见过他，哪怕是在葬礼上，他也不曾记得有这人出现的痕迹。 “算了不想了，陆勉，相信你自己，江先生一定能再次被你打动的” 夜深了，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地上，银白而宁静，陆勉便在这银色的月光下缓缓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清晨，江云礼早早地便从睡梦中清醒，拖着疲惫的身躯为自家俩孩子做早饭。 男人穿着一身浅灰色的家居服站在厨房里，熹微的晨光透过半掩的窗帘，为他轮廓分明的脸庞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边。 他熟练地操作着各种现代化家电，没过多久便从厨房端出了三份简单但传统的西式早餐。 欧式的餐桌上，烤得焦香四溢的面包片、金黄的煎蛋以及热气腾腾的牛奶，构成了一幅和谐的画面。 “你们俩快吃吧，吃完该去学校走流程了” 陆勉上辈子虽然也是在国外待了整整5年，但是他说到底还是个中国胃，这西式的面包三明治什么的，他整整吃了五年也没习惯，更别提，他现在还只是个刚刚出国的穷学生。 江云礼敏锐地察觉到了陆勉的不适应，不由得有些担心，毕竟这孩子还是第一次离开他奶奶呢。 “这西式的饮食比不上在国内那般丰富多样，还有些干巴，小勉可是吃不惯” “没，我适应适应就好了” “也好，你先去试试，若实在不行也别勉强，到时候就申请校外住宿，这房子是我朋友的，到时候我跟他说一声便是” 吃完早餐后，江云礼便开着那辆夸张的迈巴赫带着陆勉和江屿川去办入学手续了。 江屿川自小见多识广，江云礼倒是不怎么担心，但是陆勉就不一样了，这还是他第一次出远门，江云礼只能像个操心的老妈子那般事无巨细，如果可以，他巴不得让自己全程代劳。 “江先生，您怎么看起来比我还紧张啊” “有，有吗我看起来很紧张” 陆勉愣愣地点了点头，忍不住有些想笑 “江先生，您是不是特别害怕我走丢啊” 自己的小心思就这样被当事人戳穿，江云礼脸上还是有些绷不住 “倒也不是，主要是，这是你第一次来这么远的地方，现在幸好还有我在，等我过几天回去了，我怕你一个人会不习惯，更怕你一个人想家的时候，我又没办法及时出现” “江先生，您的意思是，您这些天都会留在这儿” “当然，我再怎么也得看你真的适应了我再走啊，不然，我在国内也不放心” 此时的男人尽管眼神中难掩疲惫，但脸上仍是一片温润的笑意，对于陆勉，他从来都是温和的…… 陆勉其实很庆幸自己有重活一世的机会，更庆幸自己抓住了机会，哪怕对此时的江云礼来说，自己就是一个普通学生，但他也真的能感受到男人对他的在意。 不论这份在意的初衷是什么，哪怕过往的一切深情都已清零重算，但他和他，两个同样孤独的灵魂，终究是在彼此靠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