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别样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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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云礼原本是打算把陆勉入学手续办完后就回去的，可每每看到那孩子独自一人站在人潮汹涌的异国街头，他又总是没来由地担心。 陆勉都这么大一个孩子了，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担心个什么劲儿，但只要一想到这样落寞的场景，他的心里就会莫名其妙的难过。 “罢了，小勉这孩子自小无父无母，也是怪可怜的” 是的，咱们江大老板目前将这份对陆勉的心疼定义为对孩子的同情和怜悯，直到几年之后，面对江屿川歇斯底里的质问，他这才恍然惊觉，原来，自己竟在那么早的时候，便对陆勉产生了别样情绪…… 因为江云礼也是临时才决定延期回国的，这就让待在公司的副总遭了难了 “不是吧，我的江大老板，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有你这样坑朋友的吗，天呐，你再不回来，我真的会死掉的！！！！” 面对大洋彼岸传来的绝望控诉，江云礼不由得轻笑出声 “我不是把刘硕都留给你了吗，有他在你怕什么江仕就有劳高副总多多担待了，我这边实在是脱不开身，我也觉得很抱歉，再见” 江云礼果断而迅速地掐断和高毅的通话，独留那人对着手机发疯。 不过说是这样说，江云礼当然也不可能真的把那么大一个江仕就这样抛给高毅，该开的会，该看的文件，繁杂的工作他是一个都没少做。 宾大的入学手续办完后，还有接近一个周才是正式行课的日子，江云礼便趁着这段时间带陆勉出去熟悉陌生的环境。 “江先生，我们就这样出去，不跟屿川说一句吗” 江云礼微微摇头，自家堂弟是什么样他心里还是清楚的 “不用了，屿川这孩子自小心思就多，他在佛萨克认识的人啊，估计比我还多，我就不信他还能走丢。” 向来低调的江总开着那辆夸张的迈巴赫带着陆勉穿梭在佛萨克城区的大街小巷，从历史悠久的艺术博物馆，到洋溢着青春气息的宾大校园，再到那些藏匿于街角、散发着诱人香气的地道餐馆。 每到一处，江云礼都耐心地为陆勉讲解着背后的故事与文化，将自己对这座城市的所有认知都一股脑儿地倾注给眼前这个初来乍到的孩子。 陆勉静静地听着，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别说是这辈子，哪怕是在上一世，他也很少有机会像这样，有一个人愿意花费如此多的时间和精力，只为让他更好地适应这个陌生的环境。 这样的感觉，既陌生又温暖，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想要沉沦…… 这样的回忆于陆勉而言实在过于珍贵，让他根本不忍抽离。不管是上一世，还是现在，江云礼对他自然是好得没话说的，但难免会有些许不曾把握住的遗憾。 陆勉第一次在异国他乡见到健康的江云礼的时候，男人是和顾寒一起来出差的，他们有正事要做，自然也没太多心情放在休闲娱乐上。 之后再见面，虽然男人一直尽力在陪着陆勉制造各种快乐的记忆，但身上的伤痛却始终横亘在两人之间，让人无法忽视，如果一人的快乐需要建立在另一人的痛苦之上，那这份快乐，还值得吗 再后来，陆勉便毕业回国了，抛开那些因误会而分开的日子，陆勉除了工作就是工作，哪怕之后退居二线，考虑到那人的身子，他也不会再去太远的地方。 就这样，异国的旅行逐渐变成了陆勉心底永远无法实现的愿望…… 然而就在这样的一瞬间，同样的场景，同样的人，唯一不同的只是眼前的男人还未曾受伤，一切都还是最好的状态。 “小勉，在想什么” “没什么，就是觉得很受宠若惊，想不到，江先生竟然对我这么好” 看着陆勉亮晶晶的眼睛，江云礼微微一愣，随即笑着摸了摸他的头 “傻孩子，跟我还这般生分，你是我带出来的，我当然希望你能在这里过得开心，学有所成。 还有，你也别老是江先生江先生的叫，屿川跟你差不多大，你就跟着他叫我一声云礼哥就好了” 听到这话，陆勉心里有些怪怪的，江屿川是这人的堂弟，这样叫自然没问题，可自己呢莫非，这人把自己当成和江屿川一样的弟弟了 此刻，陆勉心底满是无声的控诉，不是吧，我那么大一个老攻，就这样，变成了哥哥 oo 看陆勉一直没有回应，江云礼不由得有些担心，这孩子太反常了，难道这么些天还没适应 “小勉，你又在想什么呐” “我，我没想什么，我觉得，还是叫您江先生比较顺耳” 青年的头越埋越低，脸上浮现出一抹可疑的红晕，江云礼看着陆勉这副模样，也有些忍俊不禁 “罢了，你想怎么叫就怎么叫” 夜幕降临，佛萨克的街头华灯初上，两人心无旁骛地漫步在这灯火阑珊的小巷里，享受着这份难得的宁静与温馨。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江云礼不经意间发现，这几天陆勉看向自己的眼神中似乎总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感，那是一种超越了对长辈的依赖，却又带着几分青涩与朦胧的情愫。 江云礼心中微微一震，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他在心里不断告诉自己，这只是他的错觉，陆勉这孩子自幼失去父母，现在又离开了相依为命的奶奶，现在就是对他有一种依赖感而已。毕竟，他们之间相差了那么多岁，怎么可能会有其他的情感纠葛呢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在和陆勉的独处中，江云礼发现自己越来越难以忽视陆勉眼中的那份莫名其妙的深情。 每当两人目光交汇时，他都能感受到一种莫名的悸动，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拉扯着他的心弦。 “起猛了，陆勉还是个孩子，我怎么……真的是疯了…” 江云礼把自己对陆勉产生的别样情绪归因于连续多日的时差混乱，因为时差混乱导致自己的思维混乱，看来，他真的是时候回国了。 “江先生，您要走了吗” “是啊，原本就是等着你能适应在国外的生活，现在看来，你适应的挺好，我也该回国了，这段时间国内国外两头抓，时差全都乱了，人都要疯了” 陆勉当然注意到了江云礼眼下的乌青，虽然是真的舍不得，但他终究也只能站在原地看着男人远走的背影 “江先生” 男人应声回头，看向青年的目光仍然温润如初 “怎么了” 只见不远处的青年奋力地向男人跑来，却又在距离仅剩一步的时候停下 “我，我可以，抱抱您吗” 虽然江云礼对于陆勉忽然之间没来由的亲近有些疑惑，但当看到那期待的目光，他还是不忍拒绝，更不愿在这孩子的眼中看到失望的情绪。 陆勉小心翼翼地贴进男人的怀里，这怀中熟悉的温度让他不由得怔愣一瞬，前世与今生的种种杂乱无章地交织在他脑海中，最后，所有的一切化为青烟，只剩下一辆孤零零的轮椅…… “江先生，您一定要好好的” “嗯，小勉也是” 江云礼回到国内后便一头扎进繁忙的工作中，陆勉也正式开始了自己的为期五年的留学生涯。 陆勉虽然有江云礼的私人电话号，但是，在国外用国内号码给国内打电话非常不方便，用国外手机号给国内打就更不方便了，更何况还有大洋彼岸无法解决的时差问题。 至于发微信什么的，不是陆勉不想，主要是微信这种社交工具私密性太高了，他怕给那人发消息的时间不太凑巧。 思来想去，还是邮件最靠谱，陆勉还是像上一世那样每隔一段时间就给那人发一封邮件，内容也不外乎就是些日常的问候以及关于自己学业的进展。 陆勉心里很清楚，上一世，若非江云礼车祸重伤，自己和他大概率是走不到一起的，因为彼时的他和他，差距太大了…… 天之骄子的坠落从来都让人惋惜，尤其是在男人受伤之后的那段时间，面对各种众叛亲离，公司内部的各种争斗和倾轧，再强悍的人也会变得疲惫，在这种时候，有那么一个纯粹真诚的小男孩儿通过一封封邮件关心着这个孤独的灵魂，久而久之，原本疏离的关系也会渐渐变得不一样。 作为逻辑思维满分的理科状元，陆勉一瞬间就想明白了问题的关键。 上一世，男人分明是把自己视作了人生的救赎，那这一世呢当男人不再因车祸重伤，那他又该如何以更加亲密的关系靠近那人呢 “陆勉啊陆勉，你到是出国了，可是这出了国又该怎么人不知鬼不觉地回去啊” 面对这一连串的问题，陆勉表示自己真的心很累 oo 对于现阶段的陆勉来说，他最重要的事还是想办法赚钱，近期目标是赚够回国的机票钱，至于远期目标嘛，那自然是给他的江先生赚到可以给中芯投资的钱，这样就能最大程度地减轻他的负担了。 想赚小钱方法还是挺多的，但是要想挣大钱嘛，还是得从长计议。 不过，看着课表上熟悉的名字，陆勉不由得笑出了声 “看来，机会来了” 奥斯汀'瓦利，陆勉上一世的亲亲导师，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小老头儿好像是与科大半导体研究所所长王国梁师出同门的师弟，那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兴许可以好好利用一下这层关系。 于是，在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向来生人勿近的瓦利教授身后猝不及防出现了一道中国留学生的身影，吸引了无数的目光。 “陆勉，你什么时候和瓦利教授关系这么好啦” “嘿嘿，秘密，以后，你会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