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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瑾掌心的血珠滴在青铜风铃上,震出圈涟漪状的波纹。 林悦突然按住他渗血的肩胛骨,指尖沾着铁线莲汁液的触感让银链发出蜂鸣——正北方三十步外,空间裂缝边缘的星尘旋涡突然坍缩成墨绿色光点。 "是沼泽苔藓的气味!"林悦猛然扯断发间银铃,碎成十二瓣的铃片悬浮在并蒂莲汁液绘成的光桥上,"六姑娘说过,茉莉茶烟能照出虚妄......" 话音未落,半透明手掌抓着的藤蔓突然暴涨。 腐殖土混合着星尘的腥气扑面而来时,林悦怀中的青铜风铃突然自行撞向桃木簪。 两种截然不同的清响交叠的刹那,她看到怪物们撕裂的伤口里流淌着与星尘旋涡同源的幽蓝汁液。 胡瑾反手将银链甩成环状结界,脖颈的星尘光斑却在触碰旋涡时燃烧起来。 林悦突然抓住他腕间的银链往自己脖颈上绕,铁线莲根须水浸透的布料裹住两人交叠的手腕——当她的血珠顺着银链纹路渗入胡瑾伤口时,那些游走的紫黑毒刺突然凝成冰晶。 "是共鸣!"林悦猛地拽断三根发丝缠在桃木簪上,簪尖挑起的并蒂莲花汁在虚空划出焦痕,"怪物吞噬的灵力都流回了漩涡中心,就像......" 她突然将青铜风铃塞进小兽嘴里。 莹白小兽炸着毛窜向裂缝,尾巴尖甩出的荧光汁液在触到旋涡时,竟凝成无数细小的茉莉花苞。 正要扑来的赤红巨蟒突然痛苦地扭曲起来,林悦瞳孔骤缩——那些花苞绽放的瞬间,她看清了漩涡深处翻涌的青铜色纹路。 "是嫁接术!"她撕开染血的裙裾内衬,铁线莲种子在掌心跳成诡异的舞步,"守护者藤甲上的星尘......和胡家宗祠地宫墙面的青苔同源!" 胡瑾的银链突然绷直如弦。 他染血的指尖在林悦掌心划出星轨,未愈的伤口涌出的血珠竟与旋涡中的青铜纹路产生共振。 当小兽叼着的风铃发出第七声清鸣时,林悦突然撞开结界纵身跃起——她发间残余的银铃碎片尽数没入旋涡,炸开的荧光里赫然显出一株缠绕着星尘的并蒂铁线莲。 "阿瑾!"林悦在半空将桃木簪掷向那株幻影,"用你的......" 嘶吼的骨刺山魈突然从侧面扑来。 胡瑾的银链绞碎怪物喉骨时,林悦已抓住那株幻影铁线莲的根须。 星尘旋涡发出瓷器碎裂的脆响,所有怪物动作同时凝滞——它们撕裂的伤口里,幽蓝汁液正逆流回漩涡中心。 沼泽深处传来六姑娘的箜篌声。 当第一缕破晓的天光刺穿星尘时,林悦掌心的青铜风铃突然熔成滚烫的汁液。 她踉跄着跌进胡瑾染血的怀抱,看见他脖颈的星尘光斑正顺着银链纹路,缓缓渗入自己腕间未愈的齿痕。 晨光劈开最后一丝星尘时,沼泽腐殖土突然蒸腾起浅金色的雾气。 胡瑾腕间银链猝然绷断,十二节链环却悬浮成北斗状的星轨,钉住三只正欲遁入地缝的赤鳞山魈。 "结天罡阵!"他抹了把颈侧渗血的星尘光斑,碎成齑粉的银链残片竟在族人佩剑上燃起青焰。 十七柄淬火长剑同时插入泥沼,林悦甩出的铁线莲种子遇着剑身蒸腾的水汽,瞬间疯长成带刺的荆棘牢笼。 六姑娘的箜篌弦音忽然拔高三个调门。 林悦踉跄着扯下染血的裙裾布条,将浸透铁线莲花汁的布料缠上族人手腕:"朝露方向刺! 那些幽蓝汁液见光会凝固!" 胡家三叔公的玄铁杖重重顿地,杖头镶嵌的青铜兽首突然吐出茉莉香雾。 正撕咬着荆棘的怪物触到雾气,鳞片竟如遇盐的蛞蝓般卷曲剥落。 胡瑾趁机踏着族人架起的剑阵腾空,掌心血珠甩成线,精准滴入每只怪物撕裂的伤口。 "就是现在!"林悦将桃木簪在袖口碎布上飞快划动,浸透星尘汁液的布料遇着晨风,竟燃起与银链同色的冷火。 七位持弩的少女同时扣动机关,裹着冷火的箭矢穿透怪物咽喉时,爆开的荧光将整片沼泽映成琉璃色。 空间裂缝发出冰层开裂的脆响。 胡瑾反手抽出族弟捧着的祭刀,刀身古老的饕餮纹突然活过来般蠕动,将最后三只山魈钉死在青铜色的光幕上。 林悦怀中的小兽突然发出尖锐啼鸣,炸开的绒毛里飞出无数茉莉花粉,裹住即将溃散的星尘旋涡。 当最后一粒幽蓝汁液蒸发在晨光里,胡瑾的祭刀突然脱手插入泥潭。 刀柄镶嵌的翡翠应声碎裂,涌出的却不是玉髓,而是汩汩清泉——那泉水触到铁线莲残根,转眼开出大片重瓣白花。 "地脉通了!"六姑娘的箜篌"铮"地断了一弦,她染着丹蔻的指尖颤抖着指向泉水,"宗祠地宫的青铜鼎......在共鸣!" 整个沼泽突然震颤如鼓面。 林悦腕间的齿痕突然发烫,她低头看见渗出的血珠正沿着银链纹路,在胡瑾掌心凝成并蒂莲形状的烙印。 族老们纷纷对着泉水跪拜时,胡瑾突然拽过她手腕,将那个带血的烙印重重按在自己心口。 "少当家!"十二位持剑少年突然齐声高喝,剑尖挑起的水花在空中结成星图。 胡家女眷们捧出珍藏的青铜酒器,将琥珀色的佳酿倾入新生泉眼。 当第一缕酒香混着茉莉芬芳漫过脚踝,沉寂百年的古莲突然在泉畔次第绽放。 庆功宴的火堆燃起时,林悦正给胡瑾颈侧的伤口涂抹铁线莲汁。 他忽然抓住她手腕,将染血的银链残片系在她踝间:"当年母亲用命护下的星尘铁,本就该缠在你身上。" 篝火突然爆开数点金星。 八位赤膊青年抬着青铜鼎从地宫方向走来,鼎中沸腾的泉水正蒸腾出与星尘旋涡同色的雾气。 林悦尚未开口,整个人突然被胡瑾拦腰抱起,在族人的欢呼声中跃上青铜鼎边缘。 "接住了!"胡家三叔公将两盏青铜樽抛向空中。 胡瑾足尖轻点鼎身浮雕的睚眦,凌空接住酒樽时,鼎中突然升起缠绕星尘的并蒂莲幻影。 林悦的银铃踝链撞在青铜鼎上,激起的清越声响竟与六姑娘新换的箜篌弦音完美相和。 当祭舞的火把点亮整片夜空,林悦忽然察觉胡瑾掌心的烙印正在发烫。 她转头要问,却被远处飘来的乐声扼住呼吸——那旋律像极了空间裂缝中的青铜共鸣,却又夹杂着塞外胡笳的苍凉。 胡瑾捏着酒樽的手指骤然收紧,翡翠扳指裂开细纹。 庆功的鼓点正好停在某个悬音上,族老们供奉的青铜面具突然齐刷刷转向北方,眼窝处镶嵌的墨玉正渗出暗红色水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