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捞虾和三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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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远又在仓房里寻找了一块夏天钉在窗户上防止蚊虫的纱窗还有几根旧铁丝。 他仔细打量着这根铁丝，脑海里构思着抄网的形状，就如同小时候第一次尝试制作简易工具时那般专注。 接着，他找来一把钳子，用钳子将铁丝的一端弯折出一个小圆圈，这便是抄网的边框起始处。 他沿着这个小圆圈，慢慢地弯曲铁丝，使铁丝逐渐形成一个大大的圆形，每弯折一下，他都要仔细比对，确保圆形规整。 不够圆的话可能会增加抄网的阻力。 圆形的框架做好后，他又用钳子将铁丝的另一端紧紧缠绕在起始处，让框架牢固起来。 随后，张远拿出准备好的纱窗。他把纱窗平铺在地上，将做好的铁丝框架放在纱窗上，按照框架的大小，用剪刀小心翼翼地裁剪纱窗，使纱窗能恰好覆盖整个框架。 剪好后，他拿出针线，开始把纱窗缝在铁丝框架上。 他的针脚细密而均匀，一针一线都透着认真，把纱窗的边缘牢牢地固定在铁丝上，这都是张远小时候积累的经验。这样，抄网的网面就完成了。 他在竹子的一端，用绳子紧紧地捆绑在抄网专门留下的一个接口，还特意多绕了几圈，打了个结实的死结，确保抄网和竹竿连接稳固。 完成后，张远尝试着挥了挥，然后满意的点了点头，看来手艺并没有随着年龄的增大变得生疏。 他在院子里找了一个小桶准备放虾，随后将抄网扛在了肩头，吹着口哨出了门。 这抄网可是很有用的，不仅可以捞小鱼小虾，还能抓蝴蝶，逮知了。 伴随着一阵逐渐燥热的风，张远在林间小路上走到了村子后面不远处七里河的一处回水湾。 印象里这里是水草最多的一处河段，想来小鱼小虾也少不了。 夏日的骄阳似火，无情地炙烤着大地，整个村庄仿佛被放进了一个巨大的蒸笼。村后七里河的水面在阳光的照射下，波光粼粼，泛着细碎的金光，两旁的芦苇郁郁葱葱，随着微风轻轻摇曳，沙沙作响，像是在低声诉说着这条河流的故事。 张远已经挽起了裤管，他弓着腰，站在齐膝深的河水中，双眼紧紧盯着水面下那若隐若现的河虾踪迹。河水有些浑浊，偶尔还有些淤泥从脚下泛起，散发出一股淡淡的腥气。 张远的目光专注而敏锐，身体微微前倾，双脚小心翼翼地在河底的石子和泥沙间挪动，生怕惊扰了那些机灵的河虾。他的动作缓慢而沉稳，每一次将抄网探入水中，都带着对河虾的渴望。 毕竟，那玩意儿是真的好吃。 突然，他眼神一亮，发现了一群河虾在不远处的水草边聚集。 张远屏住呼吸，缓缓地将抄网从侧面靠近虾群，尽量不引起水流的波动。 当抄网距离虾群足够近时，他猛地一提网柄，抄网破水而出，带起一片银色的水花。 然而，这次收获却寥寥无几，只有几只小虾在网中蹦跶着，显得有些可怜，中间还有几片破水草叶子。 张远也没有嫌弃，他乐此不疲地把每一个小虾都放到了自己的小桶里面，毕竟自己小时候甚至现在可是最爱捞鱼摸虾的。 张远在水里忙活了好久，可是没逮到多少小河虾。 看着天上的日头越来越高，他开始怀疑中午能不能吃上虾了。 “唉，今天这虾咋这么难捞。” 张远轻声嘀咕着，声音里带着一丝无奈。 他记得小时候捞虾也没这么难啊。 可不是，小时候他和小伙伴们能捞到几个小虾都很开心，捞到个小鱼都能蹦起来。 现在，老鸹枕头让他弄这么多河虾，没难度才怪了。 张远正准备再次下河尝试时，看见三爷爷从河边的柳树下缓缓走来。 在村子里，三爷爷可是个响当当的人物。 三爷爷本名张大柱，按照关系来说，三爷爷和自己爷爷是堂兄弟，他们是一个爷爷。 他是个老光棍，无儿无女，却把一辈子的心血都倾注在了这片土地和上。 年轻的时候，三爷爷就是村里数一数二的捕鱼能手，靠着这条河的馈赠，独自撑起了一个家。 尽管生活对他并不宽厚，可他从未有过一句怨言，总是乐呵呵地面对一切。 三爷爷现在已年逾花甲，脸上布满了岁月的皱纹，犹如一道道深深的沟壑，记录着他在这片土地上经历的漫长岁月。 但他的眼睛却透着一股矍铄的神采，仿佛对七里河的一切都了如指掌。 他穿着一件洗得有些发灰的黑色布衫，腰间系着一根陈旧的草绳，手里还握着那根陪伴他多年的鱼竿。 张远对三爷可谓是非常熟悉，小时候张远在村里奶奶带着，三爷爷就经常带他和一帮小孩子玩，捞鱼抓虾的， “远娃子，咋回事看你忙乎半天，没捞着多少虾吧。” 三爷爷的声音带着浓浓的乡音，听起来格外亲切。 张远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是三爷爷啊，这虾太难捞了，我都快没辙了。” 三爷爷笑了笑，露出一口被烟熏黄的牙齿。 “来，三爷爷教你。这捞虾可得有巧劲儿，你看这河水的流向和水草的分布，虾都喜欢躲在水流平缓且水草茂盛的地方。而且啊，你下网的动作要快、准、稳，不能让虾察觉到危险。” 说着，三爷爷接过张远手中的抄网，熟练地在河水中舞动起来。 只见他的身姿虽然不再矫健，但动作却极为敏捷，眼神专注地盯着水面，手中的抄网如同他身体的一部分，精准地在水草间穿梭。 不一会儿，三爷爷猛地一提网，抄网里便装满了活蹦乱跳的河虾。 张远兴奋地拍着手，眼中满是敬佩。 心中只有一句话：卧槽，牛皮。 在三爷爷的指导下，张远再次下河尝试。 他模仿着三爷爷的动作，小心翼翼地将抄网探入那些隐秘的角落水草中。 这一次，当他提起抄网时，收获明显增多，网中的河虾在阳光下闪烁着晶莹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