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除夕吃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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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锦林不去，李宝英走过去一把夺过了他的碗说:“这离上课还有一个小时，你就是喂了鸡还有大把时间喝饭，喝了饭走路几分钟就到学校了，你急什么！” “你看看你两个哥哥，哪个不比你勤快，人家都抢着帮家里干活，就连小花都知道在地头抓蚂蚱，你呢为家里做什么贡献了” “以后这小鸡就交给你喂了，瘦了死了你就别上学了，回家劳动改造！” 张锦林一看他妈这么认真，立马怂了，但还是有点不服气:“这鸡又不是给我喂的。你说要给大哥补身体的，应该他喂。” “妈，我喂吧，很快的。”张锦和本来就羞愧，现在看到老妈又在吵弟弟，立马站了出来。 “锦和，你别动，回来吃饭，吃完饭你跟你爸去上工，今天，还有以后，这鸡就交给你弟！” “锦林，你去不去，不去我现在就去学校给你办退学！” 李宝英严肃的盯着小儿子，那眼神像要把他身上盯出个窟窿！ 张锦林吓坏了，立马站起来说:“我去，我去喂鸡，妈，你别给我退学。” 李宝英这才坐下吃饭，家里天天早上吃腌萝卜也不健康，她打算明早拌个黄瓜换换样。 张锦林小心翼翼的给鸡崽剁了野菜和野草，按照老妈的吩咐掺了一丢丢玉米面搅和搅和放在老妈今早捡回来的破瓦片上喂鸡。 小鸡崽吃的更欢实了，张锦林看的满是心酸，就怕哪个吃少了不长肉，瘦了。 吃了饭，该上学的上学，该上工的上工。 晚上下了工，孩子们写作业，小花看小鸡，李宝英和老伴把院子里收拾了一下，翻出来一块地种菜，自留地的菜不够吃，加上家里这点，应该会好很多。 另外又收拾出来一小块地方，等鸡大了，搭个鸡窝，让鸡在里头活动下蛋。 回头再找点树枝把院子里的小菜地围起来，免得菜被鸡吃了。 翻好地撒上菜籽儿，孩子们的作业也早就做完了。 李宝英有点饿，喝了一碗水便躺床上睡了。 张简单也喝了水去睡觉。 次日早上，照例大儿子早早等在院子里了。 “锦天，你可以多睡会儿，我起来叫你。” 李宝英心疼的说。 “妈，我不信你会叫我。你放心，我睡好了，不困，到点儿就醒。” 张锦天笑着说。 “你这孩子，其实锻炼身体不一定要起早跟我挖野菜，你早起一小会儿绕着外头走一段就好。” 李宝英无奈的说。 “不要，我想跟妈多待会儿。”张锦天一边说一边拿了麻袋往前走。 每天挖的野菜回来都会洗好晾干，这样每次吃的时候直接切切往锅里放就行。 自留地种的蔬菜，需要的时候可以送到供销社换票或者钱，所以李宝英家里和村里大部分人家一样，经常吃野菜。 李宝英听到儿子的话心里一暖，她也想多跟儿子待待。 失去大儿子的痛，到现在她还疼的肝肠寸断，上辈子疯的那两年既是逃避也是疗伤。 她不能保证这辈子自己看到儿子出事还会不会疯，但是她要努力改变生活，让他过的更好。 现在距离儿子出事的日子还有一年时间，她要让他过的开开心心的。 秋收很快就结束了，家里的小菜地也绿了起来。 张简单和张锦和跟着修路筑坝挣工分，李宝英带着小花在外面挖野菜捉虫子。 小鸡崽更喜欢吃虫子，吃了虫子长的快。 有时候，小花端着纸箱子跟在李宝英身后一起出门，到了挖野菜的地方，她把小鸡崽放出来，小鸡崽自己在草地里找虫子和草籽儿吃。 张锦天也不用天天起早挖野菜了，他又恢复了以前的作息。 由于小花的精心照料，小鸡崽快过年的时候已经长成了成鸡。 李宝英一家分了粮油粗布等日用，还用自留地的蔬菜换了肉票。她咬牙买了一斤肉回来过年。 家里一年没见肉了，四个孩子看到肉快乐疯了。 一斤肉一家六口人真不够。 李宝英又买了红纸，回来让大儿子写了一副春联贴在自家门上。 张锦天字如其人，小小年纪写的一手好字，这两年家里的春联都是他写的。 很快，胡同里邻居们都拿着红纸来找锦天写春联，锦天都微笑着一一按要求写了。 每个人拿着春联走的时候脸上都喜笑颜开，直夸张简单家养了个有出息的好儿子。 除夕夜，李宝英切了半斤肉炖了一锅大白菜，又放了一把红薯粉。 她又破天荒的煮了一锅白米饭。 肉香和米香出来的时候，小花嘴角口水都流到地上了。 张简单在一旁烧着火，脸上挂着微笑，干了一年盼的就是年底这一天。 虽然粮食收成不好，分的也不多，但是紧一紧就过去了，总比没吃没喝要好。 油也不多，只够凑合吃几个月的，好歹菜里能有油水了。 火光映照着孩子们的脸，李宝英从大到小依次给每个孩子打了饭和菜。 张锦天碗里的饭菜最多，然后是张锦和，张花和张锦林的一样多。 张花没说什么，开心的吃了起来。 张锦林不高兴，但不太敢表达的太过了，只在一旁小声说:“我的怎么这么少大哥二哥的都比我的多。” “爱吃不吃，按劳分配懂不懂你大哥跟着我挖了好久的野菜，你二哥在队里干了不少活，小花都给小鸡崽捉了不少虫子，你干了什么说出来听听” 李宝英瞥他一眼冷冷的说。 要是回来的早点，她都不想生下这个不孝子！ “锦林，来，我的给你分点！”张锦天看三弟要哭不哭的样子连忙说。 “不许要！张锦林，你要是敢要你大哥的饭菜，我马上给你退学！” 李宝英厉声道。 张锦林立马收起碗，生怕大哥给他饭菜。 笑话！比起少吃，他更想上学，谁不知道上学比干活好 也就是二哥张锦和是个大傻蛋，好好的学不上，非要回家干活。 “孩子妈，大过年的你跟孩子生什么气，锦林还小，贪吃点没什么。” “来锦林，爸给你再添点。” 张简单看到儿子大过年的还挨骂到底是心疼了，平常媳妇骂他也就算了，这是过年。 “你给他添，也要给别的孩子添，那我们俩都别吃了！” 李宝英愤愤的说。 本来就半斤肉，这一锅菜给孩子分好刚好剩了他们两口子一人大半碗。 张简单一听不吱声了。 一年了，他也想吃口好的。 “锦林啊，你妈说的对，不能添了，我跟你妈还没吃呢，你个头小半碗菜够吃了。” 张锦林激动了个寂寞，暗骂老爸不靠谱，还不如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