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懂事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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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虎瘦瘦小小，穿着破洞背心短裤，扛着个半身高的背篓，手握镰刀，脚步沉重。 他瞧见林月抱着元元，脸上露出诧异的表情，茫然道。 “姐，你怎么出门了，是遇到什么急事了吗” 林月望着他这细胳膊细腿，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林家三个孩子，前头两个女儿，林小虎算得上是老来得子。 然而林月4岁被拐受了很大折磨，回来后被夫妻俩一再宠溺，性子也变得乖僻骄横。 她但凡察觉到父母偏心，就会突然爆发脾气，甩盆砸碗，漫天叫骂，把家里闹得鸡犬不宁。 在林小虎6岁那年，小孩感冒刚好，刘美玲偷偷埋了烤红薯给小虎吃。 没想到这事被林月看到，立马发脾气要去死，直接把自己锁在屋里昏睡两天两夜，怎么也不肯吃饭。 林爱国和刘美玲急得口里长里一圈泡，求爷爷告奶奶才把人哄出房间。 从那时候开始，林小虎心里便埋下一颗种子。 家里所有的好吃的要先给姐姐吃，不然姐姐会生气，爸妈也会很伤心。 所以，在原身吃得膀大腰圆时，林小虎却在最需要长身体的年纪，懂事地只添最少的饭，只为给他姐姐多留两口吃食。 因为他知道姐姐没吃饱会哭闹，到时候爸妈会特别为难。 林月心里一软，不露破绽。 “我饿了，叫你回家给我生火煮饭。” 平日里爸妈都要上工，小虎两年前就学会提前蒸好饭，切好菜，等刘美玲回来炒熟。 想到这孩子才10岁，她忍不住在心底叹了口气。 元元则是扭了下身体，大声炫耀刚才发生的事。 “舅舅，阿财抢了我的梨，姨姨帮我打跑了他们，她好厉害！” 林小虎揉了下他头顶的呆毛，笑嘻嘻地对林月说。 “姐，多亏你来找我，不然元元又得被那几个小王八蛋欺负了。如果被我碰到，我肯定狠狠揍他们一顿。你还能忍一忍吗我想先把猪草送去猪栏，等会再回去蒸饭。” “我跟你一起去。”林月回答。 林小虎兴奋地“嗯”了一声，要是换成过去，姐姐肯定不会答应，而且猪棚距离这要10分钟路程，姐姐平日都懒得走这么远。 路上，很多村民都看到了林月，有的人瞧见稀罕，主动和她打招呼。 这些人里，大多数都说过林月的坏话。 没办法，好吃懒做，任性乖僻的人到哪都不受欢迎。 但林月不在乎偏见，这些都是暂时的，等以后自己慢慢变好，朋友只会越来越多。 路过一个小院，林月下意识停住了脚步，只见一个温柔的嫂子从里头走了出来。 她穿着布衣，见到林月两眼放光，赶忙拉住了她。 “小月，你今天怎么舍得出来转悠快，进来坐坐。” 郭嫂子是村里唯一一个林月真心喜欢的长辈。 当初就是她发现了人贩子的踪迹，让林月被救了回来。 所以林月即使在家闹得天翻地覆，也没有从没有对郭嫂子发过脾气。 从身体里涌现出一股感激之情，她摇摇头解释道。 “嫂子，我就不进去坐了，和小虎一起送完猪草，我们就得回去做饭。” 郭嫂子拍了下她的肩膀，体贴道。 “我不耽误你的时间，就是嫂子有句心里话要和你说。你呢，现在也结婚了，今后要多出来走走，多和别人打交道。 在家里呀，也别像过去那样懒惰，你弟弟不容易，家里多个人，有些事情也该帮一帮。” 林月见她这样念叨，脸上挂起了笑意。 “我知道的，以后我肯定会懂事，一定不让你替我操心。” 郭娟诧异地看着林月，她先前觉得小月和傅霆烨结婚不一定是好事。 然而今天看到她神色抖擞，温柔乖巧，反倒改变了想法。 她大喜过望，笑得合不拢嘴，连说了几个好。 林月见她这样开心，内心膨胀得像一张乘满风的帆，连呼吸都变得顺畅起来。 告别后，他们继续走，小虎犹豫地问：“姐姐，你以后真的会帮我吗” 林月勾起唇角，“你就看着吧，我一定会改变。” 林小虎从没见过这样坚定的姐姐，心里觉得欢喜。 即使姐姐不干活也没关系，只要她能像今天这样不惹事，能陪着他走一走，不让爸妈为她伤心就已经很好了。 林月没察觉到她弟弟的愿望竟然这样小，只顾着认真熟悉村里的环境。 到了地方，负责养猪的知青欧阳辉走近打招呼，突然给她来了一句调侃。 “哟，这不是林大妹子吗怎么着，想来勾引我吗” 林月的好心情一下被这人浇灭，她站在猪圈的篱笆外和男人对视一眼。 记忆里，欧阳辉特别瞧不起原身。 以前还当着原身的面嘲笑她就是淫荡的猪婆，嫌弃傅霆烨怎么下得去口。 那时候原身欺软怕硬，压根就不敢当面反驳回去。 林月接收了这段回忆时，气得浑身颤抖，想到他还在知青点肆意散播她和傅霆烨的谣言，林月便对他客气不起来。 她便故意捂着鼻子，用巴掌扇了扇，直接回怼他。 “欧阳同志，你长得还没傅霆烨指甲盖好看，我眼睛又不瞎，干嘛勾引你。 再说，你好臭呀，照顾猪最需要注意干净，你身上怎么一股猪粪味” 欧阳辉脚步停滞，脸瞬间变得青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