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友好的小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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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尔弗雷德公爵府的日常，早上起来安排人打扫庭院，接下来去厨房确定今日主人们的早餐，喊小主人起床安排洗漱，之后检查清洁工作，上午的工作就算完成了。 本来正常是这样的，可是，某人的出现完全打破了她的常规。 海莉站在长廊上望着旁若无人在庭院闲逛的男人，忍不住犯头疼。 “薇娜今天也不在吗”走在前头的男人停下脚步，视线穿过庭院的花墙，落在不远处生机勃勃的菜园，语调放沉。 海莉明显能感觉得出来大公的耐心快要告罄了，低垂着头颅干巴巴地回答：“皇太女那边有事和夫人商量，今天也许、大概、可能还会继续留在皇宫。” 话音刚落，卡雷欧眯起眼睛神情骤然冷厉，声音也跟着低沉起来，“嗯，这样啊……” 冷冽的杀意在空气里悄无声息的蔓延。 突然转变的气势令海莉本能地瑟缩了一下，自脚底升起的冷意陡地窜上脊背，全身神经紧绷如临大敌地站在原地。 艾德里安大公很危险，偏偏她无处可躲，府里现在也没人可以救她！ 她要死了吗 曾经濒临死亡的那种绝望再次涌上心头，海莉惊恐地瞪大双眼，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叔叔，你在这里干什么”千钧一发之际，稚嫩的声音如同天籁打破了空气的寂静。 卡雷欧侧过身，低头望着揪着自己裤子的姐弟俩，顿时敛起眼底汹涌的杀意。 “早上好，小家伙们。”肉眼可见的温柔，两极反转的态度不禁令海莉目瞪口呆。 艾德里安大公，原来是会对孩子温柔的那种人吗 安洛瑟自来熟地将自己的小手塞进卡雷欧手掌，接着仰起头催促他：“早上好，叔叔，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塞洛斯看看自己的手又看看垂落在眼前的手掌，犹豫了几秒，果断伸出小手握住了。 左右都被牵住的卡雷欧发现自己脚步被绊住了，玩味地挑了挑眉，怀疑姐弟俩是不是故意的。 “我来找人。”至于找的是谁，卡雷欧并不打算明说 安洛瑟牵着他的手，一边往前走一边观察着他的表情，听到他的回答，眨了眨眼睛。 “母亲这几天很忙，不在家哦。” 卡雷欧闻言惊讶地看向她，小家伙似乎早就知道他的来意，倒是他感到有些奇怪。 “你们打算带我去哪里”被动跟着小短腿行动的卡雷欧失笑。 没见到薇娜对他而言没有太多的失望，毕竟薇娜很明显躲着自己，反倒是好奇姐弟俩是怎么回事。 “种菜！”安洛瑟没回答倒是一直默不作声的塞洛斯开口了 种菜 卡雷欧狐疑地打量着他们，都没他腰高的小东西会种菜 菜园子离得不远，一开始卡雷欧还能勉强配合两个孩子的步伐，但是安洛瑟太过活泼，一直拖着他往前，塞洛斯走路又太过温吞，一快一慢节奏都被打乱了。 短暂的思考后，卡雷欧停下脚步，两孩子也跟着停了下来，圆溜溜的眼睛似乎在问，怎么不走了 卡雷欧蹲下身体，长臂一揽将两个还在震惊的孩子抱了起来，出于好奇特地掂了掂，意外这么点年纪，没想到还是挺重的。 “哇……”安洛瑟发出高兴的惊呼，意识到自己的失礼，下意识捂住了嘴巴 塞洛斯湛蓝的瞳孔一缩，立即低下头，小手猛地揪紧了卡雷欧的衣服，沉默的小脸闪过一抹异色。 好近，他的体温从自己手心的衣物传递过来，几缕调皮的银发不听束缚不羁地散落在肩上，流利的下颚线如刻画的雕塑精致完美，完全不似传说中那个戾气深重的疯子。 卡雷欧.艾德里安，他真是一个奇怪的人，塞洛斯心想着，紧抓着衣服的手却一刻都没有放松。 “等等，大公阁下，小姐和少爷还有别的事要忙，您……”眼看着两个孩子对卡雷欧完全没有防备心，担心会出什么意外的海莉急忙追了上去，试图把三人分开。 “我们很闲啊。”安洛瑟不满地撅起嘴巴，用力搂紧卡雷欧的脖子，毫不客气地拆穿了海莉打造的谎言。 海莉尴尬了，小心地觑着卡雷欧的神情，正好和他视线相撞，心里猛然一悚，全身鸡皮疙瘩瞬间起立。 这时，塞洛斯扯了扯卡雷欧的领子，“不走吗” 怒气刚一升起转眼便又消弭在空气里，卡雷欧思忖着这么明显的偏袒，他要是看不出来就太蠢了。 说来也奇怪，他本身对孩子没什么好感，偏偏对这两个孩子说不出半点拒绝的话，卡雷欧将这些微妙的感觉归结在薇娜身上。 或许是薇娜收养的孩子，所以才会纵容他们靠近。 就像现在，海莉的干涉让人不悦，不过孩子既然选择了偏袒，他便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好了。 逃过一劫的海莉在他们走后，虚脱地蹲在地上，回过神来冷汗早已浸湿了后背。 她苦笑着摇头，府里的两位主人要是再不回来，她真的要完蛋了，艾德里安大公根本不是她能应付得了的人啊。 安洛瑟攀着卡雷欧的肩膀，悄咪咪地探头观望，见海莉只是被吓到，嘟了嘟嘴巴，咕哝了一句：“笨蛋，害怕的话就应该要逃走啊。” 听到她吐槽的卡雷欧再度失笑，小家伙心知肚明，主人不在的情况下，身为管家的海莉又怎么可能逃避自己的责任，放任他一个客人乱走。 而且海莉刚刚的冒犯也是为了维护姐弟俩，在海莉看来，他就是个入侵者无疑。 不仅破坏了他们一直以来的平静生活，还强势地介入了公爵府。 尽管如此，卡雷欧依然觉得自己没有做错，要论前后，也是阿尔弗雷德先抢走了他的爱人！ “啊，是卡雷欧呀。”生机勃勃的菜园里，黄瓜藤的小花后突然冒出一顶绿色的小帽子，水汪汪的眼睛里充满了惊喜 卡雷欧顿了一下，这个眼熟的小精灵叫什么来着，艾提尔，艾克，还是艾利来着 太久不见，以至于他有点分不清它们的特征了。 不等他思考完毕，小精灵们接二连三冒了出来。 “卡雷欧” “真是卡雷欧呀！” “卡雷欧是谁” 安静的菜园子秒变菜市场，叽叽喳喳的小精灵们你一句我一句，压根听不清它们到底在说什么，只不过看起来很喜欢卡雷欧就是了。 在卡雷欧出现后，小精灵们都围了过来，有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有在花朵后面打量的，还有大胆跑过来玩的，连一旁的蔬菜怪都凑到跟前玩闹起来。 安洛瑟拿着小铲子，看着被围住的卡雷欧和塞洛斯，叉着腰故作无奈的叹气：“唉，讨人喜欢也是很累的。” 塞洛斯绷着脸，努力从蔬菜怪的怀抱中挣脱出来，跑到安洛瑟身后。 蔬菜怪见到手拿铲子，笑得一脸灿烂的安洛瑟，默默止住了脚步，转头躲到卡雷欧身后，大有一种寻求庇护的模样，搞得卡雷欧哭笑不得。 姐弟两个俩的性格分明，安洛瑟性子就是个不好惹的，塞洛斯嘛，看起来老实心眼子也不少呢。 热闹了一阵，小精灵们很快被其他的事吸引了注意力，转眼又跑到别处玩去了，留下零星的几只都是卡雷欧认识的。 小家伙们正在兢兢业业地指导安洛瑟姐弟移栽菜苗，有模有样的看起来很认真。 “呼，真是个艰难的工程啊。”移栽完瓜苗的安洛瑟装模作样抹了抹额头不存在的汗珠，小眼神不断往卡雷欧身上瞟，仿佛在说你怎么还不夸夸我 这么有趣的小东西，卡雷欧还是头一回见到，不由得莞尔，上道地夸了一句：“做得不错。” 安洛瑟撇撇嘴，显然对这个敷衍的夸奖不满意，但对塞洛斯来说这句夸奖来得正好，嘴角翘起，欣喜的模样溢于言表。 卡雷欧见状，原本压抑的心情此刻忍不住放松下来。 “你们每天都这样吗，米……，公爵不抽空陪陪你们吗”差点将米迦名字脱口而出的卡雷欧，很快把称呼改了过来。 正在拔草的安洛瑟和塞洛斯同时停下动作，不解地看着他：“他们很忙没有时间陪我们啊，我们有艾提尔它们啊。” 艾提尔那群小精灵闻言，立即兴高采烈地大声回答：“安洛瑟和塞洛斯是我们养大的哟，我们很厉害哟。” 说完骄傲地挺起小胸膛，表情十分的自信。 卡雷欧怔住了，这个回答和他的想法出入太多了，孩子怎么能交给精灵们养呢 薇娜和伊茨是那么不靠谱的人吗 他们到底在忙什么，等等，或许是他误会了也不一定。 他不会凭着孩子的片面之词去判定薇娜他们的对错，有时候耳听为虚，具体还得观察才是。 虽然害怕但还是忍不住跟来的海莉听到他们之间的对话，忽然有些尴尬。 安洛瑟和塞洛斯对卡雷欧的态度是不是太好了点，之前那次也是这样，几乎都要黏到人家身上去了。 当提到自家主子的放养政策，海莉突然有些尴尬，他们养孩子的确养得糙了些，前面战场状况胶着，只能把他们丢给小精灵养，关注可能少了点，但是该给的他们一样没少给。 比起其他的孩子，她觉得安洛瑟他们已经很幸福了。 “你觉得薇娜他们这种养孩子方式没有问题”卡雷欧问道 海莉一怔，随即反问：“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贵族们都是这样长大的不是吗” 卡雷欧蹙眉，头疼起来。 不能说海莉的想法有错，大多数贵族确实对自己孩子漠不关心，可是这样的养育方式并不适合孩子的成长。 “你们觉得给足了物质孩子就应该满足是吗孩子不是宠物有空哄哄就可以，他们有思想需要关注也需要陪伴……”卡雷欧不想在两个孩子面前批评他们失败的教育方式，对这种做法他感到非常意外 海莉被训得说不出话来，没想到有一天会因为养孩子而受到艾德里安大公的指责。 她搔了搔热气腾腾的脸蛋，怎么觉得他说得好像有点道理。 卡雷欧无语地收回视线，重新观察起两个家伙，脑海中突然生出一股奇怪的想法 他眼睛发亮，浓烈的紫色在眼底泛滥，不住地勾起唇，对着姐弟俩细声问道：“你觉得我来做你们父亲怎么样” 安洛瑟和塞洛斯不约而同抬起头，凝视着他的方向，细小的眉毛拧成一团。 “你们的母亲薇蒂亚娜，是我的爱人，按理来说你们应该叫我一声父亲。”卡雷欧心想两个孩子那么聪明，威格林应该会很喜欢。 安洛瑟小大人地摇摇头，“叔叔，天还没黑，你怎么就开始做梦了。” 塞洛斯则是一脸的鄙夷，“父亲不会同意的。” 卡雷欧轻哂，眼底的暗潮汹涌，喃喃道：“他同不同意无所谓，很快，很快薇娜就要回到我身边了……” 他坚定的语气令安洛瑟和塞洛斯感到不解，为什么他会这么说 “我会让所有人都知道，薇蒂亚娜是我的妻子，是奥托维尔名正言顺的大公妃！” 不轻不重的声音在周围回荡，如同宣告一般，昭示着他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