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终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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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时分，城外的山坡镀上余晖的淡金色，有别于午时的灿烂，恬淡而美好。 走在骑士团最前方的伊茨领着队伍不紧不慢向着城门移动，脸上肉眼可见的疲色让他看上去精神有些萎靡。 最近麻烦事一桩接着一桩，魔兽进攻的频率又开始多起来，日常不仅要巡视还要兼顾训练和皇宫的守卫，加上不时要应付那个难搞的艾德里安，搞得伊茨应接不暇。 卡雷欧.艾德里安，风雪之城奥托维尔掌权者，从开始相识的时候，伊茨就知道这个人不好对付。 谁能想到艾德里安和薇娜，最不可能在一起的两人会相爱呢，还会以那么惨烈的代价作为收场。 伊茨自认为是个宽容的人，但看到艾德里安在薇娜这边吃尽苦头的模样，不得不说有点幸灾乐祸的成分在里面。 高傲的艾德里安大公，斯坦汀图尔的战神，在爱人面前低下了骄傲的身姿，可惜的是他的爱人已经不是往昔那位了。 耗着耗着时间久了，伊茨真以为卡雷欧无计可施，直到今天再次在公爵府撞上，他才意识到自己最近那么忙是有原因的。 “公爵阁下，好久不见，看来公爵阁下应付那些魔兽游刃有余，应该让你更忙些才是。” 打招呼的正是卡雷欧，银发沾染了余晖的光芒泛着浅金色，过于白皙的五官给他镀上一层生人勿近的冷色。 漫不经心的视线在见到马背上的伊茨瞬间盛满嘲讽，语气也变得刻薄起来。 “好久不见。”伊茨心底一沉，纵使知道那些魔兽不会无缘无故地出现，但听到卡雷欧的话他还是不免心惊了一瞬 为了绊住他，卡雷欧竟然连魔兽都利用上了，真够狠的。 只不过他好奇安洛瑟和塞洛斯怎么会和对方在一起。 安洛瑟就算了，古灵精怪不按套路出牌，只要她愿意就算是皇帝也不带怕的。 可是一向不喜陌生人的塞洛斯，竟然主动去牵卡雷欧的手，这就让人费解了。 伊茨展开双手，“安洛瑟，塞洛斯，我回来了。” 两个孩子立即甩开卡雷欧的手，乳燕投林般冲向伊茨的怀抱，高兴得脸蛋红扑扑的。 卡雷欧瞥了眼空荡荡的手心，薄唇紧抿，转而轻笑出声。 伊茨听到他的笑声蓝眸闪过一丝暗色，不由得嘀咕，这是气疯了吗 “公爵阁下知道吗，与其辛辛苦苦去维持幸福的假象，还不如各归其位得好。” 伊茨眯起眼睛，温和的眉眼陡然染上一层冷肃，余光瞄到站在门口等候的海莉，便向其招了招手。 海莉立即会意，迅速走了过来借着晚餐的借口，把两个孩子带离即将爆发腥风血雨的战场。 安洛瑟和塞洛斯敏感察觉出来气氛不太对，目光在卡雷欧和伊茨脸上来回巡视，无可奈何地耸耸肩，对着卡雷欧认真地请求：“不要和父亲打架哦。” 卡雷欧微不可见地皱了皱浓眉，表情有点玩味，他刚刚的确是想动手来着，这两个孩子提出的要求是不是太过及时了 卡雷欧和两孩子视线在空中对撞，沉默地上演一出哑剧，就等着对方败下阵来。 “大公，赫拉维回来了，您看……”护卫小心地提醒打破了这一僵持不下的局面 卡雷欧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变黑，他走上前，摸了摸两个孩子柔软的发顶，对上伊茨的视线柔和不到三秒的神色再度变得冷漠。 “不管你是米迦.阿尔涅，还是伊茨.阿尔弗雷德，最好保持现在的作风，离薇娜远远的！”刻意压低的声线仿佛淬了冰似的冷冽 伊茨听着卡雷欧的警告，神色一怔随即讥讽地开口：“艾德里安大公似乎管得太宽了些，再者我们夫妇的事轮不到外人来管，天色不早了，大公阁下应该也累了，就不送了。” 听到夫妇二字的时候，卡雷欧瞳孔骤然一紧，眸底风暴积聚，在即将爆发之际，又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凌冽的气势陡然降了下来。 他若有所思地望着伊茨的身影慢慢勾起唇角，眼底势在必得的精光一闪而过。 握紧的拳头放松下来，积聚在胸腔的怒火跟着平息下来，神情再度收敛变得慵懒起来，似乎刚才剑拔弩张的一切都是个假象。 卡雷欧：“阿尔弗雷德，有些东西不是你的永远不会是你的，哪怕你短暂的拥有过。” 伊茨不甘示弱地回击：“同样的话我也回送给艾德里安阁下，错过了就是错过了，有些遗憾注定无法弥补，希望大公能看开些。” “呵！”卡雷欧抬手扶住额头发出一声讥笑，果然不能小觑了这个男人。 薇娜啊，真是给他找了个很好的对手呢。 长靴方向一转，利落地走向马车，马车门即将关闭的刹那，伊茨看到卡雷欧脱下了手上的戒指，接着如同宣告一般说了一句：“公爵阁下，希望明天你也能用这样的语气跟我说话。” 说完也不等他回答，径直关上了车门离去了 留在原地的伊茨托着下巴沉思，卡雷欧到底什么意思，难道明天他要干什么大事不成 等到那辆描绘着蟒蛇花纹的华丽马车逐渐消失在视野，伊茨强撑的气势随之消散。 尽管如此还是让人先把孩子带了下去，留下海莉仔细询问近段时间府内发生的事。 他尤为担心薇娜的情况，她的情况不稳定，如果受到影响不知道会出什么事情。 在听说卡雷欧天天都蹲点在公爵府后，嘴角不免抽了抽，艾德里安什么时候这么没脸没皮了。 不过转念一想，这是能遇见薇娜唯一的机会，换了自己应该也好不到哪里去。 但他没想到的是薇娜居然选择了躲开，而不是直接把人轰了出去。 伊茨靠在走廊的窗口，侧头看着窗外浸润在夕阳下的花朵，沉吟了片刻，缓缓吐出一口郁气。 薇娜现在的行为模式让人完全摸不透，被吞噬掉的情感无法理解，可她没有第一时间朝着卡雷欧发难，是代表心底还保留着一丝情感吗 “有些事，我要和你说一下……”海莉纠结了一下，决定把最近调查到的事告诉伊茨 与其她一个人胡思乱想，不如让伊茨一同听听，再看看怎么做打算。 随着天色变暗，长廊的灯光亮了起来，两人的神色也变得越来越严肃，今夜似乎又是个难眠之夜。 翌日清晨，皇太女布蕾娜专属的宫殿，侍从们有条不紊地各自在岗位上忙碌着。 简单的用过早餐，接着到花园里欣赏一下风景，再到书房办公，这是薇娜近几天的习惯。 只不过今天从起床开始，她就隐隐觉得有些不安，吃过早餐之后就一直待在书房，一边整理公务一边等待布蕾娜的到来。 房间内，古老的座钟铛铛铛响了，她在心底默数了一遍，十点了，一般情况下，布蕾娜最迟九点就会出现，所以今天是出了什么事吗 就在她猜想布蕾娜发生什么意外的时候，绷着一张脸的赛弗里出现了。 看着赛弗里凝重的表情，薇娜蓦地一怔，心里却有种终于要来了的感觉。 “老师，艾德里安大公来了。”赛弗里隐忍着对那人的嫌弃，尽量以平和的语气说着 能让赛弗里如此嫌弃，想必卡雷欧不仅来了，还做了什么。 薇娜神色平静地站起身，缓缓地道：“走吧，你来这里应该不止是为了通知我。” 赛弗里臭着脸，想到艾德里安嚣张的姿态，神色不虞地低下头，以免老师发现后会生气。 赛弗里心里清楚，就算他现在不提，到了会客厅，薇娜一样会知道。 那个卑鄙的艾德里安，就该死在战场上才对！ 看似冷静的薇娜心底并不平静，她抬头望了望天空，头顶湛蓝的天空很美，却像暴风雨来临的平静，越是平静越是让人不安。 与卡雷欧意外的重逢预示着安静的生活被打破，他能忍到今天才发难已经是出乎预料之外了。 薇娜摸着胸口，那股异样的不安是什么，她很快就会知道了，接下来会是怎么样呢 然而，当薇娜以为自己做好一切准备可以面对一切的时候，最终还是因为那张薄薄的纸张而破防了 “这个婚书能否证明我们的夫妻关系呢，国王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