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卷宗如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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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林墨准时踏入了新源街道办事处的大门。 阳光透过略显陈旧的玻璃窗，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空气中依旧弥漫着消毒水和淡淡油墨纸张的味道。一楼大厅已经有零星的居民在排队等候，几个窗口的工作人员也已就位，开始了新一天的工作。 与昨日的喧嚣和未知相比，今天的林墨多了一份从容。他熟练地走到自己的临时工位——一个位于二楼角落、靠近档案室的小隔间，桌上除了昨天领的“铁饭碗”保温杯和公文记录本，还多了一台看起来至少有十年历史、但擦拭得还算干净的“魔能终端”（旧式电脑，靠微型魔力水晶驱动）。 他刚坐下，个人面板就弹出提示： 【叮！每日系统贡献点已发放：10点。】 【当前总贡献点：10点。】 “工资”到账，虽然不多，但聊胜于无。林墨默默打开保温杯，喝了一口热水（昨晚特意烧好灌满的），感受着那微弱的【温暖】buff和缓慢恢复的精力，开始思考今天的计划。 昨天解决了蜜蜂问题，升到了2级，但距离下次“考公”还有近一个月，这点实力显然不够看。他必须找到更有效率的升级方式，或者至少提升一下自保能力。那块“劣化的月能水晶”或许能卖点钱，换些装备或技能卷轴 就在他思索之际，一个身影晃晃悠悠地踱步到了他的隔间门口。来人约莫四十岁上下，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穿着一件略微发黄的白衬衫，手里端着一个和他同款、但明显更有年头的“铁饭碗”保温杯，杯子里泡着浓得发黑的枸杞红枣茶。 【王胜利（人称老王）】，职业：【档案管理员】（生活/辅助类），等级：15，特性：【文件精通】、【久坐】（负面特性，敏捷-1，体质-1）、【摸鱼达人】（特殊特性，在非战斗状态下长时间保持低活动量时，精力消耗降低，但工作效率同步降低）。 这位，就是传说中“体制内老油条”的具现化吗林墨心中暗道，脸上却露出礼貌的微笑：“王哥早。” （虽然对方看起来比他爸年纪还大，但办公室潜规则，叫哥总没错。） 老王眯着眼睛打量了林墨一番，慢悠悠地喝了口茶，说道：“哦，小林啊，新人。昨天动静不小嘛，听说你去绿柳社区捅了马蜂窝……哦不，是解决了蜜蜂问题” “呃，侥幸，侥幸。”林墨谦虚道。 “嗯，年轻人有干劲是好事。”老王点点头，话锋一转，“不过啊，光会打打杀杀（指对付蜜蜂）不行，咱们这行，基础工作也得扎实。你看我这……”他指了指隔壁那间门上挂着“档案室”牌子的房间，里面堆满了顶到天花板的卷宗柜，“……都是历史的沉淀，知识的海洋啊！” 林墨看着那如同山一般、散发着陈年纸张和灰尘味道的卷宗，眼皮跳了跳。 “正好，”老王脸上露出“和蔼”的笑容，“最近上面要求对建国初期到‘大融合’前十年的部分土地规划和矿产勘探旧档案进行数字化整理，说是要评估一些老矿区重新开发的风险。任务量有点大，我这老胳膊老腿的，眼神也不太好了。小林你年轻，眼神好，脑子快，正好帮我分担分担” 他拍了拍林墨的肩膀：“别担心，不难，就是有点枯燥。把这些标记出来的旧卷宗，找到关键信息，录入到魔能终端里就行。这是组织对你的考验，也是你熟悉咱们街道历史的好机会嘛！” 林墨：“……” 来了来了，职场经典节目——新人接盘“历史遗留问题”。这任务听起来就突出一个“活多”、“事杂”、“没油水”。 他能拒绝吗显然不能。 “好的王哥，没问题，保证完成任务！”林墨立刻应承下来，脸上毫无怨言（内心：mmp）。 “嗯，孺子可教也。”老王满意地点点头，转身晃悠悠悠地走了，临走前还不忘叮嘱一句，“慢慢来，不着急，注意保护眼睛。” （潜台词：反正我不急。） 林墨叹了口气，认命地走进那间充满了“历史”味道的档案室。 灰尘弥漫，光线昏暗。一排排顶天立地的铁皮卷宗柜如同沉默的巨人，上面贴着泛黄的标签，写着诸如“198x年-工业区规划草案”、“199x年-城北矿务局勘探报告”、“融合历元年-紧急避难所分布图”等字样。 老王已经用红色的标签标记出了一堆需要整理的卷宗，目测至少有上百本，每一本都厚得像板砖。 “工作量确实不小。”林墨拿起一本标记为“江城市北郊七号矿洞初步勘探记录（1978）”的卷宗，吹了吹上面的灰尘，打开。 纸张已经发黄变脆，上面是手写的勘探记录和手绘的简易地图，字迹模糊，还带着一股霉味。内容大多是关于矿石成分、地质结构、地下水位的枯燥数据。 “这要是普通人来整理，怕不是眼睛都要看瞎了。”林墨皱了皱眉。 但随即，他心中一动。 【过目不忘】！ 他的天赋在这种时候简直是神技！ 他集中精神，快速翻阅着卷宗，那些模糊的字迹、复杂的数据、潦草的地图，如同高清扫描一般，清晰地印入他的脑海。 不仅如此，【可塑性】这个特性似乎也发挥了作用，他对这种“处理信息”的工作上手极快，很快就掌握了从繁杂记录中提取关键信息（如矿藏类型、预估储量、危险标识、坐标位置）的技巧。 他回到自己的工位，打开那台老旧的魔能终端（开机速度感人），按照老王给的模板，开始飞快地录入信息。 得益于天赋和特性，他的效率远超常人。一本厚厚的卷宗，普通人可能要看半天，他十几分钟就能翻完并录入核心数据。 就在他埋头苦干，并享受着学霸碾压枯燥工作的快感时，他忽然发现，激活[网格化管理]，将自己和隔壁正在“摸鱼”看报喝茶的老王链接起来，似乎……有那么一点点微妙的效果 老王那边没什么感觉，但他自己这边，处理文件时的思路似乎更清晰了一点点，那种枯燥感也减轻了一些而且，他能隐约感觉到老王那边“悠闲放松”的状态，仿佛形成了一种奇特的“能量场互补” “这……难道是传说中的‘摸鱼能量守恒定律’我卷得越狠，摸鱼的队友就越舒服”林墨脑洞大开，赶紧掐灭了这个危险的想法。他觉得更可能是这个技能在低强度、非对抗环境下，对精神集中和信息处理有微弱的加成。 不管怎样，效率提升总是好事。 他继续埋头整理。这些旧档案记录着江城市过去几十年的变迁，很多地名和区域划分与现在大相径庭。有些勘探报告甚至提到了在“大融合”之前就存在的“异常能量反应点”或“古代遗迹痕迹”，但当时的科技水平无法深入探究，只能作为“存疑”记录在案。 “原来这个世界在‘大融合’之前，就没那么简单”林墨心中暗忖。 翻到一本标记为“城郊废弃煤矿（三号井）安全隐患排查报告（融合历3年）”的卷宗时，他忽然停了下来。 这份报告提到了一个位于城市西北郊、早已废弃多年的煤矿三号井。在“大融合”初期，曾被临时用作避难所，后来因为内部结构不稳定，以及出现了“不明生物（疑似低级【掘穴虫】）”的踪迹而被彻底封存。报告最后还附有一张简易地图，标注了封存入口的大致位置，并用红笔写着“极度危险，禁止靠近”。 “城郊废弃煤矿三号井……”林墨心中一动。这个地方，他似乎有点印象。好像昨天看街道辖区地图时，在西北边缘地带看到过一个标记为“废弃矿区（危险）”的区域，但没太在意。 他拿出自己的公文记录本，将这个地名和大致位置记了下来。直觉告诉他，这个地方或许有点“故事”。虽然以他现在的实力，肯定不敢去探索，但多了解一些信息总没坏处。 就这样，一上午的时间很快过去。当墙上的老式挂钟敲响十二点时，林墨已经整理完了近三分之一的卷宗，效率惊人。 老王端着他的保温杯又晃悠了过来，看到林墨面前那一小堆已经处理完毕的卷宗，以及终端屏幕上密密麻麻的录入数据，惊讶得差点把枸杞喷出来。 “小林……你这……都弄完了”他指着那堆卷宗，有些不敢相信。 “还没呢王哥，大概整理了三分之一。”林墨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脖子，谦虚地说道。 “三分之一！”老王倒吸一口凉气。这工作量，他原本估计这新人至少得弄个两三天才能搞定这么多。“你小子……是【人形打字机】转世吗” 林墨笑了笑，没解释自己的天赋。 老王围着林墨转了两圈，啧啧称奇：“行啊你小子，真是真人不露相！看来这活儿交给你，我是找对人了！”他脸上的笑容真诚了许多，甚至带着点……敬畏 “那什么，中午了，一起去食堂吃饭”老王热情地邀请道。 “好啊。”林墨也确实饿了。 街道办的内部食堂不大，但还算干净。饭菜是简单的三菜一汤，大锅饭，管饱。林墨用自己的贡献点换了一份，味道……就是标准的大锅饭味道，突出一个“能量补充”。 吃饭的时候，老王的话明显多了起来，开始跟林墨“传授”一些“办公室生存经验”。 “小林啊，咱们这单位，别看庙小，水也不浅。王主任看着严肃，其实人不错，就是压力大，你把活干好了，他不会亏待你。后勤科老张那脾气是怪，但他手艺好，很多装备附魔都得找他，嘴甜点没坏处……” “还有啊，别看咱们平时处理的都是鸡毛蒜皮，但信息灵通很重要！多看报告，多听新闻，多跟社区网格员聊聊，说不定哪个犄角旮旯就藏着个副本入口或者稀有资源点呢！当然了，危险的地方别瞎闯，小命要紧……” 林墨一边听一边点头，觉得这位“摸鱼达人”虽然懒散，但看问题倒是挺通透，不愧是“老油条”。 吃完饭，下午继续整理卷宗。有了上午的经验，林墨的效率更高了。到下班时，他竟然已经完成了近七成的整理工作！ 老王过来检查时，已经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了，只是默默地给林墨的保温杯里续满了热水，还塞给了他两个苹果。 林墨收拾好东西，准备下班。今天虽然没打怪没升级，但整理旧档案的过程，让他对这个城市、对自己的工作有了更深的了解，还意外发现了一个可能隐藏着秘密的“废弃矿区”。这种通过“体制内”渠道获取信息的感觉，相当微妙。 “也许，‘应届毕业生’的升级方式，不仅仅是打怪做任务，信息和资源的积累，同样重要”林墨若有所思。 他走出街道办大门，天色尚早。 “去冒险者公会或者黑市看看，那块月能水晶到底值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