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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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拖拉机厂铆焊车间的喧嚣，如同永不疲倦的交响乐。巨大的钢构件在行车的吊运下移动，焊枪嘶鸣，火星四溅，空气里混合着金属、汗水和机油的味道。十八岁的钱胜，穿着洗得发白的工装，焊帽下的脸庞还带着青涩，眼神却比同龄人多了几分沉静。他熟练地引弧、运条，看着熔池在钢铁接缝间均匀流淌，鱼鳞纹细密而富有美感。面板在他视野边缘无声跳动： 【电弧焊接（掌握）lv.2 - 挂机中（实践操作） - 效率：1.1倍】 【力量（基础）lv.2 - 挂机中（体力劳动） - 效率：0.8倍】 “小钱！焊得不错啊！这手稳劲儿，快赶上老师傅了！”带他的王师傅叼着烟卷走过来，拍了拍钱胜的肩膀，眼里带着赞许。钱胜腼腆地笑了笑，没说话，心里却在复盘刚才运条的角度是否完美，面板的经验值又涨了多少。 爱慕的微光与“观察”的刻度： 钱胜的目光，偶尔会不受控制地飘向车间另一头的电工组。那里有个姑娘，叫王秀珍。两根乌黑油亮的大辫子，干活时挽在脑后，露出修长的脖颈。她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像月牙儿。每次她推着小车过来检修焊机的电路，钱胜的心跳总会快上几拍。 【环境观察（精通）lv.1 - 被动挂机（目标：王秀珍） - 效率：1.0倍（高度专注）】 面板忠实地记录着：她今天换了条新的红格子头巾（+0.01%），她跟电工组张技术员说话时语气有点不耐烦（微表情捕捉 +0.02%），她路过时似乎朝这边瞥了一眼（方向判定 +0.03%）… 这些细微的、无意义的观察，在面板的判定下，竟然也化作了“环境观察”的经验。钱胜心里有点发窘，却又忍不住窃喜。这隐秘的“挂机”，成了他苦涩青春里一点甜味的调剂。 嫉妒的阴影与“推演”的冰冷： 然而，青春的悸动也伴随着烦恼。同车间的青工刘大奎，人高马大，是厂篮球队的主力，也喜欢王秀珍。他看钱胜这个闷头干活、焊技却突飞猛进的“书呆子”不顺眼。 一天下班，钱胜在厂区澡堂外被刘大奎和两个跟班堵住了。 “钱胜，听说你焊活儿干得挺溜尾巴翘天上去了见了奎哥也不打招呼”刘大奎抱着胳膊，一脸痞气。 钱胜心头一紧，下意识地调动了面板： 【战术推演（入门）lv.1 - 挂机中（环境：冲突） - 效率：0.7倍】 目标：刘大奎（主攻，力量强，速度慢） / 跟班a（左，瘦高） / 跟班b（右，矮壮） 环境：澡堂外空地，无人，有积水。 推演路径： 路径a：服软道歉 - 成功率90%，风险：尊严受损，可能被持续找茬。 路径b：言语周旋，拖延时间 - 成功率60%（刘大奎易怒），风险：激化矛盾。 路径c：利用积水，佯攻刘大奎，绊倒跟班b，制造混乱逃跑 - 成功率45%，风险：受伤，若失败后果更严重。 面板冰冷地计算着。钱胜看着刘大奎逼近的脸，选择了b。 “奎哥，刚下班，累迷糊了。对不住。”钱胜挤出笑容，语气尽量平和。 “哼，算你识相！”刘大奎见他服软，得意地哼了一声，带着人走了。钱胜松了口气，手心全是汗。面板上，【战术推演】的经验条微不可察地跳了一小格。这“挂机”得来的经验，第一次用在现实中化解冲突，感觉冰冷又无奈。他明白，在拳头和蛮横面前，他那点“推演”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家庭的重担与“物资规划”的苦涩： 钱胜的家在厂区边缘的棚户区。父亲是厂里的老炉工，早年工伤落下病根，干不了重活。母亲身体也不好。钱胜的工资，大半要填进家里的药罐子。每到月底，母亲愁苦的脸和父亲压抑的咳嗽声，都像石头一样压在他心上。 【物资规划（掌握）lv.1 - 挂机中（规划家庭收支） - 效率：0.9倍（高压力）】 面板成了他精打细算的工具：这个月的粮票还能撑几天月底发工资前，得找工友借几斤粮票周转（人情成本计算）。父亲的止痛药快没了，最便宜的那种在城南药店，多走半小时能省一毛钱（路径优化）。给妹妹买本新作业本的钱，只能从自己的午饭里省了（消耗削减）… 每一次在算盘珠子（或心算）上的艰难平衡，都转化为面板上“物资规划”的经验。这经验增长带来的不是喜悦，而是沉甸甸的生活苦涩。 技术科的门槛与“理论学习”的孤灯： 钱胜渴望改变。他听说技术科缺人手，尤其是懂焊接又有点文化的。晚上，他缩在自家低矮、漏风的棚屋里，就着昏黄的灯泡，翻着从厂图书馆借来的《焊接工艺学》和那本翻烂的《机械基础》。看不懂的地方，就用铅笔做上记号。 【理论学习（机械基础）lv.2 - 挂机中（深度阅读） - 效率：1.1倍（目标驱动）】 【基础俄语（入门）lv.1 - 挂机中（对照词典硬啃） - 效率：0.3倍（痛苦）】 同院的工友在隔壁打牌、喝酒、吹牛，喧嚣声透过薄薄的板壁传来。钱胜充耳不闻，手指划过书页上陌生的公式和俄文字母，眉头紧锁。煤油灯熏得他眼睛发涩，寒冷让他裹紧了破棉袄。面板上缓慢爬升的经验条，是他在寒夜里唯一的慰藉，也是他试图挣脱命运泥沼的、唯一的、微弱的梯子。他知道，只有把书里的东西“啃”下来，变成面板上的“能力”，才有那么一丝希望，敲开技术科那扇令人羡慕的门。 无声的守护与“专注”的代价： 一天夜里，父亲咳得撕心裂肺，脸色发紫。母亲急得直哭，要去厂里卫生所。外面下着瓢泼大雨。钱胜二话不说，背起父亲就冲进了雨幕。泥泞的道路，沉重的父亲，冰冷的雨水砸在脸上。他咬紧牙关，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 【专注（被动）lv.1 - 挂机中（抵御痛苦/维持行动） - 效率：1.5倍（极限状态）】 【力量（基础）lv.2 - 挂机中（超负荷） - 效率：1.2倍】 他屏蔽了所有的寒冷、疲惫和恐惧，将全部意志力集中在“稳住脚步”、“别摔倒”、“快点到”这几个简单的念头上。面板上，“专注”和“力量”的经验值在以远超平时的速度跳动！终于，他踉跄着把父亲背到了卫生所。父亲得救了，钱胜却像从水里捞出来一样，瘫倒在卫生所冰冷的长椅上，浑身脱力，剧烈地颤抖。面板的结算冰冷而高效，记录下了他这次“挂机”的极限爆发，也记录下了守护亲人所付出的沉重代价。 焊花依旧在车间里飞溅，日子在挂机面板无声的计数中一天天流逝。钱胜在焊烟中积累技艺，在算计中规划生计，在孤灯下啃读知识，在冲突中学习周旋，在守护中锤炼意志。爱慕的微光、嫉妒的阴影、家庭的重担、前途的渺茫… 七十年代初洛阳拖拉机厂的生活画卷，就在这无声的“挂机”中徐徐展开。面板上的经验条是他对抗平凡、积攒力量的唯一凭证，也是那个特殊年代里，一个沉默青年在时代洪流中，为自己小心构筑的、无形的堡垒。他知道，脚下的“铁牛”依旧沉睡，未来的风暴尚未可知，但此刻，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在这焊花与烟火交织的岁月里，无声地、坚韧地… 挂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