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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涧附和:“我也觉得,她一个人活不下来。” 他不是不信那些离奇事儿。 自从林棠的事情后,慢慢的,他也接受了,对未知的事开始敬畏起来。 只是,手里的这件裙子,确实没有不对劲。 卷毛抓人的时候,他在附近又绕了一圈,就只有这一条裙子,想起白老头的那句“装神弄鬼”,越发确定了,一定还有人。 林涧忽然大喊一声:“出来吧,别藏了,你们已经暴露了。” 四周一片寂静,无人回应。 齐福喃喃:“没人啊,难道我们猜错了” 又过了会,草垛子那边传来一阵嘻嘻索索,卷毛冲过去一看,还真有两个人,老头子看起来年纪不小,另一个男的是个中年人。 卷毛一把揪住老头的衣领:“不好好过日子,在这里装神弄鬼的,小爷我打死你。” 他一拳头还没轮下去,就被林涧喝住了。 “卷毛,住手。” 卷毛还真停了手,往旁边中年人的屁股上踢了一脚:“自己走过去。” 老头和中年人悻悻的,硬着头皮过去了。 阿瑶冷笑:“说说吧,怎么回事儿” 老头倒没回答阿瑶的问题,对着疯女人说:“二丫,来,过来,别怕。” 疯女人看看众人,又看看老头,最终挪着步子走去老头旁边。 阿瑶这才看清楚,老头一只眼窝乌青,像是被人打了一拳,旁边的中年人也没好哪里去,脸上明显有伤,像是被人将头按在地上摩擦的。 “你们脸上的伤怎么来的” 中年人愤愤:“被一帮人打的。” 齐福眼前一亮,打开手机,翻出白庆的照片问:“领头的是不是这人” 老头凑过来看了眼照片,抱着二丫往后退:“你们是一伙的” 齐福摇摇手:“你说什么呢谁跟那帮孙子一伙的。” 老头明显不信:“那你们找秦长城干吗” “嘿,你还反问上我们了”卷毛上前,对着老头活动了下手腕,很明显的威慑。 老头脖子一梗:“千里迢迢来这里的,能是什么好东西” 老头说起了以前的事儿。 1950年冬,西北的风像刀子一样刮过戈壁滩。 是他最先发现不对劲,一场风沙过后,沙窝镇周边的沙丘上留下很多脚印,长城遗址那里好像不对劲,远远竟成了平地。 县里新来的干事小张接到报信,骑着借来的骡子赶到时,早已空空如也。 “全没了…”小张气的手直发抖。 借着煤油灯的光,能看见石壁上新鲜的切割痕迹,地上散落着碎石子,被切割坏的石块陷在沙土里,渐渐被风沙被掩埋。 最骇人的是那些夯土墙段,糟蹋得一塌糊涂,黄土块块满地滚,随着风沙被吹走了。 村里驼背的老铜匠蹲在洞口抽旱烟:“前儿个半夜听见汽车响,我还当是剿匪的部队……”烟锅子往东南方向一指,“往甘州那头去了。” 几个月后,甘州果然出了大事:流传了几千年壁画也被切走了,好几个大佛头,一夜之间不翼而飞。 “你拿我们当盗宝的”卷毛简直怒不可遏,“你这死老头。” 阿瑶问:“这么说,那红裙子是你挂的就是为了吓走人” “是。”老头点点头,开始讲起故事。 我们这里流传着个故事:说修筑长城时,徭役死了不了匈奴青壮年的俘虏,尸体被填进了城墙基座,亡魂化作了“阴兵”,夜里起风时,常常能听到行军声。” 一九八三年的时候,丢了个新娘。 那新娘姓陈,是个城里姑娘,穿着当时最时兴的涤纶红裙,坐着坐着驴车出嫁。 大中午的,接亲队伍走到沙梁子时,突然刮起风沙,黑云压在头顶,不见了日头,车夫和送亲队伍被吹散了。 风停了之后,新娘失踪了,只在沙丘上找到一只红鞋,那鞋底还沾着鞋底还沾着的血。 后来,每逢大风天,就有村民说在沙梁子看到一个红影——有时是女子背对风沙站立,裙摆猎猎作响;有时是沙地上凭空多出一串脚印,走到某地突然消失。 最瘆人的,是听到有女人唱哭嫁的曲子,听不真切,曲子随着风沙来随着风沙消失,像哭又像笑。 老头讲完了故事,感慨:“这些年轻兵将还没经过人事,肯定是被阴兵抢去了。” 阿瑶明白了,盗宝的人对这些天然存着敬畏,一般会打听这些事情,以免真的撞邪。 所以,老头才弄条红裙子,再加上鬼打墙,胆子小的到这里就吓尿了,肯定不会往前走,想办法打道回府了。 老头话题一转:“但你们前面那帮人根本不怕,带的那几个大汉,二话不说把我们爷俩抓了起来,还打了一顿。” 卷毛嗤笑:“打得好,你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吗” 老头看了他一眼,没敢接话。 林涧将卷毛推到一边,问:“那……鬼打墙是怎么回事前面那帮人怎么走出去的。” “这个我也不知道。”老头喃喃说,“一到晚上这里就这样,但白天就正常了。” 齐福接话:“这里的确很奇怪。” “我看资料上说,盐池旧城有很多明清的地窖,特殊天气时,地气上涌,会形成海市蜃楼般的街景。” “对对对,”老头附和,“还有人看见,说在沙尘暴之前,见过地窖口出现民国时期的集市,穿长衫的“人”用银元交易,买的都是吃的喝的。” 眼看着风沙又要起了,老头冷笑:“看来前头的人活不了了。” 阿瑶皱眉:“你什么意思” 老头眯着眼,望着远处。 阿瑶顺着他的视线看,看胡杨树 “不对,你站在位置不对,往我这边挪一点。” 他说着,捏起阿瑶的胳膊,拉着她玩他这边挪了两步,又调整了一下角度:“现在,你在看!” 忽然,她呼吸一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