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巷战缉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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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历一月，寒风掠过灰扑扑的砖墙，在凹凸不平的青石板上卷起枯叶。这条位于老城区的胡同距离繁华商业街不过三个路口，却冷清了许多。 李华背着一个双肩包行色匆匆的穿行于巷道之间，内心惶惶不安。当他战战兢兢的走进胡同时，身后突然传来皮鞋踩碎玻璃的声响，李华周身一紧，汗毛竖立。 这时三个黑影从巷口走来，为首的男人身材高大魁梧。 这人本是刘景轩麾下的一名职业保镖，名叫韩霄。此刻，韩霄犹如一只饿狼，死死地盯着李华，嘴角扭曲着，露出一抹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容：“李华，你如此匆忙，是要去哪儿” 李华神色紧张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你不是说那就是几个应急报警装置吗，怎么会爆炸。” 韩霄带着几人缓缓向着李华靠近：“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这道理你不懂” 李华有些焦急：“钱，钱我可以还给你们，别杀我！” 韩霄浅笑：“我们当然不会杀你，但你必须跟我们走一趟。” 李华紧张地环视一圈，然后如同离弦之箭一般，抓起身侧的一个方凳，猛地向着来人丢去，同时转身，脚底抹油似的撒腿就跑。 ：“抓住他。” 韩霄的话语仿佛还在空气中回荡，巷尾却突然冒出两个人，犹如鬼魅一般拦住了李华的去路。李华惊得面如土色，手忙脚乱地从身侧薅起一根竹竿，如无头苍蝇般向着那两人胡乱挥舞着，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别杀我，我把钱还给你们，别杀我。” 那两人看着李华“嘿嘿”的笑：“就是想请你换个地方说说话，咋还动怒了。” 说完其中一人一把抓住了李华的竹竿，李华使尽全身力气却再动不得分毫，不由有些绝望，带着哭腔道：“求你们了，我错了，我把钱都还给你们，钱我放媳妇儿那里了，我带你们去拿。” ：“放开他。” 就在这时，巷尾如疾风般迅速窜进来两个年轻的身影，他们如同离弦之箭一般，飞快地闯进巷子，一左一右，宛如两道坚不可摧的屏障，护住了李华。 韩霄几人见状不由吃了一惊：“你俩什么人”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人，光天化日之下你们想干什么” ：“两位兄弟，我们是李华的朋友，就是想请他换个地方聊聊天而已。” 李华却犹如抓住救命稻草般对两人央求道：“我不认识他们，他们想杀我，救救我。” 这两人正是蝶羽守正阁派到长盛医药集团的保镖成虎、刘艾。 今日清晨，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响起，宋家明和毛荣业第一时间便锁定了消失的仓库保管员李华。安排两人如影随形地死死盯住李华。李华企图逃窜时，更加证明了宋家明他们的推断。 刚才，他俩已与宋家明取得联系，得知宋家明等人也正风驰电掣般地往这边赶来。 现在他俩要做的就是拖住时间保护好李华，等待宋家明他们赶来。 成虎用身体护住李华对韩霄几人说道：“他说不认识你们。” ：“他这是急糊涂了，李华，你还是跟我们走的好，就是换个地方聊天而已，再说你媳妇儿和老二还在家等你呢，难不成你还想在自己家也安装一个应急报警装置！” 韩霄一语双关。 李华听出他的话中之意，有些着急：“你们，你们敢动我妻儿，我给你们拼命。” ：“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你俩最好少管闲事，让开。” 其中一个歹徒有些不耐烦，直接上手去抓李华，可就在他的手即将触碰到李华的瞬间，忽然一股强大的电流从手背传来，他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喉间发出压抑不住的嘶吼，嘴角却因剧烈抽搐而扭曲成诡异的弧度。 片刻间他已倒在地上痉挛抽搐，牙齿打颤发出咯咯的响，仿佛灵魂都要被这骇人的电流撕碎。 看到成虎手上的电击枪，韩霄猛然醒悟：“妈的，这两人是蝶羽守正阁的保镖，他们在拖延时间，杀了他们。” 剩下四人顿时醒悟，不再躲躲闪闪，掏出寒光闪闪的刀便向几人攻去。 几人瞬间斗成一团。 蝶羽守正阁的两名保镖以二对四。 两人后背紧贴，将李华死死护在墙角，韩霄狞笑一声，带着手下呈扇形包抄过来，四把寒光凛凛的匕首在日光下交错挥舞。 “蹲下！” 成虎甩出电棍，金属棍身堪堪格开刺向李华面门的匕首，虎口却被震得发麻。刘艾侧身躲过身后突袭，短棍横扫踢翻一人，后腰却被另一个歹徒踹中，闷哼着撞在墙角。 李华脸色惨白，躲在两人身后瑟瑟发抖。 成虎在激斗中右肩被划开道口子，温热的血顺着战术背心往下淌。 他抹了把脸上的血沫，突然瞥见韩霄伸手探向怀中，瞳孔瞬间收缩——黑色枪柄的轮廓在大衣下摆若隐若现！ “趴下！”他几乎是将李华扑倒在地，子弹擦着耳际飞过，在墙面炸开火星。 刘艾反应不及，左肩绽开血花，踉跄着用身体护住两人。 此时，李华忽地发出一声惨绝人寰的嚎叫，另一名歹徒的匕首已然没入李华的腹部，他蜷缩着的身躯，鲜血如泉涌般汩汩流出，迅速浸透了胸前的衣物。 成虎、刘艾见此情形面如死灰，这是他们进入守正阁第二次执行重要任务。上次在洪瓦北营救做人质时，他们装备精良，形势完全对他们有利。然而，今日在此地，他们万万没有料到对方竟然会使用枪支。 看着眼前蜷缩成一团汩汩流血的李华，两人的心都冷了，宋家明要求他俩死守李华，如果李华在他俩手上死了，他们这保护当事人的任务也就彻底失败了。 保镖若失手致使当事人命丧其手，便会丧失成为高级保镖的资格，此乃高级保镖行业之规矩。 眼前之形势，令他二人略感绝望。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巷口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住手！” 随着一声清脆的断喝，三道身影如同鬼魅般冲进巷子。 冲在最前面的正是沐夏，她齐肩红色短发被寒风吹起，眼神冷冽如刀。 紧随其后的宋家明则身形矫健，张鑫身着深色风衣，镜片后的目光透着刑侦专家特有的敏锐。 韩霄几人看到沐夏等人有些慌乱，再次准备对李华下死手，成虎、刘艾却死死护住李华。 沐夏首当其冲，快速鬼魅般驱身向前一个侧步，手中的电击棒精准击中一个歹徒的手腕。 “当啷”一声，长刀落地。 张鑫冷声道：“家明，你负责控制左侧两人！沐夏，我们缠住中间这两个，小心他手里的枪！” 宋家明会意，如猛虎下山，一记侧踢将一名歹徒踹翻在地，紧接着一个擒拿，反扣住对方手腕，动作行云流水。 沐夏灵活地穿梭在歹徒之间，手中的电击棒不断发出“噼啪”声响，与歹徒的棍棒激烈碰撞，迸发出耀眼的火花。成虎和刘艾见状，顿时精神大振，抓住时机奋起反击。 韩霄见状有些愤怒，后撤两步对着天空“砰砰”开了两枪。 ：“住手，否则你们都得死。” 韩霄的脸上仿佛笼罩着一层寒霜，杀意如潮水般汹涌，张鑫几人听到枪声，犹如被雷劈中一般，愣在了原地。 这是巷口另外一边再次闯进来几人：“放下武器双手抱头。” 说话的人却是陈默。 韩霄见此情形，深知大势已去，企图挟持人质逃窜。然而，其脚步方动，陈默便已果断开枪射击。只闻“砰”的一声，韩霄手腕中弹，手枪亦随之坠落。 其余歹徒见状面色苍白如纸，纷纷双手抱头蹬到了地上。 “你们怎么样了”沐夏转身询问墙角的三人，呼吸略显急促却依旧镇定。 两个保镖如释重负，指着李华说道：“他肚子上被捅了一刀，得赶紧送医院。” 宋家明上查看了李华两人的伤势说：“事不宜迟，赶紧送医院。” 刘艾面色有些扭曲，沉声说道：“我没事，死不了，先救李华。” 宋家明等人不敢有丝毫耽搁，迅速且沉稳地为李华包扎止血，紧接着拨通了急救电话。 宁山省院外科病房，消毒水的气味像无形的蛛网，缠绕着走廊里每一个人。 赵羽飞急匆匆的赶到后，李华和刘艾都已经被推进了手术室，赵羽飞满心焦急的来回踱着步子，沐夏坐在一旁看着赵羽飞心急如焚的模样说道：“你就不能好好坐着，你在这晃来晃去搞的大家都心慌。” 赵羽飞心不在焉的坐到沐夏身边：“李华有没有生命危险，怎么这么长时间。” 沐夏看了他一眼：“这我哪儿知道。” 宋家明接话道：“赵总，他腹部中刀，虽不致命，但缝合伤口的手术仍需时间。” 赵羽飞回应：“那就好，只要他活着，就有希望揪出幕后黑手。张哥，这次我们能否将证据做实” 张鑫皱起眉头：“陈默抓捕的几人中，有一个名叫韩霄，他是刘景轩手下的得力干将。” 赵羽飞一听顿时有些激动道：“是不是通过他，我们就能咬死刘景轩，挖出躲在背后的双子集团。” 张鑫摇头：“事情没那么简单，现在得看沈四海能不能撬开韩霄几人的嘴，但只要有李华在，韩霄肯定是跑不掉了。” 赵羽飞双手缓缓摩挲着，无论怎样，刘景轩终究还是露出了破绽。这个机会，赵羽飞已然等待多时，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波澜：“这样也好，我坚信沈四海定能让韩霄开口。” 几小时后，保镖和李华先后出了手术室，被安排在同一病房。 李华因使用了全身麻醉，需六小时后才能醒来。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赵羽飞一直守在李华的病床前，寸步不离。 沐夏也坚持和赵羽飞一起留了下来，因为李华现在是重要人证，此时病房门口还留了两个警察值守。 刘艾因肩膀中枪使用了半麻，率先醒了过来。 对于自己没保护好当事人，刘艾看到赵羽飞竟感觉有些愧疚：“赵总，对不起，没保护好李华。” 赵羽飞在他们这帮人心中堪称真正的偶像：他从学校保安一路成长为玄圣国第一格斗王，更被央妈点名赞誉为民族英雄。他勇斗天域，创立了蝶羽守正阁，深入洪瓦北斗地方武装，击杀雇佣兵，为保护学员安全不惜孤身深入虎穴，真可谓一身虎胆，功夫超群。 蝶羽守正阁的学员都以赵羽飞为榜样。 看到刘艾的模样赵羽飞上前轻轻拍了下他的肩膀：“你很出色，只是输在武器装备上了，不必自责。” 刘艾点头：“谢谢赵总。” 两人闲聊一阵后，李华的床前却传来了响动，李华终于缓缓睁开眼睛。 ：“瞧，他醒了。” 沐夏惊呼。 赵羽飞见状三两步走到李华病床前。 看到赵羽飞李华顿时心慌意乱，赵羽飞作为公司的股东，在公司呆的时间并不多，关于赵羽飞的传奇故事公司却是口口相传，赵羽飞、张铭峰、朱润杰几人不仅让公司的利润翻了无数倍，公司员工的薪资、待遇也是大大提升，现在公司所有的员工都免费分房子。 赵羽飞这样的好老板在如今这个竞争激烈的社会中实属罕见。因此，在见到赵羽飞时，李华不禁感到羞愧难当。他的喉咙仿佛被一团浸水的棉花堵住，艰难地喊了一声：“赵总。” 赵羽飞望着他，心中也充满了不解。毕竟，任何公司在任命仓库保管员时都会格外谨慎，因为仓库中存放的可是公司的宝贵财产。 李华今年52岁，原是长盛医药集团老厂的资深员工。在老厂期间，程佑安见他为人憨厚老实，便提拔他为仓库保管员。新厂建成后，因人员紧缺，李华也随之调至新厂，继续担任仓库保管员一职。 李华憨厚老实的形象早已深入人心。 尽管赵羽飞前往长盛医药集团的次数有限，但对李华却印象深刻。此刻赵羽飞望着李华，语气有些凝重地问道：“李叔，你看守的仓库发生了爆炸，这件事你知道吗” 李华嘴角蠕动，眼角却着急的流下了眼泪：“赵总，我对不起你，对不起程总，对不起苏姐，对不起...” 赵羽飞沉声，脸上满是期待：“李叔，人这一生谁都会有犯错的时候，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我希望你能把你知道的一切毫无保留地告诉我，因为这件事对我们至关重要。” 李华点头，老泪纵横地娓娓道来： 李华有两个儿子。 两口子拼尽全力，总算为大儿子买了房子，娶了媳妇儿。老二今年28岁，谈了好几个对象却一直未能成功。如今的女孩子一谈到结婚，开口就是三大条件：有车、有房、最少十几万聘礼。若不满足这些条件，想结婚简直是天方夜谭。 老二谈了几个女朋友都未能修成正果，自己也沦为一名大龄剩男，心情急切至极，甚至辞去了工作，整日在家睡到日上三竿，随后便沉迷于电脑游戏，他们将这种生活方式称为“躺平”。 李华对此颇为不满，多次数落老二，然而老二总是振振有词：“我一个月工资才3000多，这里的房价一套就要300万，再加上车子和生活开销，我打一辈子工也攒不够这些钱。看开了，现在这样活着也挺好，我也不花你们的钱，生活费自己解决，反正这辈子就这样了，只怪命里缺个好爹。” 老二的这番话让李华气得七窍生烟，却无力反驳。 现实便是如此，年轻人要么拥有优越的家庭背景，要么一生劳碌奔波，要么选择躺平。 在资本的深度侵蚀下，理想逐渐支离破碎，鲜有人再深信不疑。 面对这样的境况，李华心中焦急。 他在长盛医药集团月薪5000，公司分了公房，老两口的生活本无虞，但为了给大儿子娶媳妇，早已掏空家底，还背负了一些债务，因此对老二的埋怨也显得有心无力。 许多人都知道李华在长盛医药集团的仓库工作，便劝他想办法偷取人体细胞修复液，据说这种特效药在黑市的价格最少300万起，且有钱也难买，排队的人多如牛毛。 李华虽也曾动过念头，但长盛人体细胞修复液的管理极为严格，通常在仓库存放不超过三天，且采用双人双锁，根本没有机会。 前些日子，有人找到李华，让他将三个应急报警装置放到仓库里，声称有大用，事成之后能获得50万报酬。李华动了心，心想不过是往仓库放几个报警装置，虽有过怀疑，但金钱的诱惑最终占了上风。 作为仓库保管员，李华在昨天的夜班中轻松将三个报警器带入仓库并放置在指定位置，本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结果今天一早仓库便发生了巨大爆炸，幸好李华当时外出上厕所，逃过一劫。 长盛集团仓库的安保措施和设备都是最高规格的，根本不可能发生意外爆炸事故。李华一想便知，问题肯定出在自己放的那三个报警器上，显然那帮人计划将他一并炸死。 李华越想越害怕，回家向老伴儿交代一番后，便收拾行李准备逃亡。 不想刚逃出没多远就被那帮人追上了，若不是成虎、刘艾、宋家明等人及时赶到，自己只怕已经一命呜呼了。 李华说到这里已是泣不成声：“对不起赵总，我真的不知道他们给我的是定时炸弹，要知道那是定时炸弹，他们就给我再多的钱我也不会做这样的事情呐，对不起赵总。” 赵羽飞深深的叹了口气：“你能确定韩霄就是给你炸弹的人吗，能指认他吗” ：“韩霄”李华一脸的迷惑。 赵羽飞接道：“就是上午带头在巷子里堵截你的那个人。” 李华稍作回忆，连连点头：“我能确定就是他，我可以指认他。可他早上还威胁说，要往我家里安装定时炸弹。赵总，我知道我犯了大错，无论你怎么惩罚我，我都认了，但我老婆和儿子是无辜的，你得帮我保护他们。” 赵羽飞点头，再次叹息。 正如宋院士所言，资本的力量无孔不入，稍有不慎就可能粉身碎骨，被资本吞噬的灵魂终将难以救赎。 窗外，暮色早已吞噬整个大地，这帮人的所作所为让赵羽飞细思极恐，但从李华和韩霄身上，赵羽飞似乎捕捉到了一丝破晓的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