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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铎回报,左侧山腰什么都没有,只是虚惊而已! 多尔衮哈哈大笑,可惜他的算盘终究漏算了一个疯子——方正化。 当满旗探马通过时,山崖上已经趴满人。 伏击队伍的配置是这样的: 火炮仰角搞成八十五度是怎么实现的 一名壮实的卫兵,半蹲着将炮筒抱在怀里,至于刻度怎么调 调人就好了! 左右各站一个卫兵,负责稳住抱炮管的卫兵,让他能够保持稍微倾斜,他倾斜了,炮管自然也是倾斜的。 掷弹手负责向炮管放炮弹,还有两个卫兵负责输送炮弹,这个活计需要个子高一点,要不然还真没法将炮弹怼进炮筒里。 他还得负责收集弹筒,交给输送炮弹的卫兵,放进箱子里。 然后还有一个卫兵拿着远望筒,负责目标确认,然后及时调整炮弹落点范围,另外还有一个卫兵拿着潮湿的加厚棉布,负责给炮管降温。 剩下一百人为三廷连珠铳服务,一个负责装弹框,需要打开榫卯扣,要不然簧片无法起作用; 一个负责输送弹框,从木箱里取出来后,得矫正板框,确保每一颗铳弹在自己的位置。 一个负责收走空弹框和收集弹筒,弹筒需要放回弹框,收进木箱中。 一个负责望远确认目标,挥舞令旗发口令。 还有三个负责控制铳座,这个铳座可不好控制,后冲力大抖动的有点厉害,三个卫兵既要按住它,还要能够左右扫射。 这个可是俯射啊,没有一把子力气,还真是不行。 还有一个得从竹筒里取水浸棉布,负责给铳管降温的,连珠铳发射过程中需要连续降温,所以为此准备了十只湿布竹筒。 方正化一共带来五百人,五十门火炮,四百人负责操作火炮及相关,三挺连珠铳有二十四人操作及控制。 剩下七十六人,则是拿着连弩隐藏身形,是为了防止清军哨探突然出现,他们负责狙杀他们。 配置就是这么配置的,方正化的命令就是人死可以,但是手上的家伙不能丢,所以每门炮都用绳子与几棵树连接,连珠铳同样如此。 方正化将三十倍远望镜抵在眼窝,钢筒圆沿硌得颧骨生疼,却分毫不敢眨眼——五百步外的山脚下的土丘在视野里凸成巨岩,连清军哨探帽檐上的狼尾毛都根根分明。 为首那人眼角的刀疤像条灰蛇,张嘴时露出缺了半颗的犬齿,竟似在冲他狞笑。 他猛地矮身,后背撞上柔韧的枝丫,这才惊觉是镜片放大了恐惧。 自嘲地扯了扯嘴角,却见指缝间漏出的阳光里,嘈杂的马蹄声慢慢放大,镜筒里忽然有骑兵快速过去,秃头后的小辫子在笠檐下抖动。 "真来了..." 他喉咙发紧,却笑出了声。 笑声震得镜片泛起涟漪,映出自己布满血丝的眼睛——那些以为明军只会龟缩放炮的鞑子,怕是做梦也想不到,有人能用三十倍的目光,将他们的每根睫毛都钉在死亡倒计时上。 方正化的令旗在阴影里划出弧线,炮组士兵的指节攥得发白,连珠铳的弹框已咔嗒入位。 谷底的清军哨探纵马驰过中央大道,马蹄扬起的烟尘里,竟没一人注意到道旁三尺外的乱石堆里,凸起的雷针泛着暗色的微光。 他望着远望筒里那队骑兵的马蹄节奏——左三骑踩过平整的黄土路,右两骑偏到了碎石区。 该死! 中央十步宽的大道像被刻意清扫过,莫说挖坑埋雷,便是丢枚铜钱都显眼。 八十枚拉线地雷全缠在两侧灌木上,二十枚离合地雷则如撒豆子般埋进乱石堆,能否炸响全凭天意。 "天要亡鞑子,就叫那匹花斑马偏半步..." 他喃喃自语,指甲抠进令旗边缘。忽见长鬃花斑马的前蹄踢飞一块拳头大的石头。 石块翻滚着撞向斜后方的岩堆——"当啷"一声,石块碰撞声惊得头马人立而起,然后继续向前方奔驰。 方正化的远望镜死死咬住前军扬起的烟尘,指腹在令旗杆上磨出血痕——两千步、三千步... 当第八千步外的鹅黄色纛旗终于晃入视野时,他看见旗角绣的蟒纹正随着马队颠簸扭曲,像极了诏狱里盘在刑具上的毒蛇。 "传我的令:放过前军,只咬中军!" 他压低的嗓音里带着铁锈味,加农炮早已测算好仰角,突然集体昂起炮口,如一群抬头嘶鸣的铁兽。 前军骑兵的马蹄声渐远,却不知自己踩过的每块石头,都在为后方的死神丈量距离。 当多尔衮的鎏金马鞍在镜片里清晰得能照见汗渍时,方正化忽然笑了。 他想起曹化淳说过的"打蛇打七寸",而此刻,这七寸正慢悠悠地晃进炮弹范围。 令旗挥下的刹那,五十道火光刺破暮色,钢弹拖着长尾扑向那顶明黄伞盖,像五十只掐准了命门的利爪。 纵是八旗铁骑绵延十里,能叫方正化等上三个时辰的,唯有那颗裹着貂皮的头颅。 战马拖曳的行营里,多尔衮的拳头砸在铺满舆图的案几上,震得朱笔圈注的长城隘口图簌簌作响。 燕山山脉的关隘全被叉掉,像道淌血的伤疤横在辽东与中原之间。 洪承畴弓着背,指尖在金州至登州的海线上来回游走: "此线水程最短,战马可藏于底舱,待登岸时仍是铁蹄生风。" "登莱二府" 代善捻着灰白胡须冷笑, "当年孔有德做巡抚的地方。" 案几上的牛油烛突然爆了个灯花,将范文程的脸映得忽明忽暗,他指着山东半岛道: "取登州者得两直隶,若能在济南立住脚跟,河南便如囊中取物..." 多尔衮用刀尖挑起海图一角,烛光在"登州港"三字上跳动: "六艘大福船,三趟便能运足一旗兵力。" 刀尖划过金州至登州的虚线,仿佛已在海面上犁出航道, "孔有德当年能带着红夷大炮从这里出发,咱们就能踩着他的脚印打进去。" 代善往火盆里添了块羊骨,油脂爆响中沉声道: "登莱二府若成咱的马厩,北可叩开天津卫,南能直捣淮安粮仓。" 洪承畴适时铺开山东地形图,指尖点在济南府位置: "此处乃南北咽喉,若能据守,河南的小麦、江南的丝绸,皆如探囊取物。" 话音未落,地面忽然传来闷雷般的震动。 多尔衮的鎏金酒盏倾翻在舆图上,猩红的葡萄酒顺着"登州卫"三字蜿蜒成河,恰似提前泼下的血水。 帐外突然传来此起彼伏的马嘶,他刚要起身,一枚钢弹已穿透毡帐顶,擦着发辫砸进身后的虎皮椅——椅背上的"王"字刺绣被撕成两半,露出底下斑驳的刀痕。 "明军炮火!" 洪承畴的惊呼被第二波爆炸声吞没。多尔衮望着舆图上渐渐晕开的酒渍,忽然想起方才商议的海路计划。 若此刻死在榆木川的乱石堆里,那些关于"从海上来"的宏图大略,怕只能跟着他的尸身泡在血水里了。 帐外忽然传来轰隆隆爆炸声。 多尔衮下意识摸向腰间弯刀,却见一名满身烟尘的探马撞开帐门: "启禀大汗!前路发现明军...明军的..." 话未说完便栽倒在地,背后插着半截带血的炮钉。 范文程捡起掉在舆图上的纸条,手竟抖得看不清字迹——"登州的海船,早给咱们焊死在沽里了",墨字边缘还沾着新鲜的铁锈。 帐外忽然传来轰隆隆爆炸声。 多尔衮被气浪掀翻在毡帐角落,嘴里呛满带着焦糊味的胡椒烟——炮弹擦着帐顶掠过的瞬间,他看见那团黑雾里炸开的不是铁砂,竟是满满当当的胡椒粒。 范文程的"防烟面布"果然奏效,拖行营帐的战马虽打着响鼻,却未像预想中那样惊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