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艾莲娜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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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静的夜晚，艾莲娜做了一个梦。 梦中，一个小女孩被带到了一座孤岛。 那里与世隔绝，四周被厚重的围墙和高耸的塔楼围绕。 汹涌的海浪拍打在坚硬的礁石上，空气中弥漫着沉闷的潮湿气息。 当小女孩醒来时，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漆黑的天花板。 她微微动了动身体，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松散的铁架床上，床上仅覆盖着一层薄薄的床单。 她试图回忆昏迷前的情景，却只感觉到大脑如同被撕裂般的剧痛，除此之外，什么也想不起来。 过去的记忆仿佛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抹去，唯一残存的只是无法言喻的悲伤，久久萦绕在她的心头。 小女孩艰难地挣扎着坐起身来，昏暗的房间里，一扇小窗高高地嵌在墙壁的顶端。 清冷的月光透过窗缝洒进房间，照亮了房间的一角。 “sept（7号）。” 一个冷漠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声音没有任何波动，只有冰冷的命令。 小女孩抬起头，看到一位穿着白色长袍的巫师走进房间。 他的面孔被兜帽遮掩，眼中闪烁着寒冷的光芒。 她想开口问些什么，但喉咙干涩无力，声音几乎消失在空气中。 一种无法名状的恐惧让她只敢默默低下头。 巫师的声音再次响起，低沉而威严： “从今天起，七号就是你的名字，现在立刻跟我走。” 小女孩没有回应，她的头脑越来越沉重，只感觉到一股空洞感席卷而来，仿佛她的内心早已被剥离，成为一片荒无人烟的废墟。 慢慢地，她的内心便接受了这个新的代号： 7。 小小的她完全无法理解，为什么会是这样，为什么她会被带到这个地方，为什么她失去了所有的记忆，连过去的点滴都没有留下。 巫师没有再说话，只是挥了挥手，命令她站起来。 七号艰难地站了起来，身上的铁链随着她的动作发出沉重的声响。 她被引领到一条漆黑的走廊，走廊两侧排列着一个个阴森的牢房。 她的心情愈加沉重，四周的阴影仿佛吞噬了所有的光明，留下的只有无尽的黑暗和压迫感。 每个牢房中都关着一个孩子，眼神空洞，仿佛早已失去了对外界的任何感知。 白袍巫师一个个带出孩子们，一共五个，有男有女，最大的不过十一二岁。 最终，他们来到了一个巨大而阴沉的大厅。 大厅里站着四个身穿白袍的巫师，从他们的服饰来看，这似乎是一个有组织的团队。 他们的面孔既陌生又冷漠，每个人的神情几乎相同，眼中没有丝毫感情。 唯一与他们不同的是一个穿着囚服、头发杂乱的年轻人，他站在人群中，格外引人注目。 “一号，新来的七号就交给你负责，尽快带她熟悉这里的环境。” 白袍巫师推了七号一把，小女孩踉跄着跌倒在地。 身穿囚服的年轻人就是一号，她面带不耐，走向七号，伸手抓住她的衣领，粗暴地将她拽了起来。 七号这时才看清她的面容，是个英气十足的女孩。 一号不经意间与七号对视，看到小女孩眼中那份楚楚可怜的神情，似乎有些惊讶。 “这孩子，似乎有些不一样......” 一号微微一怔，随即伸手用力搓了搓七号的头顶，强行让七号的长发遮住了她的双眼。 一号牵起七号的手，带着六个年龄较小的孩子穿过漫长的走廊，走进一间大得令人意外的房间。 房间里空荡荡的，只有一名红袍老妪跪坐在房间中央。 四支蜡烛分布在她的东南西北四个方向，随着几名白袍巫师走近并关上门，整个房间陷入了彻底的黑暗。 黑暗中，一号感觉到七号正用力的攥着她的手，似乎是被这种环境吓到了。 而其他人依旧是沉默着，没有任何反应。 老妪忽然低声吟唱，咒语如古老的风声般回荡在黑暗中。随着她的声音，原本漆黑的房间墙壁上，竟开始亮起了点点微光，仿佛星辰洒落在夜空。 星光越来越密集，七号感觉自己仿佛漂浮在广阔的夜空中，四周是无尽的黑暗，而这些星光为她指引着方向。借着这些星光，她终于看清了老妪身旁的景象。 复杂的魔法纹路交织交织，形成一个神秘的法阵，白色的流光从星辰中汇聚，汇聚到法阵的中央。 一支蜡烛突然燃起，银白色的火焰若隐若现，时而稳定，时而虚弱，像是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 与之相对的那支蜡烛也点燃了，但火焰呈幽蓝色，比起银白色的火焰要稳定得多，始终保持着一束小小的火苗。 其余两支蜡烛依旧毫无动静，无论从那片“星空”中汇聚了多少流光，它们都没有任何燃起的迹象。 一号静静地注视着蜡烛的火焰，内心却满是波动。 每一次蜡烛点燃的瞬间，都会让她回想起过去的种种，她已经记不清自己多少次看到这一画面。 自从十年前她被带到这里，永远只有这两支蜡烛会被“点燃”。 不久后，老妪的吟唱声逐渐消失，屋内的气氛依旧紧张。 房门再次被推开，一个中年男人走了进来，面容冷峻。 他的口气轻松，似乎并未对眼前的结果产生太多期待： “又抓错了吗” 一号默默地攥紧了拳头，尽管她并未转身面对那人，但男人的面容早已清晰地出现在她的脑海中，记忆中的那张脸依然鲜明。 老妪嘶哑的发出声音，就好像是几块碎布被撕扯一样： “或许这种方法本就是错的。” 男人不置可否，只是走到七号身边，稍微低头漫不经心地看了她一眼： “这次为了抓捕她，已经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 七号刚想抬头看一看说话的人是谁，却忽然感觉到一号正在用力的抓紧自己的手。 男人没有注意到二人的小动作，继续说道： “或许你的看法是对的，每次付出极高的代价却从未准确过。” “看来那些资料也不都是有用的。” “保险起见，接下来的时间就不要主动进行占卜了，守好这里，如果有事就直接联系我。” 老妪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正当男人打算离开的时候，那道银白色的火焰忽然爆发出亮眼的光芒。 这光芒几乎要把整个房间照亮，那些木讷的孩子竟也对这道光芒产生了些许反应，纷纷伸手遮住眼睛。 男人惊愕的走向那支蜡烛，可是光芒没有持续太久，很快又变得正常。 “怎么回事”男人问道。 “他已经能够控制自己的一部分力量了。”老妪依旧是不急不慢的说道。 男人皱眉，显然并不满意这个答案：“还是找不到他的位置吗” “与他有关的一切，我们都无从可知。”老妪的声音带着一丝无奈，站起身时步伐显得异常缓慢。 “我大限将至，你要早做安排。”老妪最后留下一句话，带着无力的叮嘱，拄着拐杖慢慢离开了房间。 随着老妪离开，墙壁上那些星辰般的图案也慢慢褪去，整个房间又变回一片漆黑。 两支蜡烛的光芒也在一瞬间熄灭，仿佛一切的答案也随之消失。 男人转身，目光落在一号身上： “之后由你接替恩雅的职位，做好准备，瑟拉。” 一号的身体微微颤抖，她能感觉到七号紧紧握住她的手，手心的温度在急剧上升。 她的心中涌现出无数的情绪，可最终她只挤出一句： “我要见一见我的妹妹。” 男人看了她一眼，短暂的沉默了一阵后，开口回应道： “等成为新的祭司后，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任何事情。” ...... 在这片与世隔绝的孤岛上，气氛压抑而奇异，似乎一切都被某种看不见的力量所操控，时间在这里失去了它应有的流动感。 起初的一段时间里，七号总是跟在一号身边，小小的她能够意识到这里的人都不正常。 在这座巨大的孤岛上，除了这座类似监狱的建筑外，围墙之外还设立了许多大大小小的监牢。 除了监狱中的几个孩子，还有许多人在岛上活动，他们似乎从事着某种研究，而研究对象就是监牢里各式各样的神奇动物。 岛上那些身穿白袍的巫师们，个个沉默寡言，他们就像是这些神秘监狱的守卫，日复一日地监视着每一个人的行动。 这些孩子们就像是被困住的木偶，失去了自己原本的意志，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重复着几乎一成不变的生活和任务。 随着时间的推移，七号逐渐见识到了岛屿的全貌，同时也见到了许多狰狞可怖的怪物。 有的背生双翼，满口尖牙，飞行时掀起狂风；有的体型庞大，脚步震动大地，每次怒吼都让空气都颤抖；还有一些体型较小，却异常迅捷，宛如幽灵般在阴影中游走。 起初七号在面对那些被锁链困住的大型生物时，总是害怕到失去行动能力。 七号一直觉得，如果不是有一号在她身边，她可能早就死在那些老虎不像老虎，狮子不像狮子的怪物爪下了。 年仅七岁的七号总是想要向一号寻求更多的帮助，但每次她想要表露这种情绪时，一号都会狠狠地训斥她。 一号总是发牢骚似地抱怨七号笨拙、嫌弃七号根本听不懂她的话。 可七号听得懂，一号说的每句话她都听得懂，但她不明白一号为什么要这么说。 似乎只有她表现得和那些孩子一样，一号的脸上才能露出些许微笑。 小小的七号渐渐习惯了与那些危险生物共处，因为她已经意识到，这些看上去凶猛无比的野兽根本无法伤害到她。 它们身上被施下了看不见的枷锁，每当它们展露凶性的时候，就会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将它们牢牢束缚。 在这些七号从未见过的生物中，一只灰色的鸟显得格外不同。 它的羽毛破旧而凌乱，身体上还有几处裸露的皮肤，斑驳的痕迹显得格外显眼。 与那些总是躁动不安、充满攻击性的怪物相比，这只比一般鸟类要大得多的灰鸟，显得异常安静。 尽管如此，这只鸟总是散发着一股温暖的气息，七号能清晰地感受到，它的身上蕴藏着一种奇妙的热度。 这只灰鸟是唯一一只不被关在笼子里的动物，或许是身上羽翼残缺的原因，它从不飞翔，也从不鸣叫。 它只在进食时稍作活动，其他时间则总是蜷缩在自己的窝里，安静地睡觉。 一号是岛上唯一一个让七号感到熟悉的存在，尽管两人之间从未有过任何直接的言语交流，但那种无言的默契，仿佛让她们心灵相通。 至于其他五个孩子，七号通常只能在吃饭时看到他们的身影。 直到有一天，二号男孩消失了，仿佛蒸发在了空气中，从那以后，她再也没见过他。 没有人提起过他的名字，也没有人提问过他的去向，仿佛他从未存在过。 七号记得自己刚刚来到这座岛上时，天气还是很温暖的，但是现在天空已经飘起了雪花。 她每天都像一个被操控的木偶，机械地跟随着其他孩子的步伐。 那些白袍巫师不再像以前那样时刻监视她的举动，他们的目光不再那么锋利，似乎她已经不再是他关注的重点。 直到某一天清晨，七号依旧像往常一样，与那些孩子一同坐在简陋的餐桌旁，吃着简单的食物。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寒意，窗外的雪花静静地飘落。 就在这时，一号突然低声对她说了句什么： “坚持住。” 那声音太轻了，轻得像是风中飘来的呢喃，几乎无法辨识。 七号愣了一下，她没听清，也没有完全理解，只是下意识地抬头望向一号。 一号的目光这次没有回避，而是紧紧锁定了她。那双眼睛里，藏着一层深深的复杂情感，似乎在传递某种信息。 “坚持住。” 七号迷茫的看着一号的眼睛，那眼神太复杂了，小小的她根本看不懂。 在七号懵懂的目光中，一号缓缓地站起身，没有再多说什么，便朝着餐厅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