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老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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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大宝自从上次跟着阿敏在阻拦网与城里人交易了一次之后，他就一直在琢磨这个事情。 他心想，这些流放者也肯定想用自己的猎物多换一点生活用品，但是他们为什么就没有议价的能力呢 他们为什么会被城里人拿捏得那么死呢 他们为什么不能反过来，用自己手里的硬货把城里人拿捏住呢 他回想他跟着丈母娘去阻拦网交易的时候，在阻拦网外面的荒野人的眼神里都充满着渴望。 也就是说，他们更渴望得到城里人的东西。 他们更离不开这些东西，比如衣服、剔骨刀、火柴和打火机，因为他们自己没有能力制造这些东西。 而城里人虽然也喜欢吃野味，但是不吃也不是就活不下去了。 所以在这场交易中，流放的荒野人始终都处于被动地位。 要想改变这种现状，除非流放者自己也能打铁，也能锻造刀具，也能制造火柴。 可是怎么才能打铁呢 孙大宝有些后悔，自己在城里的时候没有多学一些荒野求生的知识，每天晚上回家就知道玩游戏，把大好的青春时光都浪费了。 现在感觉，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呀！ 这天，孙大宝看见一直卧床的阿强正躺在床上摆弄着一把剔骨刀，于是他决定跟阿强探讨一下这件事。 “阿强，好点了吗”孙大宝关切地问。 “好多了！” 阿强说着，动了动脚丫子，但是大腿还是抬不起来。 不过这至少说明，阿强应该没有瘫痪，养一段时间应该就能恢复过来。 “阿强，你说，咱们能不能想办法自己打铁做刀具呢”孙大宝试探着问。 “我不懂。”阿强茫然地摇摇头。 “我想，咱们可以从这些楼房里把墙里的钢筋砸出来，然后得找一些焦炭，只要能把铁烧红了，差不多就能用锤子打成矛头或者刀具。”孙大宝说。 “哦，你说的焦炭是什么东西”阿强一脸懵逼地皱着眉头问。 “焦炭……” 孙大宝尴尬地挠了挠头，其实他也说不太清楚。 他也只是模模糊糊地有这样的记忆，似乎在上学的时候学过，很早以前人们是用焦炭炼钢了，现在普遍都采用氢气做还原剂炼钢。 因为现在用核聚变的能量发出来的电很便宜，使氢气的成本变得极低。于是，氢气便成了目前最主要的化工原料，炼钢和家里取暖，都用氢气。 很显然，以他们现在这条件，他们不可能搞到氢气，但是搞到焦炭应该是有可能。 “哎，大宝，我想起来了，”阿强的眼睛突然亮了，“老虎头家好像有焦炭，我以前在他们家见过他们家烧一种黑乎乎的石头块，那是不是就是焦炭” 阿强说的老虎头家，就是沿街向西三百多米也有一个家族，这个家族比较大，有十五口人，他们家有一个男孩，长得奇丑无比，大脑袋、大嘴叉、大板牙，大家都叫这个男孩老虎头。 “要不等你好了带我去看看”孙大宝问。 “不用等我好了，你现在就去他家，找三妹，三妹是我情人。她知道你是我们家的女婿。”阿强一脸自豪地说。 “三妹……” 孙大宝尽量回想，他在这条街上一共也没见过几个女人，到底哪个是三妹 “三妹的辫子在头顶上，朝着天，比你矮一头。”阿强解释道。 “哦……” 孙大宝感觉似乎有印象，他决定立刻就去老虎头家打探一下。 于是，他出了门，便往老虎头家走。 老虎头家也是在临街的底商后面有一个院子。 孙大宝看见门开着，便走进了老虎头家的院子。 “来了，大宝！” 一个黑瘦的中年男人竟然主动与孙大宝打招呼。 看来老虎头家族和阿敏家族的关系不错呀 “阿叔，三妹在吗”孙大宝客气道。 “她不在，你找她什么事是不是阿强让你来的”黑瘦中年人问。 “是，阿强让我来看看你们烧的黑石头。”孙大宝微笑着说。 “哦……” 黑瘦中年人点了点头，便转身往后面的一个房间走。 孙大宝便跟在他身后。 黑瘦中年人走到一个灶台前，指了指灶台旁边的一个坑里。 孙大宝便凑过去看。 坑里面确实有很多黑褐色的石头。 “这是煤，烧的时间比柴火长，温度也高。”黑瘦中年人说。 “阿叔，哪里能搞到这东西”孙大宝问。 “是这家原来的老房主留下的，不是我们搞的。”黑瘦中年人解释说。 “哦……” 这时，孙大宝看见在灶台的左侧靠墙放着一个大箱子，很像是冰柜。 黑瘦中年人走到大箱子旁，掀开了大箱子的盖子。 这回孙大宝看清了，那个大箱子确实就是一个冰柜，但应该是以前的房主留下的。 “阿叔，这个冰柜还能制冷吗”孙大宝问。 “你……你说什么”黑瘦中年人一脸尴尬地问。 “制冷。”孙大宝又重复了一遍。 “……听不懂。”黑瘦中年人一脸茫然地摇了摇头，伸手从冰柜里拿出了一个塑料密封袋，里面装了一些黑色的肉干。 孙大宝知道，凡是听不懂“制冷”二字的，肯定至少得是第二代流放者了。 因为第一代流放者都能听懂“制冷”是什么意思。 “大宝，你把这个鹿肉干给你阿妈，你就说是我送给她的。”黑瘦中年人说。 孙大宝接过塑料袋，感觉塑料袋外面的温度跟室内的温度没有区别。 他明白了，这台冰柜肯定是已经坏了，他们就是用这台冰柜当储物箱而已。 “您……我怎么称呼您” 孙大宝心想，我回去对丈母娘说，一个男人送给你鹿肉干，那肯定不行。我得说清楚是哪个男人呀。 “我叫黑叔，你就对你阿妈说是黑叔送给她的。”黑瘦中年人笑着解释道。 就在孙大宝准备辞别黑叔回家时，他看见在他左边的墙根下放着一个巨大的老虎头，直径看起来接近一米，外形极其逼真。虽然已经脏兮兮地落满了灰尘和杂物，但是一看就知道，这是一只老虎头。 “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老虎头” 孙大宝惊讶地问黑叔。 “这不是真老虎，是机械老虎。” 黑叔说着，俯下身伸手抓住拖在地上的老虎皮向上一拉，下面果然露出了一些机械装置。 “哦……” 孙大宝心想，这应该是当年人类与反叛机器人打仗时被炸坏了的机械老虎，可能被老虎头他们家族在荒野上捡到了。 看来老虎头家族的名字并不是因为他家有一个丑男孩，而是因为这只机械老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