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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南，顺化府路，顺化皇城 这座皇城最早是占城的都城，彼时安南还未从中央帝国分离，占城与中央帝国的边界约在清化府、升龙一带，顺化刚好位于中部偏北，又在高地上，扼长山山脉中部，形势也很险要，于是理所当然成了占城的都城。 五代时，中央帝国分裂，诸侯蜂起，地处岭南的南汉政权内讧，丁部领等贵族跑到南部安南府，在大理的支持下，击败前来进剿的南汉军，宣布独立，是为安南国的开始。 丁部领等人刚成立安南国时，还没想到往南扩张，与占城开战，他们想趁南汉衰弱时，进兵两广，从而取代南汉，成为中原逐鹿的一方诸侯。 然而，历史似乎跟这些南迁贵族开了个玩笑，南汉是衰落了，但是，进兵岭南的并不是什么安南军，而是又一个大一统的帝国-宋。 起初，丁朝不太服气，想跟宋室平分岭南，结果刚刚开国的宋军猛勇无比，又有中原的先进武器和战略战术，把丁朝打得满地找牙，如果不是北方契丹威胁太大，几代宋皇都想着光复幽云十六州，不愿在南疆兴兵，安南早已经成为宋土了。 眼见北进无望，加之在半岛上待得久了，大部分人都跟当地的百越混血，成为不同于中原汉人的一个族群-京族，这种情况下，后来的安南李朝、黎朝、陈朝都纷纷对南部的占城用兵。 由于他们在一定程度上掌握了中原先进文明的制度和兵器制造技术，占城被打的不停的割地求和，300年的时间，占城一半以上的国土被安南侵占，如果不是安南北部的大宋时不时给予一定的军事压力，占城已经不存在了。 如今的占城，都城早已迁了数次，顺化皇城则早已成为安南皇帝的行宫，陈兴道等人，就是据此地与蒙元抗衡的。 “此次我等要以倾国之军北逐元鞑，收复河山，夺回平原，还于旧都”陈兴道在皇城威严的说道，“陛下，我愿为先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陈兴道的侄儿、义道王陈国瓒拱手道。 “眼下不是选先锋之时，真到了出征之日，我虽然年事已高，一样可为前锋”陈兴道慨然道，随即话题一转，问向站立一旁的丞相阮有成“丞相，可以动员多少兵力，包括向占城借的水军”。 “回陛下，我军原有3万禁军，撤回的3万边军，一路上跟随陛下的原3万溃军，现已都重新编制完成，除了这9万旧军，朝廷这一年多征召十五岁以上，四十岁以下男子训练，已编练30万之众，其中8万可为精兵； 另外在沱江路、牛吼路和南戎路等地征召了5万澜沧蛮兵，加上的近1万水军，我军可随时出战的总兵力为约23万人，占城同意出动2万水军助战，那此次就可动员25万大军北上了，陛下”阮有成如数家珍道。 “占城不是有3万水军吗”陈兴道眉头皱了起来，“陛下，据我们回来的使者说，占城摄政王子阇耶僧伽跋摩，也就是制旻，同意全力助战，但条件...”武义王陈国宇欲言又止。 “还有什么条件，不是答应把乌、莫二州还有这顺化皇城都割给他们吗”并肩王陈兴理不满道。 “王子还想要我们从澜沧那里夺来的牛吼路和南戎路南部共4州之地，如果可以，他还可以援助我们1万水军、2万象军和3000头战象”陈国宇回道。 “岂有此理，那战象并无多大作用，行动迟缓，而且一旦受惊，踩踏自己的将士比敌军还多，居然还以这个要我们4州之地”陈兴理大怒道。 “可”陈兴道的声音传来，“这，兄...陛下，4州之地，是否再斟酌...”陈兴理大吃一惊道。 “我们眼下要驱除元鞑，跟占城，来日方长嘛，呵呵”陈兴道笑着说道，接着话锋一转道“不过除了1万水军，我还要100万石粮食，至于2万象军和3000头战象...”沉吟了一下，陈兴道又说道“可以用来运输粮草辎重，山岳丛林，战象和象军还是有用的”。 说到粮食，陈兴理问阮有成“我们储备有多少”； “9年前黎朝皇帝和先王为长期抵抗蒙元，就在顺化囤积了120万石粮食，我们撤到顺化时，用各种手段，加上北地义军的协助，又囤积了200万石粮食，去岁朕亲自验查，有40万石已经霉变不能食用； 加上这1年多我们失去了红河平原，产粮很少，不得已，开仓放了一部分粮食，共用去了60万石，还有220万石粮食，是吗，丞相”陈兴道微笑着抢先回答道。 “陛下英明，明察秋毫”阮有成连忙深深一揖，这倒是真心话，并非刻意奉承。 “如果占城能给到100万石粮食，那我们就有320万石了，足够军民...”陈兴理话还没说完，被陈兴道打断道“我们还有北地陷于水火和饥饿的200万百姓要接济，还要准备用粮食到马来、爪哇换我们需要的东西，这点粮食，远远不够，只有夺回我们的红河，安南才能兴旺强大”。 接着说道军备的准备问题，这个事情一直交给太子陈光启在负责，陈兴道开口向太子问道“启儿，我们的军备准备的如何了”。 “禀父皇，经过多年的储备、贸易和生产，以及贿赂元鞑官员所得，我军步卒已有宋制步人甲8000副，元制札甲副，轻甲副，另外还有纸甲副，但如今雨季，纸甲...”陈光启话还没说完，义道王陈国瓒插话道： ”陛下，小王练兵作战多年，这纸甲其实威力不在札甲之下，雨季潮湿，纸甲可能会全部受潮，但受潮后其实防御力反而增加了...”陈国瓒话未说完，被打断的太子陈国启很是不满地插话进来“潮湿的纸甲防御力确实增加了，但是重量呢，穿在身上，比札甲重多了，如何冲锋”。 “殿下，那又何必非要跟札甲步兵混在一起呢，紧随重装步人甲之后，只要突破，就可先休整，后面的战斗可以交给札甲兵和轻甲兵啊”陈国瓒没有任何不满，侃侃而谈道。 “那要湿到何种程度呢，湿得太厉害，士兵穿在身上很难受，而且重量恐怕不比重装步人甲轻，但防御力肯定赶不上步人甲，湿透都不行”陈光启反问道。 “先全部打湿，然后晾晒，半干时让军士取用，由军士自行选择打湿程度，只要有8000副能为军士所用并发挥威力，也就够了”陈兴理接过来回道。 陈兴道点了点头“可，就这么办”，“陛下，我军既然决定在南路主攻，那步人甲和湿纸甲只能给一小部分到西路了”陈国宇接道。 “不，重装披甲兵大部分要给西路”陈兴道回道。 “这...陛下何意”几个人有点面面相觑道； “首先，南路大都是沙滩、河流和沼泽，并不利于重装披甲步卒作战，虽然我们有藤牌和藤筏，可在冲锋时轻易渡过沼泽河流，但重装步卒毕竟太重，人稍微多点，藤牌和藤筏就不能承受，很容易陷进去，所以南路并不适用； 再有，元鞑中善于用兵之人极多，如果大部分重装披甲兵出现在南路，必会引起元狗警觉，从而加强南部的防守，会给我们造成很大的麻烦，甚至让南路的主攻失利”陈兴道冷静的说道。 “那...”，“8000步人甲和8000湿纸甲把6成...不，7成拨给西路，剩下的留在南路，其他的按南路和西路的人数分配，如果甲胄不足，优先满足南路，南路必须全员披甲”陈兴道说道。 “陛下，那投石炮也是拨7成给西路吗，投石炮也很重，藤筏也承受不了”陈兴理问道。 “不，投石炮最多给3成给西路，西路都是丛林山岭，投石炮起不到多大作用，南路是沙滩平地，正好发挥威力； 至于太重，不用架到藤筏上去，开始就在山上向演州路南部的元鞑轰击，然后迅速占领演州南部，再把投石炮架上演州路南部山岭，对着沙滩沼泽和平地轰击，等到元鞑子全军溃败北逃时，我们追击便是，也不用投石炮了”陈兴道回道。 说到投石炮，陈兴道像忽然想起了什么，问向陈国宇“武义王一直在探查消息，占城的消息都知道了，元鞑子那里兵力和布防情况也基本清楚，知道鞑子的回回炮是怎么回事吗； 前年进犯我国，就有这种武器出来，据说威力很大，一旦轰击，方圆百丈范围树倒屋塌，火光冲天，是怎么回事”。 “陛下，这回回炮其实很简单，只是比较大型的投石炮而已，但是石弹上都是火油，一旦轰击，火油包裹石弹，巨石滚烫，落地后会立刻碎裂，石子乱飞，故而树倒屋塌，同时火油四溅，因而火光冲天； 如正好风力强劲，可延烧至200丈方圆，也就是说，周围1里多方圆，树倒屋塌，寸草不生”武义王陈国宇道。 “咝”这么厉害，几个人都倒抽了一口凉气，“我们不是有火草吗，不是一样可提炼火油”陈兴道又问道。 陈国宇苦笑了一下道“陛下，鞑子的火油并非我们日常点灯照明所用火油，乃是采至中原的地底，中原地底有流动的黑色粘稠之液，称为‘猛火油’，遇火则猛烈喷发，火候极高，数十丈外都灼热难耐，此物我安南地底从未有发现”。 “陛下，您忘了，先前先父皇曾说起中原之事，好像此物在前宋沈龙图（沈括）书中有记载，谓之‘石油’”陈兴理接道。 陈兴道似乎想了起来，点了点头道“既然安南地底无有此物，那就算了，投石炮也是一样的，那回回炮在这样的雨季，也发挥不了多大作用”。 “箭支准备得如何，我说的是毒箭”陈兴道又问向陈光启。 “禀父皇，连占城那边的毒虫都用上了，200多万支箭也只有70万支毒箭，儿臣...”陈光启话还没说完，陈兴道打断道“不错了，够用了”随即扭头又对陈国瓒说道“分配的时候，有毒没毒不要分开，这样，元鞑子也不知道哪些有毒，哪些无毒，必然军心震恐”。 “虽然不是什么‘见血封喉’，但这毒箭，只要擦破点皮，都是死路一条，只是时间长短问题，而且无药可治，呵呵，对这蒙元鞑子，不用像对宋人，无须仁慈”陈兴理大笑道。 军议结束，众人告辞而归，只有太子陈光启知道顺化皇城要割给占城，颇有不舍的道“唉，可惜，这么好的皇城”。 “呵呵，启儿，我们的皇城在升龙，至于这顺化，迟早也还是我们的，只要打败元鞑子，我们跟占城，来日方长哦”陈兴道大笑起来。 顿了下，这位雄才大略的安南之主又说道“我们还是要看的更广阔啊，启儿，不用念念不忘一个小小的占城，等打败元鞑，我们乘胜进军两广、云南，完成先祖梦想； 如果后人争气，他日逐鹿中原也未尝不可，那大都皇城，鞑子坐得，难道我们这正宗诸夏后裔坐不得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