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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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时后，输血结束。 乔闻生脸色苍白地坐在椅子上，额角冷汗密布。 护士推门而入，神色尴尬地说： “那个……赵先生其实不需要输那么多血的，刚才检查数据没有更新……对不起，我们没来得及通知您。” “你说什么”乔闻生霍地站起身，差点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病人的伤，属于外伤，只是昏迷的比较久……输血根本没必要输那么多。”护士愧疚地低下头，“对不起，是我们工作疏忽……” “是她让你们不通知我的，对吗”乔闻生声音压得极低，冷得像刀刃。 护士一愣，没敢应声。 他推开病房门，果然，唐言正坐在赵明宴床边，眼神温柔地望着那张苍白的脸。 “你没事就好……”她轻声道，眉眼舒展开来，仿佛终于松了口气。 乔闻生站在门口，冷眼看着，血气上涌，却苦笑无声。 他不过是被用完就扔的工具人罢了。 他转身就走，刚一出门，就看见护士随手将那袋多余的血扔进垃圾桶里。 红色的液体在白色塑料袋中溅开，像是某种荒唐又屈辱的暗示。 夜里，乔闻生一个人坐在车里，手背上的针眼还在隐隐作痛。 他脑中回响着唐言哭着跪在他面前的样子，再想到那袋血被扔进垃圾桶的画面，心里只觉得空荡荡的，连痛觉都麻木了。 这大概就是他最后一次心软了。 他自嘲地笑了一声，闭上眼，低声道： “从今往后，我再不会为唐言付出一滴血，一点情。” 几日后，乔母生日这天，乔闻生亲自开车带着乔蜜回了家。 乔家老宅不算特别大，却处处整洁雅致，满是书香古韵气息。 乔蜜手里捧着那个他在拍卖会上拍下的翡翠玉镯。 乔闻生则拎着她亲手做的蛋糕，脸上挂着温煦的笑容。 “妈妈生日快乐。”乔蜜笑着将礼物递上，“这手镯配您真好看，哥哥一眼就相中了。” 乔母接过那只镯子，目光落在儿子脸上，神色微动。 乔蜜亲自下厨做饭时，乔母借口看树上的桃是否熟了，把乔闻生单独叫到后院。 乔闻生看出她有话要说，率先问：“妈，你有什么话直说吧。” 乔母顿了顿，才叹口气：“闻生，唐言已经去世半年了，你有没有考虑过再婚” 乔闻生一怔，刚要开口，乔母却抢先一步道：“我不是催你，我只是希望你能放下过去。” “妈，我短时间内不想考虑这些，只想专注事业。”乔闻生声音低沉，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 先前以为唐言真的去世时，他生无可恋，恨不得随唐言一起去了。 被头发花白的母亲拦了又拦，这才活成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可在他和唐言结婚三周年纪念日时，他是真的控制不住想去地下陪她的想法，所以故意开车撞了护栏。 现在知道唐言只是把自己当替身，她更是假死要和赵明宴结婚，乔闻生心底的伤痛更大了。 他不想再在感情上消耗精力。 乔母拍了拍他手背，“妈不是非要你现在就另娶，但你得明白，日子是往前过的，人不能老把心挂在一棵树上。” “蜜蜜是真的喜欢你，她不说，但我看的出来，你难道不知道吗” 乔闻生沉默良久，低头看着草丛中的影子，说不清自己心里是什么感觉。 “她和唐言不一样。”乔母语气柔和下来，“蜜蜜是我们家收养的干女儿，她的脾气性情，我最清楚，妈也放心把你交给她。” 良久，乔闻生抬头，看向母亲，声音低哑：“妈，我知道了。” …… 夜深了。 乔蜜缩在沙发角落，脸颊泛红，神色有些迷糊。 她刚才误打误撞听到乔母和乔闻生在院子里的谈话。 乔母直接挑明了她对乔闻生的爱意，而乔闻生并未像以前一样直接拒绝。 乔闻生的变化，让乔蜜的心悄悄震了一下。 她想起曾经爱他的点点滴滴，心中开心，忍不住多喝了几口。 但是不多会，乔蜜胃里就隐隐作痛，本想咬咬牙撑过去，却被乔闻生看出端倪。 “怎么了”他蹲在她面前，语气罕见地柔和。 “可能是喝酒有些多，刺激到胃了……”乔蜜皱眉，抱着小腹，眼里泛着湿意。 乔闻生立刻起身，给她拿了胃药，又从房间里翻出热水袋，动作利落娴熟。 他轻轻把水袋贴在她腹部上，语气低柔：“以后不要乱喝酒，身体重要。” 乔蜜醉意朦胧地抬头看他，心里突然泛起些暖流。 “乔闻生……”她低低唤他名字，声音带着几分依赖，“你现在还是拿我当妹妹照顾吗” 乔闻生一愣，目光落在她泛红的脸上，呼吸有一瞬间滞住，气氛似乎有什么微妙地改变了。 他没来得及回答，手机却在此时突兀地响了起来。 是“唐语”。 他盯着那个名字，眉头微蹙，直接挂断，但是对面的人却不罢休。 电话接二连三地打进来。 乔闻生犹豫了一下还是起身出门接了。 “乔闻生，你什么意思”电话那头唐言的声音咄咄逼人，“乔蜜喝醉了，你倒是贴心，还给她热敷，她发了朋友圈，还配文说只有你会一直陪着她。” 乔闻生微怔，显然没料到乔蜜居然醉着胃痛着还有时间发了朋友圈。 “你管得未免太多了。”他的声音瞬间冷下来。 “我们才离婚半年多，你做的会不会太过分了，你就这么快要把我忘掉吗” “唐言，是你先想甩掉我的。”乔闻生打断她，声音冰冷而平静，“你现在是唐语，你有什么资格来质问我” 电话那头突然安静了。 “你……”唐言语气颤了颤，突然传来一声巨响，是东西摔在地上的声音，紧接着还有她忍不住的喊痛：“啊，我的脚……” 乔闻生本能地皱起眉，曾几何时，他听到唐言喊一声痛就心疼得不行，恨不得替她受罪。 可现在，他静静听着，半天没有说话。 “你真的变了。”唐言带着哭腔，委屈道，“我只是……我只是想给赵明宴生下一个继承人，弥补他，然后就会回归我自己的身份……你就不能再等等我吗” “你还想吊着我”乔闻生冷笑，声音透着不屑，“唐言，你真舍得啊，哪怕是让我一直做个备胎。” “我没有……我只是……” “够了。”他打断她，声音低沉冷彻，“既然你觉得可以随时回来，我现在就给你一个选择。”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翻滚的荒唐和屈辱：“你要是现在回来，我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既往不咎。但如果你选择留在赵明宴身边，唐言，我们就此结束，永远不再相干。” 电话那头沉默了好几秒，最终还是传来唐言迟疑又软弱的回应： “我不能……我不能现在就放弃赵明宴……” 乔闻生轻轻闭了闭眼，嘴角勾起苦笑：“那好，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他挂断电话，将手机轻轻放下，像是终于丢掉了压在心头的一块巨石。